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樓舊事(3) 快來給我撐腰
顯然倒霉很久的柒和終于得到些幸運的眷顧。在縱橫的街道里來來回回地尋,終于教她找見了何自。
更幸運的是,他身邊沒有人。
——太好了!
柒和跑過去,氣喘吁吁道:“何自!”
何自被這一聲清脆的女聲打斷,側(cè)頭去看。他見著柒和,并沒有什么芥蒂地展顏,笑道:“柒和道友�!�
柒和忙做賊似的將他拉到街邊小巷,避開人群,道:“何自,你們怎么上這里來了?”
何自一身淡藍道服,身形頎長,容貌俊逸,此時臉色也很不錯,瞧不出受過重傷。他溫和道:“多虧景鈺道友仗義出手,助我重塑金丹。還有你們特地去星月宗求的筑蘊丹�!�
柒和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染上幾分薄紅,道:“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吃這番苦頭�!�
何自道:“我相信柒和道友絕非蓄意,可惜那日我實在傷重,沒法出聲言語,這才令我?guī)熜值芗皫煾笇δ阊哉Z相譏�!�
柒和會試之前本就與他僅有一面之緣,會試當(dāng)日更是出了那樣的狀況,她對何自的態(tài)度還是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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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何自會對她冷面以待,沒想到他態(tài)度竟如此溫和。
柒和遲疑一番,最終沒有說出,兇手是尤笏。沒有證據(jù)的事情,說出來便成了空口白牙的誣陷栽贓了。
那天的事,可不止柒和的失控,還有銀針里藏的魔毒。
柒和看著何自,試探著問:“何道友,那日會試你為什么不用毒?”
何自一笑,道:“我修為本就高過柒和道友,若是用毒,豈不是以大欺小了?”
——他好像不知道那銀針上的魔毒。
柒和上前一步,追問道:“那銀針?”
何自從袖中拿出一派銀針,道:“是這個,天雪樓的暗器,往往趁人不備,瞬發(fā)之間便可傷人�!�
柒和臉色微變,何自見狀,道:“柒和道友對靈力的掌控讓我也自嘆不如。雖然看起來滿是破綻,卻令我的銀針一發(fā)不中,可謂是真正的劍術(shù)精妙身法輕靈了�!�
柒和心道:那是臺下有人幫忙作弊,你當(dāng)然打不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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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何自這樣大大方方,似乎沒有掩飾的意味。柒和思忖,那銀針魔毒,或許也出自另一個人的手筆——尤笏。
罷了,柒和不再糾結(jié)這事,總之就是尤笏容不下她罷了。當(dāng)下,還有另一件事要告訴何自。
她道:“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何自聞言,后退兩步,瞳孔縮小,有些詫異,道:“柒和道友?”
見他反應(yīng),柒和已經(jīng)明白了,她問:“那就是有了,她叫何念,是么?”
何自猶豫很久,終究輕輕點頭,面有悲色,道:“她她很早便不在了�!�
——原來何自以為何念死了,怪不得兩人沒有聯(lián)系。
柒和道:“她沒死,她還活著�!�
何自難以置信地看著柒和,她繼續(xù)道:“她托我?guī)г捊o你,她很好,過段日子就去天雪樓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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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自一時臉色風(fēng)云變幻,何念,明明十年前就去世了,柒和怎么忽然說她沒死。但如果她真的死了,柒和又從何得知他還有個去世十年的妹妹?
人總是趨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東西,哪怕或許只是是一場虛幻。
何自輕輕點頭,道:“好。多謝柒和將她的話帶給我�!�
他目光飄遠,看著街上玩鬧的一對兄妹,似乎沉浸在舊日回憶中,喃喃道:“我們兄妹二人”
他原是想說些舊事,柒和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兄妹“二”人?
柒和打斷他道:“你們只有兄妹二人么?”
何自思緒飄回,落到柒和皺成一團的臉上,遲疑道:“是的�!被蛟S柒和說的何念,是另一個何念。他心頭那點希望之火剛?cè)计鸨阌忠纭?br />
柒和本來不想說這樁事,但眼下兩人說辭又有出入,她不由得問道:“那你還記得何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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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自暗暗將這個名字咀嚼片刻,道:“并不記得�!�
何念說她親眼看到何之被景鈺使赤淵所傷,何自卻說自己并不認識何之這個人?
難道天雪樓有兩個何自?
另一個何自才是何念的哥哥?
柒和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天雪樓除了你,還有別的何自么?”
何自表情也有些疑惑,道:“不曾有第二個何自�!�
——奇了怪了。
可惜那時候沒找何念要什么信物,畢竟誰能想到當(dāng)下這個景象?
