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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動一時又被多方勢力壓制下去的海上爆炸案已然過去一周。
而所謂尸骨無存的受害者,此刻卻安然無恙地坐在陽光普照的秋千上。
陳覺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未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
他插著兜姿態(tài)放松,隨意地提及:我走的時候,那誰還在派人打撈調(diào)查呢。
他看著受打擊還挺大的,不少人都感覺,他有點要失心瘋的意思。
陳覺觀察著女人的神色問道:采訪一下什么想法,有報復的快
感么還是說,可能后悔了
阮時微,不對,現(xiàn)在應該叫江暄漪,沉默了幾秒,眼皮都沒抬。
都沒有。
她平靜地說:本來就是為了徹底脫身,才弄的這一場,怎么會后悔。
至于報復,只怕她在沈柏琛心里,并沒有那么深的烙印。
只是因為事件發(fā)生得突然,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再過段時間,他就會逐漸將她淡忘。
更何況在他身邊,還有心愛的孟沅陪著。
看著女人似乎真的完全放下,不會再被牽動任何情緒的樣子,陳覺驀地有些慨嘆。
六年誒,你說你怎么想的
江暄漪睫毛顫抖了下,抿著嘴沒說話。
因為她蠢啊。
江卉嫻不知何時也過來了,邊靠近邊罵道。
無奈地閉了閉眼,江暄漪任命地又開始聽起了姐姐的數(shù)落。
你說你好好的豪門大小姐不當,偏要編個孤苦伶仃可憐的要死的身份去追那個男的,結(jié)果呢,耗了整整六年什么也沒得到!
江家祖上移民到s國,此后便一直定居在這里。
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又低調(diào)神秘。
除了偶爾露面的歷代掌家人,其余的家族成員身份幾乎都遮得嚴嚴實實。
江卉嫻是這一任掌權(quán)人,性格灑脫,雷厲風行。
唯獨對這唯一的妹妹沒有任何辦法。
江暄漪當年留學,書念得好好的,突然瞞著所有人辦了休學跑回國。
如果不是江卉嫻派到國內(nèi)的下屬正好撞見江暄漪和沈柏琛在一塊,只怕她這姐姐不知道要被瞞到什么時候。
江卉嫻看到下屬偷拍回來的照片,眼尖的她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便認出他是誰。
沈柏琛,聲名遠揚的沈總。
而對于他們來說,還有另一層身份。
十幾年前,和江暄漪同時被綁架的男孩。
那年事件結(jié)束后,江卉嫻聽聞另個男孩失憶了,忘掉了被綁架時發(fā)生的事,此后她便也沒再關(guān)注。
當年的事情牽扯眾多,最后的結(jié)局是默認的將其掩蓋掉不再提及。
但她萬萬沒想到,江暄漪居然默默惦記著他那么多年。
他甚至不記得她!
江卉嫻自從逮著這人回來,便克制不住地總絮叨個沒完,仿佛要把過去幾年不方便吐槽的話全說出來。
她看著江暄漪耷拉著的腦袋,輕嘆了口氣。
安靜了許久,江卉嫻垂眸驀地說:你肚子里那個怎么辦,想好了沒
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江暄漪體質(zhì)偏瘦,那里只有微微的隆起。
再不想好就來不及了,技術(shù)手段再怎么好,中期流產(chǎn)對你的身體都會有影響。
江卉嫻眉頭蹙了蹙:你要想生,我們也不是不能養(yǎng),只是你真的要做好準備。
她抱住江暄漪,只覺得她消瘦到硌人。
姐姐都會陪著你的。
而不同于陽光明媚的s國。
A城的天昏昏沉沉,陰霾不散。
沈柏琛已經(jīng)接連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陳覺都不管了,他卻像著了魔一樣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動靜大到遠在異國度假的父母都聽聞,打了電話將他訓了一通,好像才終于恢復些許理智。
他聽著下屬和救援隊惴惴不安地匯報,恍然地意識到,沒用了。
再怎么樣,都不可能再見到阮時微了。
那人就那樣死無葬身之地。
而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沈柏琛漠然地坐在車里。
A城的雨自爆炸那天就淅淅瀝瀝下個沒完。
雨水不停地拍打在車身上,仿佛沒有停息。
他垂著眼,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地俯身拉開雜物箱。
視線定住。
那枚被他隨手扔進的戒指,靜靜地擱置在那。
沈柏琛緩緩地伸出手捏住。
戒圈內(nèi)側(cè),花體英文清晰地出現(xiàn)。
他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將這枚戒指送給對方時,女孩眼底的驚喜和感動。
那或許是他再也無法擁有的,全身心的、獨一無二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