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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影帝厲恒的舔狗妻子。
也是唐家從鄉(xiāng)下找回來的便宜真千金。
厲恒在我生命垂危時要把我的眼角膜換給他失明的白月光。
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
頭頂上方卻傳來主刀醫(yī)生沉穩(wěn)的聲音。
怕什么,有我在,你死不了。
那個女的根本沒瞎,裝的。
我是沒死,只是死遁了。
01
到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我卻沒在片場見到厲恒的身影。
他不是說今晚要趕他的戲嗎
怎么在拍別人的戲份。
我牽著兒子的手不知不覺就走到休息室外。
定神一聽,竟然是厲恒的聲音。
要不是老爺子逼著我,我怎么會娶唐小魚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
現(xiàn)在妙妙好不容易肯回來見我。
他柔情似水地撫摸上女孩的秀發(fā)。
女孩看著失明的樣子,讓人頗為心疼。
我準備明天就帶靳言去認妙妙當媽。
在座的眾人唏噓不已,更有甚者拍手叫好。
厲恒一邊說著,一邊黯然神傷。
當初妙妙為了救我,把她自己的眼角膜捐給我后,就不辭而別。
他緊緊握住了唐妙妙的手,像如獲至寶般。
而唐妙妙也回應著。
哥哥,雖然我也很喜歡靳言,但是讓靳言認我當媽媽,小魚姐姐會不會怪你呀
她要是跟你發(fā)火的話,我會心疼你的......
厲恒輕輕拍了拍唐妙妙。
她搶走了你厲太太的身份這么多年,她的命也該是你的。
何況她的孩子。
唐妙妙鄭重地一點頭,眼眶含著淚。
我會盡責當靳言的好媽媽的。
我緊鎖眉頭,強撐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
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給聽了進去。
我十月懷胎的骨肉。
他竟然想讓我的兒子去認一個不想干的女人當媽。
倏忽間,我整個身體都使不上力,牽著兒子的手驟然松開。
兒子又重新拉上我的手,好奇地仰頭看著我。
仿佛他早就知道一切。
媽媽,你才知道我要認妙妙阿姨當媽媽么
我的眼眶濕潤,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的兒子。
一時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wěn)。
02
兒子的聲音一出,里面的人立馬就察覺不對。
門登時被推開,我和厲恒面面相覷。
你來干什么,不是都說過我今晚要工作嗎
我往里面打了一眼,煙霧繚繞,桌上所剩的飯菜看著已經(jīng)冷了兩個小時有余。
在坐的都是他的一些酒肉朋友,我嘴角抽了抽,嗤笑著。
這就是你說的工作吃喝玩樂,美人作伴
還是讓我的兒子,認你八桿子打不著的白月光當媽
說話間,我渾身顫抖不止,眼眶里的淚珠再也盈不住。
豆大般的淚滴往下掉。
兒子突然嗷嗷大喊,媽媽好兇,媽媽是壞女人,我不要媽媽了。
我要妙妙媽媽,爸爸說妙妙媽媽最溫柔了。
我被吵的心煩意亂,怒吼道,閉嘴!
兒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威懾,囁嚅著小嘴不敢出聲。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發(fā)火。
厲恒根本沒想過我會質問他,又觸及他的逆鱗。
他大手掐住我的脖子隱忍著怒意。
唐小魚,你也配提妙妙
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愛你,你才是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厲恒朋友們連忙走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看我的神情,有驚訝,有嫌惡,也有嘲笑。
我梗著脖子,被抓的生疼。
臉貼著臉呼吸交雜,讓我充滿壓迫。
四目相對時,我看向他的瞳孔深邃帶著幽黑,唯獨里面沒有我的倒影。
也許是光線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臉。
他猛然松開手,我往后退了幾步,氣喘吁吁。
妙妙已經(jīng)回來了,只是她當年為了救我,現(xiàn)在還是看不見。
你準備一下,明天去醫(yī)院把眼角膜給妙妙。
我愣在原地。
我以為厲恒只是不喜歡我。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恨我到這種地步。
我怒吼道,我不!
