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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歷劫的前兩日,夫人游歷歸來,帶了一個凡間男子。
我打算跟鏡安做一段時間的夫妻,你記得演一下,他的壽命不過百年而已,對我們來說彈指一揮間。
過去的兩萬年里,她愛我入骨,不惜與天下為敵也要嫁我。
我也為了娶她,抽出自己兩條肋骨化作法器贈與當(dāng)作定情信物。
可此刻,她拉著他人的手,絲毫不顧我的臉色:
你若不同意,我便只好休夫了。
我將她望定,半晌,燦然一笑:
黎淺,上一個威脅我的是什么下場,你還記得嗎
......
乾坤殿前,黎淺端端正正的站在中央,身側(cè)那名凡間男子有些瑟縮的看我。
只消我一個眼神,他便蒼白了臉色,再也抬不起頭來。
黎淺伸手將那個鏡安護(hù)住,不悅的看了我一眼:
林十宴,你太囂張了!
是否能讓鏡安留下你說了不算,等天帝發(fā)話就是了。
我看著她還未說話,鏡安便重重的跪了下來,臉上滿是忍辱負(fù)重,連眼尾都泛起了紅,
戰(zhàn)神,我與黎淺真心相愛,求戰(zhàn)神成全,哪怕只做個仆人都行!
原來他也知道我是戰(zhàn)神,看來黎淺什么都跟他說了。
人間走了一趟,回來竟然想觸犯天條違背三生石,當(dāng)真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了。
我沒理那個鏡安,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只是看著黎淺面無表情道:
這里是仙界,沒有凡間養(yǎng)面首那一套,你還是清醒一點(diǎn),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黎淺沉下臉,不愿待著這里征求我同意了,
于是起身一把拉過鏡安,紅唇輕啟,
我為天界封印魔尊,戰(zhàn)功赫赫,一切自有天帝做主,輪不到你。
嗖——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我已然神劍在手。
霜雪乃是我的一根肋骨肋骨制成,有無上的神力。
它破空而來,削掉了身前鏡安的一縷發(fā)絲,連帶他的臉都劃出了一道血痕。
黎淺臉色一變,將鏡安護(hù)在身后,
提劍指向我的心口,聲音警惕透著危險:
林十宴,你是戰(zhàn)神,我也是戰(zhàn)神,你莫要放肆!
哪怕那柄水藍(lán)色的劍刃并未刺入我的心口,我還是沒來由的心中一痛。
瞇了瞇眼,我望進(jìn)她深不見底的眸中,緩緩問道:
黎淺,分別數(shù)百年,你可還記得此行的目的嗎
她眉心一簇,握劍的手緊了緊。
可到底是沒有說話。
黎淺是替我去尋法器的。
萬年前,我二人合力封印魔君,差點(diǎn)雙雙隕落在魔淵。
被封印之前,魔君用畢生修為化作一道魔符詛咒黎淺——
受此咒者,此后每千年歷一次天劫,不死不休。
那時,是我飛身而起擋在黎淺身前,替她受了魔符。
這之后,天帝終于看到我們二人的忠心,不再忌憚,同意我們結(jié)為夫妻。
我和黎淺雙雙被封為戰(zhàn)神,享天界眾仙朝拜,人間香火供奉。
四海八荒,五行六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我卻每千年要受一次天劫,當(dāng)真是生不如死。
黎淺心疼我,非要上天入地的為我找尋解除魔符之法,怎么勸都不聽。
臨行前,我抽出兩條肋骨制成兩柄神劍,給了她一柄,交代她不要勞累,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總歸我死不了就是了。
她收下了,撲到我懷中虔誠的吻了吻,聲音如泉水四濺般好聽:
十宴,你是為我才受了魔符,我發(fā)誓,尋不到解決之法絕不會來見你!
我撫了撫她的發(fā)絲,將她攔在懷里好笑道:
不過是天劫而已,本戰(zhàn)神何曾怕過
她將我摟緊,堅定道:
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傷痛,我也不愿你受。
十宴,等著我。
說完這句她不再留戀,化為一道白光劃過天邊,漸漸離我而去。
這一走,我便等了數(shù)百年。
她說的對,區(qū)區(qū)百年而已,對我們來說彈指一揮間,很快就過去了。
可我沒想到她尋到的解決之法,竟如此直達(dá)根源。
是啊,只要解決愛我這件事,那她便不用看著我受苦自己也心如刀絞。
只要愛上別人,那她看著我承受天劫之時便不用愧疚,不用心痛。
說是為我,到頭來不過是為她自己罷了。
她可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