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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總是不時的咳血,戰(zhàn)爭帶給他的消耗太大了,怕是用一輩子都養(yǎng)不回來。
秦了了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是他醒來的寫得最好最會賺錢養(yǎng)家對我最好……”
“得得……”鐘檐腦門兒生疼,決定還是先把孩子帶回家去,從長計議。
他們回到傘鋪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有些黑,他打開木門,將小孩兒安置在竹椅上,看著亂成一團的鋪子,決定收拾一下,另外,雨季就要來了,他也可以把存貨拿出來。
小孩兒安靜的坐在門邊,不吵也不鬧,唇紅齒白的,跟的小媳婦一樣,長得可真好看。他想,如果不是這半生顛簸,他的媳婦沒有跑了,他也沒有重新遇到申屠衍,他的孩子可能也這么大了。
可是這樣,他覺得自己更加難過了。
他整理了一些存活,忽然想起房梁上還有那申屠衍糊的十一把傘,雖然做工不怎么的,總是可以拿來應(yīng)應(yīng)急。
想到這里,他拿來梯子,將傘慢慢取下來,他對這把傘的的解釋為另一個世界里的申屠衍和秦了了所經(jīng)歷過的。
比如她四歲的時候一個人逃出,因為太餓了,偷饅頭被打個半死,而另外一個世界里的他們從奴隸主手里逃出,在雪天的大晁都城一起分一塊饅頭;
比如那一年主人的樂坊看中了她,只要留下來,就可以不用再挨餓受凍,卻沒有人問問她一句愿不愿意,而另一個世界的少年跑了十里的路,去告訴她,如果她不愿意,也不要勉強自己。
比如她在城墻上跳下來,那個男人接住她,卻最終放棄她,而另一個故事,他們一齊騎著一匹馬,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再也沒有卷入政治的漩渦中。
她講著這樣一個個故事,信以為真是她,入戲的也是她。
“你怎么哭了?”
秦了了含著眼淚笑,“大哥,沒什么,我只是心里太高興了�!�
申屠衍想著這個姑娘真是太奇怪了,又哭又笑的,秦了了終于給他刮好了胡子,清清爽爽的模樣,真是好看,只是……她瞅了瞅他破爛的衣服。
秦了了便說要給他添幾件新衣裳,也不顧他愿不愿意,拉著他往街上跑,黃昏的街頭,余光將人的影子拉得頎長,秦了了就像一只蹦跳的麻雀一般,小攤上有什么物件,都要在申屠衍身上試一試。
她給申屠衍購置了一身胡狄人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倒是有模有樣的,她又把一把胡狄人的佩劍在他身上比了比,皺眉,“不好�!�
“怎么不好?”申屠衍摸著那兵刃,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秦了了卻把他拉到一邊,“大哥,前面好熱鬧,我們?nèi)タ辞懊娴��!彼离x拓跋凜規(guī)定的期限還有兩天,不到最后一刻,她還是不想面對。
申屠衍被推推攘攘送到了人群的中央,這么熱鬧,原來是在征兵。秦了了臉白了,想要拉男子走,卻怎么也拉不動,她早該想到,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真正的桃花源的,戰(zhàn)爭的余火終于還是波及到這個邊陲小鎮(zhèn)了。
申屠衍跟一個木樁子一眼,終于被擠出來,他望了一眼秦了了,那眼神讓秦了了陡然一驚。
他知道這個姑娘對他似乎是有所保留的,有些事,似乎是可以不讓他接觸到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最后淡淡問了一句,“你很怕打仗?”
“怕,當(dāng)然怕!我的阿哥就是死在戰(zhàn)場上的�!鼻亓肆搜鄣土说�,余光卻望見隱沒在人群中拓跋凜的眼線。
她退后了幾步,卻知道退無可退,她慢慢抬頭,額頭滲出細(xì)小的汗珠,“大哥,如果說有一個貴人賞識你,想讓你去他的兵營,你愿不愿意?”
