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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肥仔兒做陪襯,那都跟仙女兒似的,再沒有不叫人看中的了。
如月性情溫柔和順,已經(jīng)抿嘴兒笑起來。如畫生得顏色極美,也忍不住一笑,之后一頓望了望身邊的謙和貞靜生的秀雅的姐姐,默默地咬了咬自己的嘴角兒。
老太太笑吟吟地看著如意把到手兒的珍珠就這么分了。
她想了想,將幾個小的都撇在一旁不管,與如月如畫溫聲道,“別聽你們妹妹胡說八道,待那日,穿得雅致些,按著咱們國公府中素日的教導(dǎo),旁的都不必理會�!�
見兩個姿容秀色出眾的女孩兒鶯聲應(yīng)了,老太太便正了正臉色和聲道,“你們只記得待夫人們尊重,實則也是對自己的尊重。然卻不可過于謙卑。尚書府雖然顯赫,魏國公府卻也是顯貴,你們生在國公府中,做著國公府的主子姑娘,從沒有半點兒不如人,知道么?”
“孫女兒們明白。”如月是幾個女孩兒中的姐姐,軟語應(yīng)道。
“如此,我不是那等迂腐的,就與你們說說�!崩咸粗骂^如花似玉生得嬌花兒一樣的幾個女孩兒也驕傲得很,臉上帶著笑意點了點肥仔兒的大腦殼兒,方才溫聲說道,“尚書府五子,其中幼子乃是尚書夫人嫡出,因年紀(jì)小,因此格外得寵些。我見過一回,生得倒是斯文俊秀,雖有些文弱,只是性子倒是不錯,很有禮儀。”
尚書府這個嫡子年紀(jì)與如月如畫年紀(jì)都相仿,老太太心里的想頭,是要說給如月的。
如月性子柔和,也生得文雅貞靜,做幼子媳十分合適。
況也沒有越過姐姐,先想著說給妹妹的道理。
“生得好?”肥仔兒還在嘰嘰呱呱地扒拉老太太的衣袖殷切地問道,“與大哥哥比呢?”
……
老太太沉默地看著壞笑的肥仔兒,機智地沒有回答這么個倒霉問題。
生得再好,在清俊脫俗的魏國公世子面前,都得被比成對照組呀!
因肥仔兒太壞了,老太太簡直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個天天能作死,圓滿地拉足了府里仇恨的熊孩子。若論起熊的程度,老太太這豐富的人生閱歷之中,魏九姑娘簡直就是保二爭一的熊中之熊。見這肥仔兒還上躥下跳,做祖母的覺得夠夠兒的了,毫不含糊地只將一步三回頭,小背影格外凄涼可憐的肥仔兒給丟出去,關(guān)上了自己房中門與年紀(jì)到了的孫女兒們教授一些少兒不宜。
被祖母拋棄了的魏家九姑娘在外頭哭著撓門半晌,這才控訴著這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世界走了。
她一路腆著小肚皮走到了老太太后院兒,一處桃花兒盛開開得仿佛花海般的小院子里頭,院子里立著一棟二層的精致小樓,雕欄玉砌十分雅致,外頭不大的院子中心生著一株大樹,因還有些寒冷,葉子落沒了有些干枯,樹下一個很大的蓮花缸,滿滿的都是水,卻也因時節(jié)的緣故,里頭并沒有蓮花,只有一盞精巧可愛的宮造琉璃蓮花燈從樹枝垂落在水面上,飄飄蕩蕩十分醒目。
小樓的四處還懸掛著小小的鈴鐺,悅耳的鈴聲隱隱地在風(fēng)里傳過來。
這天兒還有些陰冷,況天都黑了,如意有些怕,叫身后的大丫頭執(zhí)著燈籠踢踢踏踏地滾進(jìn)了小樓,就聽見里頭傳來一聲還帶著奶味兒的怒罵。
“什么勞什子,苦成這樣兒,我不喝!”一聲藥碗砸在地上的嘩啦啦的響聲傳來,如意一歪頭,就見小樓的第二層某個房間傳來了帶著幾分嘶啞的呵斥聲,不多時一個掩面的丫頭沖了出來,見了如意給她福了福,便往外頭去了。
見她是往小廚房去,如意知道這只怕是又要去煎藥,想了想,便從身后丫頭的手里將自己特意留下的一份兒珍珠親手捧著,笑嘻嘻地往樓上走去。
老太太的院子很大,卻因希望姐妹們能感情好些,因此都住得很近。如意年紀(jì)小,便與姐姐如玉同住在這小樓里頭。
如玉就是張氏所出的八姑娘了。
走到了門邊兒,如意小心翼翼地往房里看去,就見一個與自己年紀(jì)仿佛,生著大大杏眼,白皙可愛的小丫頭正橫眉立目地坐在一架紅木雕花兒大床上生氣,氣哼哼滿臉通紅,便急忙滾著進(jìn)了房里。
就看她見了自己抬起頭哼了一聲兒,頭往一邊偏去,卻時不時還拿眼睛來往自己的方向覷一眼,見如意看過去,又急忙轉(zhuǎn)開目光。如意看著這個紙老虎,鼓著嘴兒哼哼了一下,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走遠(yuǎn)些!”如玉見肥仔兒滾過來了,臉上嫌棄地叫道。
她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小臉兒往鋪著錦緞被子的床里偏了偏。
“八姐姐只說擔(dān)心將病氣兒過給我就好了。八姐姐的一片心,我都知道�!蔽壕殴媚镦移ばδ樀赝拿媲皽�。
“誰,誰擔(dān)心你了!”如玉氣壞了,她只穿著一身兒干凈的寢衣,越發(fā)顯得身上消瘦病弱,卻輸人不輸陣,瞪著眼睛看著天生跟自己犯沖的妹妹。
“下去!”捂著嘴兒不叫自己嘴里的病氣往如意的方向飄,如玉就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這肥成球兒的妹妹竟然還挺敏捷,嗖兒地一聲就竄上床來。
“你你你!”她指著露出壞笑往自己面前爬的倒霉妹妹,見外頭那丫頭又將湯藥端進(jìn)來了,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奪了這湯藥兇神惡煞地?fù)涞搅巳缫獾纳砩�,壓住了這肥妹妹,扭曲著小臉兒把湯藥往妹妹的嘴里灌,惡狠狠地叫道,“苦死你,苦死你!”
見這肥仔兒吧嗒吧嗒喝了半碗兒該不會病了,她這才奪回來仰頭將剩下的喝了,又將藥碗給砸在了地上罵道,“也不知哪兒來的庸醫(yī),喝了十幾天,半點兒都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