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只崽崽
安全屋所在的公寓正好是第五例死者的小區(qū)。
太陽西斜,距離月見里菻與一年級道別已經過去了幾小時。
期間,屬于「庫洛洛」的手機不斷響起短信提示音。
殺手a放棄、b失敗、c死亡……最后只剩下一根獨苗苗,隱匿蹤跡的織田作之助還未表態(tài)。
月見里菻早有預料,五條悟和夏油杰變相給他省下一大筆尾款。
兩輛警車停在小區(qū)樓下,駐守在這里的普通警員向公寓住戶們詢問著什么。
“吃人的怪物又跑出來了嗎?”一個老太太挎著菜籃子,緊張兮兮地問道。
警員不耐煩地揮揮手,“大嬸,沒有什么怪物,你們都報過幾次案了,都說了是大型流浪狗�!�
“怎么可能,大半夜叫得住戶們都聽見了,狗叫我們會分不清嗎!”老太太忿忿不平,見到月見里菻從單元門走出來,拉住了他一同說理。
“小伙子你說是吧,兩年前開始時不時開始有奇怪的叫聲,問了動物園都回答沒有猛獸走失,不是怪物是什么,絕對要投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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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里菻看了眼她扯住的衣袖,輕微掙了掙,沒脫開。
移開目光,他開口:“我剛搬進來。”
大媽訕笑著放開他,見警員不搭理,嘟囔著:“我們就算了,附近的福利院和怪物同在東邊,孩子們可怎么辦喲�!�
月見里菻神色微動,他沒有實驗室之前的記憶,除了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與培養(yǎng)皿中的孩子們交流占據他大半的時光。
實驗室不在乎一次性實驗品,但「中原中也」將自己的名字分享給他們,笨拙地講述書中的故事。
“你說的福利院在哪里?”他問道。
老太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是在附近啦,其實挺偏僻。出門往東走上十分鐘,路口有告示牌。院長是個很嚴肅的人,小孩子們倒是很活潑。”
通往福利院的路上,一只三花貓從側邊草叢鉆出來,晃了晃腦袋甩掉頭上的草屑,試探性湊到月見里菻腳邊。
黃黑白相間的三花貓小小一團,月見里菻怕不小心踩到它,漸漸放慢了步子。
“我有事�!倍ǘㄗ⒁暳税肷�,他認真對貓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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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貓僵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用尾巴纏上他的腳踝,一只爪爪踩在鞋上不肯挪開,一副賴上你了的無賴模樣。
猶豫了一會兒,月見里菻蹲下來,不等他小心撥開貓貓的爪子,三花貓似乎看穿了他不會傷害自己,敏捷地踩著小臂,竄到青年的肩頭坐定。
“小心掉下來。”月見里菻不敢大動作,略微偏了偏頭,低聲囑咐。
揮舞的發(fā)絲撓過貓咪濕潤的鼻尖,它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小哥,你跟貓說話,它怎么聽得懂呢?”警員調侃。
他鈷藍的雙眼緩慢眨了眨。
一人一貓對上視線,三花貓停下舔爪的動作,悠悠長長地“喵——”了一聲。
“唔,這樣就不會受傷了�!�
月見里菻悄悄削弱了三花貓身上的重力,防止貓咪不小心掉下去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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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撞上福利院的開放日,幾個孩子在前院玩耍,見人來了抱起球跑回內廳。
月見里菻填完門口的登記表進入內院。
“很少有新面孔來我們這兒呢�?椞锵壬矂偟剑俏覀兏@何ㄒ灰晃欢ㄆ诰柚�,和先生你一樣,看上去不大愛說話的樣子�!�
負責登記的小姐姐伸手摸貓貓的腦袋,被三花貓親昵地蹭了蹭,驚喜道:“先生肩頭的貓咪……呀!真是只可愛的貓咪�!�
小姐姐找出肉干小零食喂給貓咪,月見里菻奇怪地看了眼她的動作,又看了眼很享受的三花貓。
進入內廳,他忽然問肩頭的三花貓:“剛才是想要零食嗎?”