申屠衍一愣,大笑說,“就這事啊,好啊,你不是說我以前是萬人敵嗎?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如果我說不許呢?”秦了了虛弱地看著他的眼睛,半響,才扯出虛弱的笑來,“騙你的!要好好的呀!”
那個小孩兒在傘鋪子里待了兩天,那小孩兒有時候乖的跟一只兔子一樣,有些時候卻討人嫌的很。
這個小孩兒討人厭的地方在于,你以為他什么也不懂,卻發(fā)現(xiàn)小孩兒原來是什么都明白的,這樣就很沒有做大人的尊嚴(yán)。
誰家養(yǎng)這樣一個小神仙精兒,指定被氣死。
比如小孩兒專心致志看一本書,皺著眉,應(yīng)該是不知道是怎么念,鐘檐正要教他怎么念,小孩兒居然扯出了一堆連鐘檐也沒有聽過的子經(jīng)典籍出來;
又比如,小孩兒大眼珠子一眨不眨望著鐘檐干活,鐘檐放下手里的刻刀,望了望手里的小木馬,引誘道,“喜歡嗎?想要嗎?”小孩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沒有我阿爹送我的好看……”然后從脖子里拉出一只純金的貔貅。
又比如鐘檐將十一支傘細(xì)心妥帖的收拾起來時,就看見小孩兒不停往這邊瞥,“你看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小孩兒將眼一撇,冷哼一聲,“哼,別以為我什么都不懂,一定是被你老婆甩了,你老婆跑了,所以你才抱著她的東西哭哭唧唧!你這個棄夫!”
小孩兒奶聲奶氣,自然被鐘檐狠狠的虐了一頓,于是鐘檐晚上連飯了也顧不上吃了,只和小孩兒兩個干瞪眼,比賽鼻子通氣。
因為喝了幾盅酒,鐘檐睡了很早,到了后半夜,竟然神奇般的睡不著了。
他去瞅了一眼那小白眼狼,正呼呼睡得正香,輕輕罵了一句,小白眼狼!
三更半夜的,鐘檐卻精神的不行,特別想拉了一個人秉燭夜談,可是大晚上的,別說個人。連只鬼都沒有。
鐘檐瞇著眼,跌跌撞撞就往桌子上撞,撞了個大包,哎呦哎呦直叫,他抬起頭,看見桌子上的靈位牌子,抖了一激靈,指著它罵罵咧咧,“好呀,你也用桌子絆我,你也欺負(fù)我!”
他作勢就要打那靈牌,卻忽然改變了力道,抱起那靈牌,捧在懷中,將臉貼在上面,木質(zhì)的紋路硌的他難受,冰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就在他都要以為自己都要睡去了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緩緩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聲音,“申屠衍,連你也敢不要我了,是嗎?”
――你是不是以為,我只吃得慣你的做的菜了?
――你是不是最近我不打你,埋汰你了,你就驕傲了?
――你以為你有多重要?我才不會為你難過,一點點也不?
他一遍一遍的埋怨,他其實記得的,今天是那個人的頭七,他應(yīng)該是會回來的吧,所有他要把他過得不好都告訴他,讓他在天上,也不能夠安心。
所以他應(yīng)該是聽得見的吧,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兩個男人,越過了兄弟的界,圓不了福氣的緣,他們之間還能有什么糾葛呢?想到這里,他忽然很是難過起來。
他忽然彎了眉眼,笑得很好看,“喂,我們,還沒有成親呢?”
――喂,我們成親吧。
這樣我就有理由了吧。
他的眼里,仿佛盛了星光。
馮小貓是被聲音吵醒的時候,揉了眼睛睜開,發(fā)現(xiàn)屋里變了模樣,一對龍鳳喜燭將屋內(nèi)都籠上一層光暈。
小孩兒有些呆,看著那個古怪又毒舌的叔叔穿著一身紅,將另外一身紅放在椅子上,椅子上孤零零的擺在一個靈位。
鐘檐笑了,是馮小貓不熟悉的溫柔,他說,“當(dāng)時讓朱寡婦改衣服,沒想到現(xiàn)在改合適了,反而沒關(guān)系了。”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見馮小貓,并不驚訝,反而招呼他過來,“小孩兒,我們都沒有高堂和親人,你愿不愿意見證我和我媳婦兒的婚禮?”
