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總算到了離開的時候,齊洱背著書包,前往鎮(zhèn)上的步伐輕快,一身輕松。
齊桉背著書包拖著箱子跟在她身后,神色無奈,眼里卻滿是寵溺,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眼前轉(zhuǎn)著圈圈的少女。
看著她雙手呈喇叭狀,向遠(yuǎn)處的青山大聲道:“哥!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這個蠢地方——”
“那就不回�!�
齊洱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貼著他說:“爸爸媽媽的墓沒人掃,他們在下面不會很生氣吧?”
齊桉輕輕地拍拍她的頭:“知道就少說點(diǎn),反正咱們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找不到�!�
“啊~真可憐哎�!�
“嘖,真可憐那你就回來給他們守墓吧。”
“切,真無趣。干嘛因死人不開心呢?哥哥,以后你的親人只有我了哦……”
旁邊有個汽車路過,齊洱心有靈犀般轉(zhuǎn)過頭,正好與本開窗吹著風(fēng)的齊曉春對視,略一思索后勾著笑容對她做出一個握手的動作。
齊曉春看見她和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齊桉,本就糟糕的心情頓時火冒三丈,看見她的動作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心理陰影一樣熄了火,只是趴在車窗上狠狠地盯著她。
齊洱拐了拐齊桉的胳膊,叫道:“哇,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你妹妹已經(jīng)死了千百次了�!�
齊桉隨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難聽�!�
“哥,嘖,這就是你說的文靜溫柔的女孩?品味真差�!�
聽到這,齊桉微抬桃花眼,往前淺淺看了下,卻只能清晰地看到汽車的尾氣:“村長女兒?”
“是啊,這不就是你想坐的大汽車么,后悔了?”
齊桉又氣又笑:“小白眼狼,不是因?yàn)槟銇硪黄鹱呗妨�?還凈說些混賬話�!�
齊洱哼了哼,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她好看么?”
“誰?”
齊洱朝汽車駛遠(yuǎn)的方向努了努嘴:“喏,文靜溫柔的姑娘——”
“說實(shí)話,沒看清。”
“哦�!�
“嗯?這就不高興了?”
齊洱撇過頭,嘟著嘴:“哪有,我才不是這么小氣的人。”
齊桉忍不住笑出聲來,低頭捂住嘴道:“咳……好吧好吧,誰都沒我笨蛋妹妹大方好看,如何?”
齊洱喜笑顏開:“這還差不多,我的傻瓜哥哥也是第一大方帥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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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轉(zhuǎn)了各種車,終于到了大學(xué)門口。
齊洱現(xiàn)在都覺得有點(diǎn)暈乎乎的,手抱住齊桉,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
齊桉絲毫不受像個樹袋熊一樣的齊洱的影響,拿出新買的手機(jī),生疏地操作著,嘴里念念有詞:“現(xiàn)在離開學(xué)還有幾天……得訂個酒店……呃……酒店是在……”
齊洱被太陽曬得不耐煩,搖著他說道:“哥你快去網(wǎng)上搜搜吧,像你這樣找得找到什么時候�!�
齊桉紅著臉罵了句:“操�!睙┰甑刈チ俗ヮ^發(fā)后,選擇默聲搜教程。
齊洱無奈擺了擺頭,將自己藏在齊桉身后用來遮擋日光。
自進(jìn)房間后,齊桉就頹然地坐在床上,頗有些自閉的感覺。
齊洱才把自己洗香香,想到這里不僅是大城市,還沒有那些討人厭的人,心情就好極了,她出來就望見齊桉低著頭坐在床上。
她靠過去,親昵地攬住齊桉的脖子,湊在他耳朵旁邊輕聲說:“哥你至于么,不會用手機(jī)就被打擊成這樣?”
齊桉被靠過來的齊洱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熏得迷迷糊糊,說道:“說得像你就會了?剛才就該開兩間房的……讓我遠(yuǎn)離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齊洱聽罷笑容更深,她用浴巾搓著頭發(fā)嘟囔著:“這樣才好啊,我可不準(zhǔn)你開兩間�!�
齊桉聽不清齊洱說的話,湊過去些問道:“秀秀,你說什么?”
