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成了大淵國的皇后,住進了曾經(jīng)姑母的寢殿。
為沈臨淵誕下一子的側(cè)妃林氏,我封她為貴妃,林氏一族對我感恩戴德。
其余三位妾室,一律封為貴人。
而那個被沈臨淵臨幸過的婢女,芳芝姑姑親自帶了兩個小太監(jiān)將她縊死。
臨死之前她高喊著要見沈臨淵,只可惜沈臨淵并沒有出現(xiàn)。
至于她的兄長,沈臨淵親封的驃騎大將軍,卻是個不懂事的。
聽說早朝的時候,鏢旗大將軍跪求沈臨淵問責(zé)于我,說他妹妹腹中已經(jīng)有了皇子。
我的兄長只一劍便讓他血濺當(dāng)場。
“新皇登基,中宮尚且無子,賤奴竟敢喧嘩于御前,還不速速將他的尸首拖下去�!�
一向溫潤如玉的兄長,初見鋒芒,足以震懾群臣。
崔家男兒,自開國以來,便被特許可帶劍入殿,斬佞臣賊子,無需啟奏。
只不過崔家向來低調(diào)藏鋒。
此次,兄長不再隱忍,抱拳跪下:“中宮無子,乃國之不幸,還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緊跟著群臣跪了一地:
“中宮無子,乃國之不幸,還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沈臨淵差點被氣得吐血。
芳芝姑姑嘆了一口氣,提醒我:“皇后娘娘,狗急了也會跳墻的�!�
自新皇登基以來,崔家勢頭過猛,恐不是長遠(yuǎn)之計。
我摩挲著阿姐的足鏈,道:“本宮拭目以待�!�
時年六月,江南水患肆虐,百姓流離失所,深受其害。
與此同時,北方鹽稅出了大紕漏,所納稅額竟然只有往年的一半。
沈臨淵下了圣旨,令兄長前往江南治理水患,令父親連同叔父前往北方收繳鹽稅。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為民生計,為江山計,崔家莫敢不從。
饒是芳芝姑姑見慣了世面的人,此刻也偷偷抹淚:
“江南水患肆虐,此去九死一生,鹽稅盤根錯節(jié),暗藏玄機,燙手的山芋都丟給了咱們崔家。若是公子和兩位老爺都折了,崔家再也沒有了男兒郎......”
“皇上這是調(diào)虎離山,要清算了�!�
我淡漠不語。
她欲言又止,終是勸道:“皇后娘娘和皇上服個軟,去求一求皇上,或許還有轉(zhuǎn)機�!�
我道:“兄長和父親本可稱病不出,但他們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上位者,在其位謀其事。”
不過,我想沈臨淵等的就是這一天。
確實,該見上一面了。
在御書房外等了許久,將殿內(nèi)的靡靡之音聽了個遍,沈臨淵才宣我入殿。
他衣衫不整,懷里摟著一女子,容貌卻和我的阿姐有幾分相似。
刺痛了我的雙眼。
“皇后竟然也有想起朕的時候�!鄙蚺R淵玩味道。
我沒有下跪,我覺得他不配。
水患肆虐,百姓流離失所,身為國君的他卻夜夜笙歌。
懷里的女子卻嗔怪道:“皇上,皇后娘娘好不懂禮數(shù),見到您居然不請安�!�
沈臨淵笑瞇瞇地看著我:“阿晚,服軟也要做個樣子�!�
我給芳芝姑姑使了個眼色,她上前,拎起那女子,左右開弓,直接扇了五六個巴掌。
“賤婢,皇上和皇后娘娘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
那女子嚇傻了,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哭得停不下來。
“皇上,您要給奴婢做主啊......”
沈臨淵不看她,只盯著我,一字一句道:“既然阿晚覺得她不配,那朕便升她的位份,即日起便封為皇貴妃,若她生下皇子,便立為太子。阿晚,你覺得如何?”
“水患和鹽稅雖然棘手,但未必不可破,皇上可是在賭?”我卻問道。
在賭崔家男兒一去不回,從此崔家大勢已去。
但沈臨淵怎么想不明白,兄長和父親或許難贏,但躺在溫柔鄉(xiāng)里的人必輸。
崔家屹立數(shù)百年,靠的便是國難當(dāng)頭的時候,激流勇進。
我轉(zhuǎn)身離去。
并沒有看到沈臨淵急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