厲恒冷冷掃了我一眼,一手護住他身邊的唐妙妙。
這由不得你,唐小魚。
明天中午會有人在家門口接你。
03
我不想再在這里停留一息。
至于我的兒子,他一副害怕我的樣子。
小跑著從我的身邊退到了唐妙妙身后。
他們?nèi)齻人像極了一家人。
都同仇敵愾的怒視著我。
疏離的樣子竟如出一轍。
我的心如至冰窟。
眾目睽睽之下,我果斷轉身,獨自一人離開。
見狀,厲恒的助理上前關切道。
天氣預報顯示一會要下大雨,還夾雜著冰雹。
片場這邊離您家還有三十多公里,這么晚了估計也沒有車......
助理小心翼翼地,要不要我去幫您送下太太
厲恒冷冽的眼角掃過助理,不,就讓她自己一個人走。
他的眸子暗淡,這么倔的性子,就該讓她吃吃苦頭才知道自己錯了。
助理又問,那小少爺
厲恒看了看厲靳言,僅遲疑了一瞬,送到我媽那呆兩個月,不用送回來。
就當給她的懲罰。
04
郊外凌晨早就沒有車,十月入秋的季節(jié),下著雨更為凄涼。
寒風凜冽,刺入骨髓。
雨下得越來越大,冰雹像錐子般砸落在我臉上。
迷霧包圍著我。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前路的方向。
身子愈發(fā)沉重,眼皮開始打架。
我仿佛又看到了高中時,和厲恒初見的場景。
在黑漆漆的小巷子,他垂頭喪氣的流淚。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月光下反射出他的淚痕,讓我心疼極了。
后來我們每天用寫信溝通。
我告訴他,我叫妙妙。
少年青澀的臉龐染上了紅暈。
鋒利的冰雹倏忽劃過我的臉頰。
血腥味讓我醒來。
我強撐著身子拿出手機撥給了厲恒。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一遍又一遍的無人接聽,我最終體力不支。
重重的摔倒在了冰冷的柏油路上。
水坑淹沒過我的身體,濺起水花。
我最后勉強又撥通了一遍電話。
這回電話終于被接起。
我想張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唐小魚你又在耍什么把戲
電話里傳來一陣女生的嬌笑。
恒哥哥,你看我畫的這個石膏娃娃,是不是比你畫的要好看呀
我看不見誒,你快過來幫我看看~
我能強烈的感受到我的生命在流逝。
雨水冰冷困住我的全身,我的身體逐漸失溫。
用盡全身力氣才吐出微弱的兩個字。
救、我。
而那邊很快傳來嚴厲的訓斥。
唐小魚你能不能別玩了我沒空陪你玩。
我在和妙妙畫石膏娃娃,你做好準備明天去給妙妙換眼角膜吧。
我的手失去知覺,手機摔在了地上。
那邊傳來不悅的聲音。
不悅中夾雜著一絲細微的緊張。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小動作。唐小魚
喂
哎呀哥哥,先別管她啦,估計就是吃醋你陪我呢!
電話掛斷了。
迷迷糊糊中,我夢到了曾經(jīng)在海城收養(yǎng)我的那一對老夫妻。
他們在我高中畢業(yè)后就去世了。
老奶奶一頭白發(fā)和藹慈祥的笑容泛出光影。
妙妙,咱們受苦就不跟他過了。
我們妙妙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可不是他這種!
