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較流行三十天
最近比較流行三十天
我對你有非分之想,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邋遢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回答了女人。
你——那里沒有反應(yīng)。
女人用著比他更平靜的語氣答道。
目光所指之處,是李少輝身為男性至關(guān)重要的地方。
所以你在撒謊。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反應(yīng)
因為你現(xiàn)在就坐在我身上。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李少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不要點頭��!你到底有多變態(tài)啊!為什么坐在別人身上了�。�
我可不是變態(tài),就像她說的一樣,我下面可沒有起丁點反應(yīng)啊。
李少輝在為自己的清白伸張著。
我只是想給她換一件衣服。
……你在和誰說話
不知是人還是怪物的女人仿佛是要將李少輝給看透一樣,以血色帶給人恐懼感的雙眸正來回掃視著男人的全身,從頭到腹部,從腹部到……
糟糕啊,所以說你不要隨便向我搭話啊,搞得我暴露你的存在了。
李少輝將責(zé)任全部推給了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我我我我我的錯嗎!原來是我的錯嗎!
就算是小孩子,也必須要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這樣做的話,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到了社會,可是會吃虧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家長老師一樣那么好糊弄。
李少輝搖晃著手指,悉心教導(dǎo)著不坦誠的小女孩。
都說了不要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啊!這種時候也不要繼續(xù)宣揚你那惡心的為人理論了�。�
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句話,小女孩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毫無征兆地,女人動了。
她纖細的手腕如閃電一般迅速,又如毒蛇般致命。
咕——
男人的脖頸被女人用手牢牢抓住,過大的力量甚至將脖子上的青筋逼了出來。被鎖住咽喉的男人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快要奪眶而出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已經(jīng)挺起上半身的女人。
哇哇哇!都說了不要讓你在這種時候耍嘴皮子了��!干點有用的事情不是更好嗎!該怎么辦怎么辦!嗚哇!我碰不到你們��!
小女孩手足無措地在空中叫喊著。
男人緩慢地移動著眼珠,朝著小女孩這邊轉(zhuǎn)了過來。
他的眼中沒有慌亂,也沒有恐懼,因為熬夜有些浮腫的眼睛中有的只是一絲困意和無聊。
他眨了幾下眼,像是在說——
——死期沒到,我死不了。
這種時候就不要這么迷信我說的話啦!就算真的死不了!你也可能變成植物人一類的存在��!
小女孩使勁地撓著自己的剛過眉梢的劉海。
她無計可施,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之外,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之前吸進來的空氣和想要排出的空氣仿佛被堵塞在了,徘徊在脖子上下。即使想要試著將口中積攢的唾液咽下,也沒有能力去做到。脆弱的脖子內(nèi)部似乎有著什么東西正在逐漸的崩解,受到壓迫的血管像是發(fā)出了悲鳴聲,以至于李少輝的大腦在嗡嗡嗡地響著。
好痛。
被手指擠壓的地方好痛,好痛苦。
女人的臉龐近在眼前,從她的眼里,李少輝沒有看到一絲仁慈和猶豫。
你的下面起反應(yīng)了。
老實說,沒起反應(yīng)才不正常吧,再怎么說我也是個發(fā)育正常的男人啊。
如果不是脖子被掐著,李少輝一定會把這句話說出口的。
在這里嗎
女人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這一只手摸在了空氣上,同時也穿過了小女孩的身體。
明明知道自己不會被女人觸碰到,但小女孩還是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
什么都沒有摸到的女人,神情中帶著沮喪。她望著臉上本能地浮現(xiàn)出痛苦神情男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把男人放了下來。
咳咳咳咳——
重新獲得呼吸機能的男人劇烈地咳嗽著,咽喉里就像是塞著一顆石子般不順暢,在咳嗽的同時,他還在不斷地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借此來緩解這份堵塞感。
就這樣咳嗽好一陣子,李少輝才覺得自己稍微好過點了。
在此期間女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任由李少輝騎在她的身上咳嗽。
呼……差點以為真的要死了,沒有死掉還真是走運啊。我是不是該感謝一下諸位神明啊
光著膀子的男人干笑著說道。
不,跟神明無關(guān),你應(yīng)該感謝的人是我。
女人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滑動著。
冷冰冰的觸感讓李少輝倒吸了一口氣。
手指最終停在了男人的左胸口處,在那皮膚的下面,是跳動著的心臟。
感謝你嗎感謝這個如果不被我?guī)Щ丶遥苍S就有可能死在路上,帶回家后還對我下殺手,甚至讓我差點就死掉的你嗎那我得有多粗的神經(jīng)啊差不多都可以去當(dāng)熱血漫畫里的主人公了吧
指尖明明是抵在皮膚上,但李少輝卻感覺那冰涼的手指已經(jīng)觸碰到了自己的心臟。這份感覺在最初與女人相遇的時候也曾感受過,重復(fù)的出現(xiàn)意味著這并不是錯覺。
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女人有著能夠直接觸碰人心臟而不破開人胸膛的能力呢
也許這一刻這個女人能夠掌控李少輝的性命。
女人平靜的眸子里讀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感,如果有的話,那么果然還是只能用平靜來形容。
她看著口出不遜的李少輝,微微張了張嘴。
……抱歉。
她道歉了。
也許有能力輕而易舉地將男人抹殺成渣——至少李少輝是這樣認為的——的女人,向男人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真的假的啊,我有點受寵若驚啊。
那……你還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該怎么說呢……仔細想想我還是第一次坐在女孩子的身上,軟軟的,坐久了后還有點暖暖的,心臟還跳得特別快,就連時間概念也漸漸喪失了。嗯,這份感覺真讓人著迷呢,所以能不能讓我坐久一點
挺直了上半身的女人默默無言地望著李少輝。
然后將抵在男人胸膛上的右手抬了起來。
對不起,我這就起來……你以為我會說出這種大家都猜得出來的話來制造笑點嗎
盡管說著讓人費解的話,但男人還是從女人身上離開了。
一直坐在對方身上,也不太方便溝通——李少輝是這樣想的。
人家都放過你了,你就不要再說一些煽風(fēng)點火的話啦!安安靜靜地當(dāng)個正常人不好嗎!
