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美學
五條悟還沒有回來。
客室，月見里菻在腦海中預(yù)演兩人起沖突的場景。既避免被世界意志制裁，又要達到足夠震撼的效果，他該怎么做呢？
沒錯，在他看來，如果想引起五條悟的足夠重視，沒有實力依托是萬萬不能的。
185不是285，有足夠的閱歷打底，成熟地看待每一個人；185更像叛逆期的青少年，以“我”為中心看世界。
因生而站在大多數(shù)咒術(shù)師成長的終點，五條悟的眼界自然高得沒邊，能夠真正意義上被他認可的人，不過夏油杰一個而已。
兩人同為百年不出的天才，站在一個高度，且潛力沒有上限。
月見里菻以公測支線中的185推測十五歲的五條悟，或許對方標準略微下降，但不夠格的人一定求不到哪怕一個多余的眼神。
他不僅僅想引起對方興趣，也不止步于得到對方認可——這些靠一雙六眼便以足夠。
對于自信到自我的五條悟來說，妄想對其產(chǎn)生影響，月見里菻必須很強、非常強。
他說的話才可能納入對方的考慮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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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持平或高出一線的實力程度都是不夠的，因為對五條悟來說，超越擋在前方的人不過是時間問題，更確切地說——個人意愿問題而已。
正如五條悟清楚地知道他未來能達到一百級，那么練級路上，不管來自七十級還是八十級的建議都是一樣的沒必要。
他也許會聽，但不會劃入規(guī)劃，更別說動搖。
只要他想，沒有什么做不到。
月見里菻覺得高專悟這么想沒有什么不對，185沒真正失去過，且有狂妄的資本。
所以月見里菻必須鉚足勁兒給五條悟帶來足夠大的“驚喜”，即使這可能讓角色身體情況進一步惡化。
描繪了大致藍圖，恰好開場信號響起。
毫不掩飾的腳步聲，不同于受訓的家仆般規(guī)律、標準。
是五條悟。
月見里菻驅(qū)使體內(nèi)融合了念力特點的咒力運轉(zhuǎn)起來，比起念能力運用中花里胡哨的制約、誓約，「五條悟」更偏好直截了當?shù)墓舴椒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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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規(guī)則制約下，外放咒力極為艱澀，但刻入身體本能的頂尖體術(shù)，配合碾壓性咒力帶來的威懾，他依舊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調(diào)整呼吸頻率到最佳，月見里菻再睜眼，上位者的驕傲神態(tài)悄悄滲入眼角眉梢。
同極相斥，他確信五條悟不會喜歡的。
門外，五條悟拎著新品喜久福。
推門前一秒，他察覺到房間里有幾許異樣。出于自信，他大喇喇開了門。
闖進本家的人，還是不經(jīng)允許放入房間的客人？
如果是后者，那就換一批仆從好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到。
循著氣息抬頭看向主位。
坐墊上殘余的熱量消散，空無一人。
藏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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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
聲音自耳后傳來，極為耳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五條悟瞳孔緊縮，什么時候？明明前一秒還在座位上。
來人實力超乎尋常，且他能察覺到對方獨獨針對他的惡意。
“那就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了�！蔽鍡l悟升騰起蓬勃戰(zhàn)意。
左后方！
五條悟反應(yīng)極快，瞬息間，大量咒力提煉而出。
他松開喜久福，以手握拳，狠狠砸在來人身上。
可惜了，新發(fā)售的喜久福。
摔過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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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幼稚的攻擊手段，過度依賴六眼的反饋，生澀的能量流動……不堪一擊。
“這種程度的攻擊連無下限都無法打破�！�
月見里菻冷眼看著五條悟的咒力前仆后繼一層層撞上自啟的無下限屏障，徒勞泯滅，消失空中。
“到此為止了嗎？”
他的五指一根一根扣住五條悟的脖頸，繼續(xù)拉仇恨。
體內(nèi)的能量隱隱有暴動跡象，來不及了，他必須盡快結(jié)束。
剎那，他強行突破規(guī)則限制，無窮盡的咒力如牢籠，將五條悟牢牢鎖在原地。
冰涼的指尖緊扣溫熱的大動脈。戰(zhàn)栗殺機指向性鎖定身前的人。