小孩兒點點頭,坐在賓客的高高的坐席上,成為這場婚禮唯一的賓客。
――也是這場特殊婚禮唯一的見證者。
鐘檐抱著靈位牌子睡了一夜。
清晨,卻是被朱寡婦的大尖嗓門喊醒的。
“鐘師傅,快起床!你不知道誰回來了?”
鐘檐睡的腦袋有些懵,推開閣樓上的窗戶,清晨的霧氣迎面而來,他打了個哈欠,沒什么精神地低頭問,“誰回來了?”
朱寡婦站在清晨的街上,身后是早起忙碌的人們,她站在正中央只是一個小點,可是鐘檐卻似乎能看到她眉飛色舞的臉,“還有誰?你媳婦!你媳婦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馮小貓童鞋只是穿錯了片場,俺就讓他爹把他接走
☆、第九支傘骨轉(zhuǎn)(上)
鐘檐站在窗戶邊上,睥睨著低下的街道,云宣街道縱橫錯雜,一眼看去,一座牌坊后面是另一座牌坊,他順著目光數(shù)過去,終于到了盡頭的牌坊。
隱沒于晨光,一片寂寥。
――那下面站著的人,是他嗎?
鐘檐回過神來,輕輕的“哦”了一聲,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他又將這輕巧的發(fā)音回到舌尖繞了一遭,仍舊品不出什么滋味。
朱寡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前些天哭喪著臉,現(xiàn)在人回來了,跟沒事人一樣,拖了鐘檐就往城門的方向跑,嘴里還不停的叮囑著,“我說小鐘吶,現(xiàn)在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可要好好待人家了,別一張嘴不饒人了,偷偷跑了是他的不對可也別太苛責(zé)了,說說就行了,以后好好過日子吧……”
鐘檐走了大半個云宣城,腦袋還是懵的,他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好像與他擦身而過的風(fēng),好像什么也抓不住,又好像它一直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像他一生遇到的很多事物。
――那么這一次是不是可以試著抓抓看?
他一路跑,跑的氣喘吁吁,離著城門外的牌坊幾百仗的時候,終于站定,來來往往進出城門的人有那么多,卻沒有他想要找的那張臉孔。
“愣著干什么呀,快過去呀,你媳婦!”鐘檐終于在朱寡婦的推搡中看到了來人。
“你是?”鐘檐有些懵。
裹著藍(lán)花頭巾的婦人望著鐘檐,咬了咬唇,那表情好不精彩,巴巴的望著,珠圓玉潤的臉龐好似一輪斗大的玉盤,卻非要演了一出王寶釧寒窯苦守。
鐘檐被那女人看得全身發(fā)麻,她才開口。
“相公,你不認(rèn)得我了?”對面的婦人雙眼干澀,擠了半天也沒有擠出幾滴淚來,不好意思,開始大聲嗚咽,“罷了罷了,你如今財運亨通,記不得我也是應(yīng)該的�!�
朱寡婦忙上去拉住那個女人,朝著還迷瞪著鐘檐使眼色,“你老婆,蔣明珠,你該不會不認(rèn)得了吧?”