沉寂許久的靈使在李少輝暫時安全之后,終于說話了。
還說你怎么突然就安靜下來了……結(jié)果一開口就又說這種話了。下意識的行為暫且不論,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做出正常人該有的反應(yīng)的喲——因為太無聊了。
因為不想再讓你繼續(xù)搭理我引來更麻煩的事情我才安靜……��!為什么你又和我說話了��!這樣她肯定又會在意這件事的!
幾乎就在靈使意識到這件事的下一秒。
女人望著靈使的方向,倏然開口:
那里有第三人在吧
當(dāng)然有,而且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呢,看上去不過十二歲,是上小學(xué)的年齡。人長得挺不錯的,就是脾氣有點差,還特別喜歡說廢話。對,就跟我一樣。
為什么你就直接說了��!
沒有靈使意想之中的遮掩或者轉(zhuǎn)移話題,李少輝用著讓人吃驚的坦誠態(tài)度道出了她的存在。
是幽靈嗎……不對,如果是的話我應(yīng)該……能讓我見見她嗎
女人皺了皺眉,覆蓋在臉上的鱗片也隨之收縮,看起來有些嚇人。
她本人到是說自己不是幽靈……想見她的話應(yīng)該是做不到的,因為她說過只有我才能夠看見她。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這樣子的解釋很容易被當(dāng)做精神病啊……
我是真實存在的!真實存在的!不是幻覺!你也不是神經(jīng)病��!
靈使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使勁在男人和女人的中間蹦跶著。
……能讓她離開你嗎
!
靈使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
不滿,以及道不清說不明的恐懼。
接著她面向了男人,帶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仿佛一只即將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盡管這只狗連摸都不讓摸。
讓她離開我啊這種事我可做不到,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先來到這里的……就是那個吧,所謂的先來后到。還真是抱歉啊,我可不會趕她走,如果你覺得她很礙眼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走吧。反正這里也不是你家,我和你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雖然你看上去挺有趣的,但我也不能為了你趕走她吧更何況你是一個臉上有著魚鱗的可怖女人誒,我怎么會為了你拋棄可愛的女孩呢
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男人如同背稿子一般流暢地說完了這一段話。
面色如無風(fēng)時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但是我不能離開你,同樣的,現(xiàn)在的你也不能離開我。
女人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男人的解釋。
不過她的話讓李少輝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
我可沒有迷戀美色到這種程度吧更何況你還沒有美到那種驚心動魄的程度吧
不知什么時候,男人已經(jīng)將一坨鼻屎沾在了手上。
他淺笑著將鼻屎抹在了地上,說著打趣的話。
興許是他多次提到了跟外貌相關(guān)的詞,女人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頭低了下去。
異變就在這一刻產(chǎn)生。
如同脫皮的蛇一樣,從女人的臉上不斷蛻下某種東西。
那是之前在女人臉上的青色鱗片。
和之前儼然不同,沒有了礙眼鱗片的女人抬起了頭,一塵不染的潔白臉蛋上有著一張精致的臉蛋,明明有著后天捏造的嫌疑,卻有著一種天然的美感。
女人撩了撩桃紅色的長發(fā),恢復(fù)了之前面無表情的神情。
好好好,我承認了,這模樣確實有那么一點可能讓我離不開你了。
我已經(jīng)和你簽訂契約了,假如我死了,你也會死……而我,只剩下三十一天……不,今夜過去,就只剩下三十天壽命了。
她輕啟朱唇,淡淡地說道。
喂喂喂……就算你吐槽這是日式說話方式我也要說了啊……喂喂喂,這到底算什么啊怎么又是三十天我最近和三十天很有緣就算是巧合也太奇怪了吧最近很流行三十天后死亡這種設(shè)定嗎
——契約又是什么東西聽上去就跟應(yīng)付人的東西一樣啊。最近是不是開始流行這一類東西了
李少輝用著夸張的語氣說著不著調(diào)的話,同時他眼神移向了靈使。
聯(lián)想到什么的小女孩,朝他點了下頭,接著說道:
第一個死因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雖然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但聽起來你似乎已經(jīng)明白我現(xiàn)在的處境了。
差不多吧,畢竟類似的事情經(jīng)歷了,理解起來就比較容易了……好了,雖然我對于誰死誰活沒什么興趣,但為了之后的發(fā)展……不如說期待之后發(fā)展的我,就順口問一下,你為什么只剩下這么點時間可活了
李少輝坐在了床上,略帶困意地問道。
比較復(fù)雜,從頭說起的話——
咕——
在狹小空間里異常刺耳的聲音來自女人的肚子。
……方便面吃嗎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東西吃的話,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就太夸張了。吃了飯才有力氣講故事嘛。對了,你叫什么
……王倩。
女人有些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名字勉強合格,能給你打六分吧。我叫李少輝,即將二十五歲,那邊那個看不見的小家伙叫靈使。
你好,我是靈使!請多關(guān)照!
小女孩不甘寂寞地介紹著自己
——雖然王倩完全看不見、聽不見靈使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