妙妙,奶奶惦記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在奶奶溫暖的話語中昏睡過去。
我還不想死。
這輩子光給厲恒當狗了,我還沒有自己的人生。
05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了消毒水味濃厚的醫(yī)院。
我是被吵醒的。
病房門口傳來尖銳的哭泣聲,讓我聽到時心止不住的發(fā)慌。
恒哥哥,那怎么辦呀,我沒有眼角膜了,我看不見了呀——
醫(yī)生看見唐妙妙這般無理取鬧有些無語。
病人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如果你們要強制拿去病人的眼角膜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生命危險。
而且我們醫(yī)院并不提倡拿活人的眼角膜。
一般都使用去世后主動愿意捐獻眼角膜的人士。
厲恒看向病房內(nèi)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
好啦,妙妙,要不咱們使用其他的呢
也是可以幫你恢復光明的。
唐妙妙一下眼淚又出來了。
可是,恒哥哥,我當初為了救你,失明了這么多年。
她卻搶走我在你身邊的位置。
作為補償,就給我一個眼角膜,怎么了嘛
本來有些猶豫的厲恒目光突然變得狠戾。
他推開病房的門,到我跟前強制地說道。
唐小魚,妙妙也是你妹妹,你搶走了她厲太太七年的位置。
厲恒的口吻像施舍給下位者的憐憫。
我可以跟你不離婚,但是你做出些回報,把眼角膜給妙妙。
我再給你找一個眼角膜就是了。
好像怕我不答應似的,連忙又說道。
靳言以后我也不會再送去我媽那里,每天都讓你看著孩子。
今天這個眼角膜,你必須給妙妙。
我閉上眼睛久久地呼出一口氣。
想要出聲反駁,卻發(fā)現(xiàn)根本說不出話。
甚至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妹妹真可笑。
我三歲被拐賣,二十二歲被唐家找回讓我嫁給厲恒。
嫁給厲恒的第七年,他們發(fā)現(xiàn)厲恒根本不喜歡我。
我對唐家沒有什么用。
才最近認養(yǎng)了一個養(yǎng)女,偽造成厲恒白月光的樣子。
我心里嗤笑,這算什么親人
可我動不了,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時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身穿白大褂走了進來。
冷峻威嚴的氣質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病人家屬
厲恒頓了一下,對,我是她丈夫。
必須要從你活著的妻子身上摘取眼角膜給你的小三
厲恒被堵的語塞,唐妙妙搶先嗆聲。
什么小三你管誰叫小三呢!
恒哥哥很快就會跟她離婚娶我了!
謝璟嘴角抽了抽,很平靜地說道。
噢,原來是上位的小三。
唐妙妙氣的拿手指著謝璟的鼻子,怒道,你!
只一瞬,唐妙妙被謝璟鋒利的目光下意識的躲閃。
謝璟的眸子暗了幾分,看向厲恒確認他的態(tài)度。
手術會有很大風險,病人現(xiàn)在狀況不好,再取眼角膜,大概率會死亡。
我躺在病床上又驚又怕,還很無措。
我什么都干不了,說不了話,動不了身子。
像個植物人一樣。
萬一厲恒真的讓我做這個手術,我真的死了怎么辦。
害怕和恐懼充斥著我的內(nèi)心。
我真的不想死。
我?guī)捉是蟮哪抗饪聪騾柡恪?br />
厲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邊的唐妙妙。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讓唐小魚做這個手術吧,出了事我負責。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出去簽一下手術知情書。
又和唐妙妙說道,你也準備一下。
06
我就這樣被推著進到手術室。
手術室冰涼刺骨,我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頭頂上方傳來沉穩(wěn)的聲音。
我在,你死不了的。
謝璟戴著口罩和手術帽,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真摯又讓人安心。
那女的裝瞎。
她沒失明。
我不會給你做手術,不過會給她象征性的做一下。
懸著的心突然落地。
我的眼眶盈滿了感激地淚珠。
我激動的想開口說話,卻被一只大手蓋住了嘴唇。
謝璟手掌心的溫度傳來,讓我臉上暈染羞紅。
不用謝,我只是樂施好善,看不了惡事。
他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檢查報告顯示,你曾經(jīng)就捐獻移植過一次眼角膜。
真正救了你丈夫的,其實是你吧。
為什么不說被人冒名頂替,受欺負的日子很好過嗎
我的眼睛低垂了下去,睫羽輕顫。
你丈夫連你死活都不顧。
想不想死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我突然抬起眸子,亮晶晶的一雙眼睛看著他。
我做了個口型,期待又試探地問道,可以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