他望著那布裙荊釵的女人,想了很久,印象中隱約記得,自己是大概,也許是娶過這樣一個女人的。
那時鐘檐來到云宣的時候,北邊的戰(zhàn)亂已經(jīng)平息了,他衣衫襤褸的站在被雨水打濕的牌坊下,看著周遭忙碌的人們,他是置身事外,格格不入的外鄉(xiāng)人,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要留下來。
他那時不過二十來歲,真正走出來的也不過這樣一年,十五歲讀的書,二十歲走過的路,都比不上真實的日子來得深刻。
剛開始他初來乍到,在異地活下去,其實什么不容易的,索性還有一門手藝,起初他是扎了紙傘,挑著擔(dān)子挨家挨戶去吆喝的,官家出來的少爺起初磨不開面,生意慘淡,維持生活很難,可是終究還是要活下去,即使收起所有的逆鱗。
走街串巷過了小半年,他終于有了自己的鋪子,正好那時隔壁家的王媒婆剛金盆洗手,在家里閑得十分難受,看見鐘檐這樣一個未婚人士,簡直要冒亮光,一來二去,把她手上那點資源統(tǒng)統(tǒng)要說給他。
那時鐘檐有了一間毛坯房,想著要有一個家,也是需要一個女主人,就應(yīng)了一門婚,蔣氏他在婚前不曾見過幾面,只隱約記得是一個喜愛大紅衣裳的姑娘。洞房花燭夜他喝得昏了頭,更是沒有看清,等到想要好好看清自己媳婦的時候,她媳婦已經(jīng)跑了。
只是這體型……大概變得有些忒出格了。
已經(jīng)從當(dāng)年愛穿紅衣服的小姑娘變成風(fēng)中搖搖晃晃的大燈籠,真是女大十八變,臨老了她也要變?nèi)儭?br />
鐘檐舔了舔唇皮,有些尷尬,也不知該叫她什么,“你怎么會來了,你不是跟那個大鹽商走了嗎?”他的第一個老婆是跟著來云宣進貨的大鹽商跑的,他記得很清楚。
蔣氏這才停止了抽泣,“相公,以前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那家伙太不是東西……”她抽抽搭搭,好久才把事情說清楚了,原來在年初的時候,那鹽商翹了辮子,把財產(chǎn)全留給他的兒子,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她趕出來了。
“我以前不懂得,現(xiàn)在才知道,只有相公才對我最好……”她一口氣沒緩過來,竟然暈了過去,鐘檐無奈,在朱寡婦的殷切眼神下,只能暫時把蔣氏領(lǐng)回家。
而這個女人一沾床,就沒音了,鐘檐沒法,領(lǐng)著在門口探頭探惱的馮小貓出門去。
鐘檐低頭干了一會兒活,卻聽見對面坐在竹椅上的小孩兒哼哼唧唧,鬧個沒完,鐘檐抬頭,好笑,“我說你是屁股里長刺還是鼻子上扎了針��?怎么光學(xué)豬豬嗷呢?”
馮小貓將臉別過去,不理他。
鐘檐見他還來勁了,拎起他頭上的三根毛就逗他,“怎么,說你胖,還喘上了?”
許久,小孩才抬頭,用鼻孔對著他,沒來由的委屈,“你們大人是不是都這樣啊,昨天才把申屠姐姐娶回家,姐姐雖然不在了,今天就把別的女人領(lǐng)回家?”
鐘檐噗嗤一聲,拼命忍著,才沒有笑岔氣,“你這個小子,人小鬼大,這么小就知道要娶媳婦了?”
馮小貓仍然鼻子出氣,“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一樣!哼!”
