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你是真的狗
接下來的一月,柒和壓力很大,如果說門派會試是期末考試,那么柒和就是不及格邊緣苦苦掙扎的差生。
為了通過考試,柒和每天找“學(xué)霸”幫忙,起初是找溫斂學(xué)劍,但總有個陰魂不散的景鈺擱旁邊盯著,看得柒和手腳都不知道怎么動,交涉數(shù)次無果之后,柒和決定刪繁就簡,直接讓景鈺教她。
不得不說他是有那么點(diǎn)天賦在的,看了看劍譜,練了兩日,便將玄清的扶風(fēng)劍法掌握的爐火純青,與柒和拆招更是信手拈來。
每每此時,柒和都會想,誰才是真正的玄清弟子。
好在柒和日日纏著景鈺練劍,他也沒空去搞些幺蛾子,大概這次會試可以風(fēng)平浪靜地過去。今年會試邀請了不少外派的弟子,與原文一致,柒和多少有點(diǎn)事情盡在掌握的輕松感,連看景鈺也越發(fā)順眼了,雖說人不咋地,卻有張好臉蛋。
——作不成妖的反派就是好反派。
眼下“好反派”正在柒和右邊,與她并肩而行,收斂淡漠,像個透明人。
溫斂在柒和左邊走,一路哼著曲兒,和柒和說話,三人走在下山的石階上。
溫斂道:“這次會試過了,小柒和便可以去鑄劍峰鑄一把自己的劍了。”
原來柒和那柄刻著名字的薄劍,是玄清標(biāo)配,除了劍身上刻字不同,所有弟子佩劍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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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斂的意心劍則是前兩年會試以后,重新鑄的。意心劍和景鈺的赤淵劍一樣,生出劍心,有了劍意,是劍修真正的獨(dú)一無二的“老婆”。
柒和亦是十分期待屬于她的獨(dú)一無二的那把劍,道:“一定是把好劍�!�
溫斂笑笑,道:“小柒和想要什么好東西鑄劍,師兄都給你找來�!�
這話說的頗為豪氣,像個大宗大族的繼承人。
柒和打趣地問道:“長老給的賓客名單上,有個溫家,家主叫溫禹元。和師兄什么關(guān)系?”
溫斂隨手折了枝花,道:“我爹。”
柒和睜圓了眼:“那我們豈不是下山去接你爹?”
溫斂點(diǎn)點(diǎn)頭,將手里的花枝遞給柒和,道:“是這個意思�!�
柒和接了他手里的花,花蕊嫩黃,五片花瓣是簡單柔嫩的嫩粉,新鮮水靈。柒和瞧得歡喜,順手別到耳后。
溫斂又笑道:“柒和果然是腦子摔壞了,以前我也同你說過我家的事,你也是這副表情。眼睛都要掉出眼眶子了,還說什么以后跟著師兄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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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尷尬,道:“摔了一跤,忘了好些事�!�
溫斂道:“是啊,把你寒予師兄都給忘了。蘇瑾可告訴我了”
柒和記得原文里,這個原身是暗戀寒予來著,怎么弄得像全世界都知道似的,蘇瑾知道,看溫斂這打趣的語氣,也是知道的。
玄清不似蒼梧那樣林深葉繁,許多針葉樹,植被也單薄些,顯得空氣更清新。
今日玄沉子令溫斂與柒和二人下山去迎接個大宗門來觀試的客人,前幾日已經(jīng)到了許多人,玄清上下都熱鬧起來,今日迎的是秦嶺溫家和終宵山天雪樓。
一邊是溫斂娘家人,另一邊是景鈺的鄰居。
白天的鎮(zhèn)子比起元夕節(jié)來也并不顯冷清,街邊許多小鋪,柒和十里外就聞到包子的香味,走近了去,還能見到蒸騰而上的霧氣。
迎面是一隊淺藍(lán)道袍的修士,大多數(shù)沒有佩劍,想必不是劍修。柒和悄聲問溫斂:“這是你家的人嗎?”
溫斂搖頭,柒和扭頭去看景鈺,卻見他嘴角掛著點(diǎn)笑,瞇著眼不知想些什么。
柒和用手肘推推他,問:“天雪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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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鈺微微頷首。
溫斂在前,笑著迎上去,道:“尤笏長老,晚輩是玄清門下二弟子,溫斂,有失遠(yuǎn)迎�!�
那為首的老頭須發(fā)皆白,一派仙風(fēng)道骨之相,眉目和藹,見溫斂執(zhí)禮甚恭,給足面子,溫聲道:“溫道友不必多禮。道友越塵劍法爐火純青,說出名字來誰人不知,不必謙虛。”
柒和亦跟著行了一禮,低眉道:“尤笏長老,晚輩叫柒和,是玄清門下第七徒�!�
那老者摸摸白須,見柒和生的乖巧伶俐,也知禮數(shù),語氣亦是和藹,道:“柒和小道友,未來必定也有一番作為啊�!�
溫斂伸手向后,腰桿筆直,雖恭敬卻不卑亢,道:“尤笏長老,這邊請。”
尤笏后面跟著幾個人,都是青年相貌,生的都不錯。柒和跟在溫斂后面,側(cè)眼偷偷瞧著天雪樓的一行人,可惜沒有長得比景鈺好看的。
對了,景鈺去哪了?