意識到攻擊失效，五條悟第一時間開啟了無下限，但無法拖延男人哪怕一秒時間。
六眼看到對方的瞬間，他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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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認錯可能的眼睛和容貌……
“五、條、悟……”喉管艱難吐露出雙方共同的名字。
對方的咒力如沼澤將他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瞬息間外放的咒力竟然能到這種濃度！
月見里菻撤下絕，舉重若輕外表下，他體內(nèi)的每一滴血都在灼燒。
右手從少年腰側(cè)繞過，防止對方看到自己疼痛微顫的指尖。
他輕輕抵上五條悟的后心口，房間里幾乎化為實質(zhì)流動的咒力一寸一寸回收，不斷壓縮，最后竟凝聚成極小一點。
周身的壓力消失，五條悟卻無暇顧及。
他清楚感知到惡劣的大人放慢的操作速度，像是故意展示的現(xiàn)場教學，在死寂空間里無聲撕開他的自視甚高。
后心口，恐怖的威壓漸漸成形，宛如大爆炸之后，宇宙被強制著回歸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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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幾乎掃平京都的術(shù)式虛虛抵著五條悟的心臟，指尖凝結(jié)的混亂與秩序僅在男人一念之間。
至高力量的暴力美學。
在無與倫比的殺意中，五條悟徹底興奮起來，瞳孔因過度亢奮而擴散。
這一刻，他清楚意識到，面前的人是他的同類。唯一不同的，對方已經(jīng)站上巔峰，有資格藐視眾生。
戰(zhàn)斗本能燃起，他捕捉到男人無緣由的微頓，二次反擊就在眨眼間，白色的發(fā)尾劃破幾近靜止的空氣。
月見里菻沒有動作，只是垂下指尖，爆發(fā)邊緣的威壓無聲散去。
他踩著世界意志的警戒線，示威而不攻擊。解開術(shù)式的那一刻，灼燒感有所緩解，他的小花招似乎奏效了。
但后遺癥初顯，短時間內(nèi)無法調(diào)動咒力。不過，比體術(shù)，他不會輸。
五條悟一向無往不利的六眼堪堪捕捉到對方的動作殘影，男人稍稍偏了偏頭，五條悟的術(shù)式精準地擦著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消散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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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五條悟不由自主被對方冷凜的眼神吸引，六眼偏轉(zhuǎn)聚焦在對方臉上時，他赫然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對方的動作殘影。
空氣中沒有任何咒力殘留，僅憑肉身力量？不可能！
墨鏡后，瞳孔放大，五條悟難以置信人類的肉身能躲過六眼的探查。
對方操作咒力就像平靜海面之下洶涌暗流，光從表面看不出絲毫異樣，他無法捕捉到咒力流動。
“玩鬧結(jié)束了�！苯�(jīng)骨分明的大手捏住五條悟的后腦勺，話音落下，月見里菻手下發(fā)力意欲將人砸進昂貴的維臘木地板。
對方?jīng)]有如預(yù)料中倒下，月見里菻垂眸看去，五條悟身上原本那層紙糊一樣的無下限屏障，在兩人交手短短幾息間變得凝實——獨屬于天才的成長速度。
“喂、”五條悟趁他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間，反手攥緊后腦勺上的手。
他模仿月見里菻指尖的術(shù)式，全身咒力在短時間內(nèi)瘋狂匯聚至手上一點。雖然離掃平京都還差得遠，但五條悟只想打破男人淡漠的表情，太礙眼了。
極大的壓強瞬間突破屏障，打破了月見里菻周身的無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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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里菻很快回神躲避，但手臂上依舊出現(xiàn)了一個細小的傷口。
血液滲出當口，他身體內(nèi)辛苦維持的平衡一下子破壞。
世界意識找到漏洞，宛如一群禿鷲，聞到腐味蜂擁而上，規(guī)則力量爭先恐后鉆入他的身體里。
原來不是偃旗息鼓，是伺機而動……他在內(nèi)心苦笑。
猝不及防，滾燙的血自嘴間咳出。
無暇顧及五條悟掀開他的動作，月見里菻快速截斷規(guī)則圍堵，重新建立屏障。
墨鏡不知道在戰(zhàn)斗中甩到哪里去了，五條悟微挑的六眼比啟明星更燦爛，他睨視著與自己容貌相同的男人。
“嗤、你的無下限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