鐘檐忍著笑,揉亂小孩兒的頭發(fā),“是啊是啊,總有一天你長大了,也會變成這樣個臭男人�!�
鐘檐回去繼續(xù)扎傘,周遭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許久,才聽見幾不可聞的童音,鼓動著他的耳膜,“我才不會,我這輩子,永永遠(yuǎn)遠(yuǎn),只喜歡我阿爹一個�!�
七月末,戰(zhàn)事依然膠著。
“回王爺,出了祁鑭山山脈,北上一百二十里,就是西京。”
李胥站在逆風(fēng)處,回望著這一片窮山惡水,幾萬將士跟在他的身后,隨著山勢,蜿蜒連綿,如同一條盤繞在山間的龍。
他自然知道,祁鑭山的背后,就是北靖,可是,出祁鑭,談何容易。
祁鑭山之險,不止于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地勢,還有他錯綜復(fù)雜的各派勢力,且不說那山頂上盤踞數(shù)十年之久的雪月盟,便是底下那大大小小的奴隸坊主,也足夠讓人頭疼。
行軍數(shù)十里,偏偏又遇到七月冰雹。
碎冰噼里啪啦從天而降,便是想要臨時安營扎寨也困難,李胥沒法子,只得讓三軍原地休息。
這一休息整頓就到了晚上,別說是人,帳篷營帳也砸出了大窟窿,索性還有些窯洞山穴,李胥此刻便坐在山洞前的篝火前,與他的副將和軍師商討前日里的那一場戰(zhàn)役。
副將和軍師這些人都是申屠衍時期就沿用下來的,因此對于這局勢從頭到尾都十分了解,前些日子的戰(zhàn)役,一直是以少勝多,且胡狄人生于草原,習(xí)慣了平原作戰(zhàn),到了這山脈崎嶇之地反而不太適應(yīng),因此打勝仗是一定的,只是他們虧損了這么多兵力,反而不太尋常。
他們總結(jié)了一番前戰(zhàn),現(xiàn)在兩軍都已經(jīng)入山,情勢恐怕要另外謀劃一番。
崇山峻嶺阻隔,誰也看不到對方,也不知是福是禍?
“王爺可知道十二飛騎也不知他們中會不會有一人會聽音辨勢,也未可知?”
拓跋凜手下有十二飛騎,男女老少皆有,卻都身懷絕技,他們這一路來,見識過了,也就區(qū)區(qū)幾人,李胥搖頭,“看來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吶,看來要通知將士們多加戒備才是。”
眾人都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又商討了一下別的部署,到了最后,有一個參謀踟躕著,似乎有話要說,有怎么也說不出口。
那個人正是昔日跟在申屠衍身邊的娘炮書生。
“徐參謀想要說什么,但講無妨�!�
旁邊的光頭副將見他遲遲開不了口,就大喇喇的開口,“媳……徐參謀,你不說,我替你說,他說他前幾日在戰(zhàn)場上好像看到了將軍!”
☆、第九支傘骨轉(zhuǎn)(下)
“什么將軍?你昏頭了?”
“就是申屠衍啊,我好像看到了他的鬼魂!”話已經(jīng)說開了,徐參謀也不顧忌,直接說了,“在胡狄人的營帳里�!�
“哼,將軍他是為國捐軀,你竟然說他投靠了敵軍!”其他的人聽他這樣一說,也紛紛站起來。
他背后冷汗直冒,打哈哈說,“也許是我看錯了,你們別太介意�!彼胱约捍蟾攀茄刍耍们也徽f他本來就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活在世界上,也不可能在那里。他看見的那個人,雖然眉目相似,卻絲毫沒有將軍的氣度,反而有些癡愣,他站在金戈鐵馬之中,卻仍然格格不入,仿佛戰(zhàn)爭與他毫無關(guān)系。
他這樣想著,安心了不少。
一陣暴雨過后,山上草木清幽,雨水順著枝葉流淌到他的脖子上,他一激靈,回頭望去,依稀可以看見另一座山峰上飛揚著的胡狄人的軍旗。
而那個他們口中原本馳騁于沙場的男人,就蹲在這樣一桿旗下。
他在想一些事情,但是因為他的記憶也就這么個把月,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想的,他在想為什么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個姑娘哭得那么傷心?為什么這里的王告訴他他是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神可是他卻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金戈中一動不動,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他們口中那個叫做申屠衍的人,如果是,又來這里干什么?
他坐在這個山崖上,一想就是一個黃昏。
依照他們所說的,他分明應(yīng)該是來過這里的,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熟稔的氣息,風(fēng)聲凜冽,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