柒和后知后覺,一晃眼人不見了。
柒和對溫斂急急說了句,就離了眾人在街里找景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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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四下張望不見他人影,想著那么大個人也不會丟,反倒是自己,一直聞著包子的香味,肚子都餓了。
數(shù)了數(shù)身上的靈石,有了上次出門忘帶錢的經(jīng)歷,柒和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站在包子攤前買了兩個肉包子,咬了一口,站在街口等景鈺。
回玄清必然會經(jīng)過這邊。
柒和尋了處樹蔭,靠著樹干開始吃包子。
“小娃娃,你是這兒的人嗎?”
聽得有人問話,柒和抬頭見到一中年男人,穿著普通,并不華麗,也沒有帶什么刀槍劍戟。柒和吞下半個包子,道:“伯伯,我不是這鎮(zhèn)上的人。”
那中年男人蓄著點(diǎn)薄須,身材高大,笑瞇瞇道:“那小娃娃,你知道這兒有個玄清門嗎�!�
柒和楞了一下,不著痕跡地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仔細(xì)看來,衣裳雖簡單,氣質(zhì)卻不凡。
——是尋仇?觀試?還是尋常修士有事相求?
柒和正不知如何作答,忽聽得溫斂疾步而來,喊了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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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溫斂他爹。柒和嫣然一笑,道:“溫伯父好,我是柒和�!�
雖都是初見,但溫斂他老爹給柒和的感覺就比那天雪樓的長者更可親些,大約是溫斂本人是個瀟灑的,柒和自然而然對他爹也覺得親近。
溫禹元驚喜道:“你就是柒和呀,常聽我兒子提你,說是個有天分的師妹�!�
柒和懷疑地看著溫斂,表示十分的懷疑。
溫斂無語,看著溫禹元道:“爹,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溫禹元拍案皮溫斂肩膀,甚是和藹,道:“你哥,還有幾個師弟,都在鎮(zhèn)上,我左等右等不見你來接,瞧這女娃娃可愛,就來問問路。”
溫斂毫不猶豫揭穿道:“鎮(zhèn)上好些人,你偏偏要來找柒和?又是哪個哥哥尋不到道友,把我娘急壞了?”
溫禹元嘿嘿一笑,道:“臭小子,瞎說什么呢。”
柒和聽著溫禹元語氣之中夸贊的意味,不好意思地別了別耳后碎發(fā),觸到一朵花,忽然想起什么,面紅耳赤地取了下來。
柒和看著手上的花,忽然怔住,她記得是多五瓣粉花來著,怎么成了六瓣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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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著,眼前出現(xiàn)了袋東西,甜膩溫實(shí)的香味,是栗子?!
景鈺拎著袋栗子,面無表情站在柒和身邊。
忽然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溫禹元收了一半笑意,面色認(rèn)真起來,遲疑道:“這位是?”
柒和接了話頭,道:“景鈺,也是來玄清觀試的。”
溫禹元聽得此言,放下戒備,客氣道:“景鈺道友,在下秦嶺溫家,溫禹元�!�
景鈺頷首,掛著他一貫營業(yè)的淡笑,道:“溫道友�!�
這個世界,修仙求道之人眾多,向來不以年紀(jì)論輩分,只以修為稱長幼。是故景鈺看著比溫禹元年輕不少,他也稱景鈺一聲“景鈺道友�!�
溫斂回鎮(zhèn)上喊了他哥哥與另外幾位溫家弟子,一行人自山腳下上了山。
柒和與景鈺走在最后,估摸著其他人聽不見,柒和開口問:“你買栗子干什么?買給我吃的?”
“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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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無語,早該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自從景鈺每天賴在柒和房間不走,柒和就在心里暗稱他一聲“狗”。
她道:“我還以為你殺人放火畏罪潛逃了,找了你好久。居然去買栗子了�!�
確實(shí)很久,大概一個包子的時間。
景鈺挑眉,似乎有點(diǎn)不相信:“你找我?”
柒和有些心虛,但仍昂著頭理直氣壯道:“對啊,急死我了,差點(diǎn)滿街貼尋人啟事了�!�
景鈺看著柒和,她眼神閃爍,左右飄忽。
他輕笑一聲,道:“好�!�
柒和心虛地看著前方,沒注意他看著自己的認(rèn)真神情,只聽得他道:“你在哪,我就在哪,不會走的�!�
柒和心里一顫,又聽他道:“不對。應(yīng)該是我在哪,你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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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柒和煩躁開口道:“你不是人�!�
景鈺聞言,眸光一沉,問:“你想起什么來了?”
柒和咬牙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只狗!”
“嗯?”
柒和指著他手中的一袋栗子,笑瞇瞇改口道:“我說,你是不是沒吃過黃喉?”
“黃喉是什么?”
柒和悲憫地瞧他一眼,嘆口氣道:“人間美味,比栗子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