“�。颗�,我說我才不是沒心沒肺的東西,可沒存心想打擊你。”
齊桉坐了回去,繼續(xù)擺弄著手機(jī),嘴里說著:“隨你的吧,都看透了�!�
齊洱為了讓齊桉聽清楚自己說的話,停下擦頭發(fā)的動作:“哎呀,哥哥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不要難過了�!�
將手機(jī)甩在一邊,齊桉捏住齊洱還帶著潮濕的手:“我才沒這么脆弱,只是有些擔(dān)心……我們兩個人走這么遠(yuǎn)來到陌生的地方,我怕我不能把你照顧好�!�
齊洱一愣,開心道:“有哥哥的地方我都最喜歡,只要哥哥能和我一直在一起�!�
齊桉沒應(yīng)聲,只是溫柔地接過毛巾幫齊洱擦頭發(fā)。
她卻以為他是默認(rèn)了自己的話,齊洱高興得瞇了瞇眼。
等到睡覺的時候,齊洱像一條魚一樣鉆進(jìn)齊桉的懷里,嬌聲道:“哥哥抱著我睡�!�
齊桉在黑暗中尷尬得紅了臉:“滾啊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時候一樣又開始黏著要和哥哥一起睡。早知道你這樣剛才我就開兩間房。呃……要不我還是去打地鋪吧�!闭f完就坐起身子,打算離開。
齊洱的聲音冷了冷:“哥哥的意思是嫌棄我,又要丟下我嗎?”
“這叫什么事啊……叫媽看見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齊桉只能順從地重新躺下,嘆著氣任由齊洱攬著自己。
“那你說他們現(xiàn)在會不會正飄在半空看著我們��?嗯?”
“閉上你的臭嘴,睡覺�!�
“什么嘛……我明明才刷過牙,香香的水蜜桃味……要不要聞聞,或者……嘗嘗?”
“……呃!給我下去你個蠢貨�!�
住酒店這幾天,齊桉就在聯(lián)系學(xué)校旁邊有哪里可以租房子,他讓齊洱出去逛逛,齊洱卻沒任何興趣,只在房間里打著游戲。
齊桉出去看到她打游戲,回來還是看到她在床上撅著屁股打游戲,扶額道:“秀秀你看你,簡直是玩物喪志的典范�!�
“哦,說得像哥哥沒成天到晚跟個癡漢一樣盯著手機(jī)屏幕�!�
“你……我那是在學(xué)習(xí)和干正事。”
“嗯哼~我也是呀。啊——哥哥都怪你!我又輸了!”
齊桉又?jǐn)∠玛噥�,他總是說不過齊洱。
雖然有部分原因明顯是他對齊洱太心軟,似乎沒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但自己也樂在其中。
最后總算在開學(xué)前找到套合適的公寓,價格實(shí)惠,家具配套,干凈整潔。
最重要的是齊洱進(jìn)去的第一次就興奮得吱哇亂叫,直說她就要住在這。
一廳一廚一衛(wèi),兩個臥室加一個陽臺。
齊洱和齊桉的東西少得可憐,既然找到合適的地方之后,就得置辦東西。
齊桉負(fù)責(zé)買必須的生活用品,而齊洱則東買西買了些好像有用但又用處不大的東西。
一番收拾下來,齊洱愣愣地看著她的房間。
自己的心愿實(shí)現(xiàn)了嗎?
——逃離那里,和齊桉一起迎接新生活�?粗矍暗囊磺校孟裾娴膶�(shí)現(xiàn)了。
可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其實(shí)體會不到半分開心的感覺?
唉,這與她所向往的生活還有什么差別呢?齊洱搓著自己的臉——到底是誰偷走了她的情緒!
齊桉看到她的樣子,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齊洱綻開個笑容,大聲說著:“就是太開心了!”
齊桉忍不住彎了眉眼,向前戳了戳齊洱的酒窩,輕聲道:“是的,秀秀,我們的明天會更好。”
齊洱感到自己笑得臉都有些僵了,垂下頭,暗暗搓著臉頰,卻依舊高聲道:“嗯!”
如果生活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就我們兩個人就好了,不要改變,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