何自輕輕搖頭道:“就是弄錯了也無妨,若是念念,我便等著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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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瞧著何自的眉眼,分明與何念有幾分相似,一樣的略略挑的雙眼皮,說話神態(tài)也極相似。她道:“一定沒有弄錯。你們長得就很像�!�
何自道:“無論如何,謝謝柒和了�!�
柒和搖搖頭,正想說不用謝,又聽他道:“還有景鈺道友,雖然他修為高深,但重塑金丹畢竟是極耗費靈力修為的,若非是你,他想來不會對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如此幫助�!�
柒和掛不住笑了,她想說:“他幫你重塑了是為了再毀一次傻孩子你快跑�!�
柒和輕咳兩聲,終究沒有說出這樣殘-忍的真相,只道:“你們還是快走吧,聽說榆江最近挺亂的”
說到一半,柒和又抓住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景鈺說自己自小便在天雪樓,何念也認識景鈺,還一直當(dāng)他作兇手。
何自卻說自己與景鈺僅有一面之緣?
柒和道:“等等,何自,你之前從未見過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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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自不明白柒和為什么這樣問,道:“自然從未見過�!�
柒和忽然想起,除了尤笏三更半夜去找景鈺,天雪樓的其余人在會試現(xiàn)場見到景鈺都并無十分表現(xiàn)。難道說,這些人都不知道景鈺與天雪樓的這層關(guān)系?
要么,何念以前呆的是個假的天雪樓,要么,她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柒和忽然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一身冷汗,天雪樓的事,比她想象的復(fù)雜。
或許,何之在天雪樓是類似景鈺的身份,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
這個少數(shù)人,就包括了何念,和尤笏。
事情一下子明朗起來,景鈺與尤笏之間這點,能讓尤笏不惜代價要害自己的事,何念或許知道。柒和暗自慶幸自己當(dāng)時攔住了景鈺。這樣說來,只要搞清楚這件事,就有機會讓尤笏不再對自己下手。
柒和捏著下巴思索,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怪笑。她循聲看去,只見一位身著天雪樓道袍的男修背著手抬著下巴走近。
這種鼻孔看人的感覺,讓她不爽,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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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修走近,怪聲怪調(diào)道:“喲,這不是害我們師兄的罪魁禍?zhǔn)酌�?怎么有臉�(biāo)较吕飦碛謥碚宜�?�?br />
柒和也陰陽怪氣道:“喲,怎么瞎子也能看到我啊�!�
那男修不明所以,提高聲音道:“你罵誰瞎子?”
柒和低頭撫弄小七柔順的白毛,道:“若不是瞎子,怎么會看不出來事情真相,便在這里胡謅�!�
那男修歪嘴一笑,道:“親眼所見,你又想抵賴?這里可不是你玄清,可沒你的好師兄好師姐護著你!”
何自聞出些火藥味,伸手?jǐn)r住那人,道:“辛師弟,莫要無禮。”
那男修見何自護著柒和,更是氣急,道:“何師兄,事到如今你也幫著她說話,莫不是真被這妖女迷住了?”
沒等何自回答,他瞪著柒和,道:“原來你是故意傷我?guī)熜�,再假意讓你那個好道侶來治,再親自去求筑蘊丹,好借著自責(zé)道歉的名義來私會我?guī)熜�,真是毒辣心機!”
柒和被他這強詞奪理說笑了,道:“看來你不僅是個瞎的,還是個腦子不清醒的,白日里編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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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修不甘示弱,道:“可憐你那道侶,早被你厭棄了還巴巴地幫你收拾殘局�!�
何自提了聲音,道:“師弟!休要胡言亂語!”
柒和也不欲與他糾纏,扭頭對何自道:“何道友,我先走一步了,這眼瞎腦殘的師弟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我今日找你便是要你快離開榆江,多的便不說了。”
何自點頭,道:“好�!�
“站�。 蹦切招恋哪行迏s不依不饒,伸手去抓柒和手臂,道:“我看榆江的怪疫,也是你這個妖女惹的!”
小七見狀直接狠狠一爪拍了過去,利爪從小山竹里伸出,切豆腐般,竟將那男修無名指尖生生切下,頓時血流如注。
在場的人都沒料到那看起來懶洋洋的小貓殺傷力竟這么大。柒和見狀,心知不妙,暗用靈力欲走,忽被一股大力挾持,動彈不得。
“柒和小道友,這是要上哪去��?”
這熟悉的聲音,是尤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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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僵硬地轉(zhuǎn)身,見尤笏背手,似笑非笑看著柒和。他道:“先毀何自金丹,又殘我另一弟子軀體,柒和小道友,這筆賬,怕是要算清楚,才能走。”
何自見狀,忙道:“師父,這里面有誤會!”
何自自然不知道,尤笏攔住柒和絕不是為了他和辛師弟受傷這檔子事,更不知自己的師父殺心已起。
柒和卻知道事情不妙,愧疚地看了眼何自,輕聲道:“快來給我撐腰,有人要殺我�!保D了頓,道“好可怕。”
——我可太綠茶了。
柒和心道。
尤笏一時也不知道柒和在同誰說話,她并沒有使傳音符。
尤笏沒有注意到,藏在小七一團軟乎白毛下,套在柒和手腕的手環(huán)上掛著的銀鈴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