異能力為變貓的夏目漱石漸漸習慣他對一只貓咪認真提問的模樣,不再疑神,安心做一只貓貓。
老夫才不會輕易掉馬,尾巴輕輕甩過青年背部,夏目漱石在心里調低月見里菻的危險等級。
看上去很兇,實際是個溫柔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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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以后會買一點備在身上�!�
他伸出手,生澀地學著小姐姐的動作,輕輕捏了捏貓貓柔軟的耳朵。
三花貓睨了他一眼,大大的異色瞳里寫滿了真拿你沒辦法,敷衍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這里有一道強大的氣息,小心不要亂跑。”毛茸茸的觸感很陌生,月見里菻眼睛里亮起一點點微光,他認真地囑咐三花貓。
三花貓神色閃過一絲異樣,收回了爪,端正在肩頭坐好。
月見里菻推門而入,福利院孩子不多,不到二十個,開放日只有一個紅發(fā)青年,是前臺姐姐提到的織田先生。
他身上掛著幾個孩子,小心地托著向上爬的一個男孩。
織田作之助抬頭,對視間,兩人不約而同升起一絲警惕心。
這個人不簡單。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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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帶著一個孩子遠遠走來,“怠慢兩位了,這孩子不祥,大半夜嚇唬別人,剛從禁閉室里出來。”
他牢牢牽著一個白發(fā)小男孩,男孩瘦瘦弱弱看上去兩三歲,紫瞳大而無神,沉默地站在院長身邊,亦步亦趨。
月見里菻幾乎一瞬間繃緊了肌肉,男孩眼睛里的漠然與空洞他再熟悉不過了,一如剛完成實驗的幼年體們。
不同的是,當這個孩子一出現,他就感覺到一雙眼睛鎖定了他。就像強大的野獸圈定的地盤里,不容許冒犯。
三花貓從肩頭躍下,打斷他思緒。
貓貓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過去在男孩面前坐定。
男孩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想摸摸可愛的貓咪,卻下意識偏頭看向身側的中年男人請求許可。
男人古板嚴厲的眼神叫男孩有些瑟縮,他最終松了手,淡淡道:“控制好你自己,敦�!�
中島敦局促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蹲在三花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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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恐懼未知,但又自不量力妄圖掌控。
對此,月見里菻再清楚不過了。
不打擾難得放松的小孩,他看了一眼角落里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紅發(fā)男人,抬腳走了過去。
如果是定期捐助人,可能對小孩的情況有所了解?
赭發(fā)男人與織田作之助簡直像兩個極端,一個出現在人前就會吸引全部目光,沒有人能無視他的存在,盡管他看上去難以接觸。
而后者,明明有一張俊秀的臉,卻像隨處可見的普通少年,木訥寡言,氣質沉悶。
見赭發(fā)男人過來,孩子們紛紛往織田作之助身后躲。
月見里菻腳步頓了頓,抿著嘴停了下來。
“你對那個孩子有什么了解?”他直截了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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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沉吟了一會兒,開口,“不知道�!�
殺手的酬金豐厚,織田又是個不太花錢的人,福利院出身的他索性捐了大半身家,定期來這兒坐坐、散散心。
一個膽大的男孩從織田作之助身后探頭,“敦是兩年前來的,院長說他生病了,不讓我們和他玩�!�
“對,不能和敦玩。”其他小孩子紛紛附和。
“敦經常不聽話關禁閉。”小女孩皺了皺鼻子,“聽話的孩子才不會被關禁閉�!�
窗外,一縷不可查的暗色悄悄溜進來,附到男孩身上。
他站起的動作頓了一下,摔倒在地。
再抬頭,一只瞳孔隱約翻騰著黑。
月見里菻與織田作之助察覺到了異樣,不動聲色地將其他孩子護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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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嗎?”男孩天真地問道,語氣暗含急切。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搖搖頭,“抱歉,我沒有愿望。”
男孩堅持道:“一定有的,什么都可以,只要織田哥哥許愿�!�
孩子們知道織田作之助在福利院最困難的時候捐助了他們,并持續(xù)到現在。
雖然織田先生講故事干巴巴,一點也不有趣,但孩子們還是喜歡賴在他身上。
“拒絕他�!痹乱娎锶H提醒織田作之助,同時,一縷暗紅的能量悄無聲息地牽住男孩。
他終于知道了尸體上的那一絲異樣是什么,來自黑暗大陸五大災害之一,欲望的依存體——埃。
這縷埃通過「五條悟」離開黑暗大陸,顯然不是完整體。
真正的埃強大如拿尼加·揍敵客,直接“強求”不需要誘導別人許愿,更不至于落到四處逃竄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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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意識到了危機,囿于孩子們,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一個小女孩懵懂許愿:“我想要一顆糖果�!�
兩人臉色驟變。
“給我頭發(fā)�!卑5目刂葡拢泻⒅赡鄣穆曇袈犉饋頇C械、非人。
不遠處,三花貓和中島敦注意到異常,停下嬉鬧。
中島敦抬起頭,看到男孩身后影影綽綽的黑影,嚇得猛然站起來。
小女孩歪了歪頭,竟真拔了根頭發(fā)遞給他。
條件達成,一顆糖果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月見里菻正打算將男孩抱離,誰知男孩身形晃了晃,埃從許愿中獲得力量,直直朝中島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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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月見里菻不顧掩飾,瞬間擋在中島敦身前。
然而埃并沒有實體,異能力、咒術統(tǒng)統(tǒng)無法阻擋它。
虛影一閃,埃沒入中島敦體內。
“杰,它在這里!”五條悟跳窗而入,夏油杰緊隨其后。
六眼循著蹤跡直直鎖定赭發(fā)男人以污濁保護的男孩。
看著月見里菻冷漠的表情和中島敦驚恐的神色,兩人顯然誤解了什么。
對小孩下手的混蛋!
質問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蹦出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