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羔羊
連日積壓的心事讓莊蓁的哭腔愈發(fā)真切,被尹敘攬緊后抽噎聲更是愈發(fā)急促。
雖然窩在寬厚溫暖的懷中,但只要想到他有可能是日后害得莊家落敗的罪魁禍首,或是冷眼旁觀之人,莊蓁的心便冷似墜入冰窟。
莫說情欲了,連那點下意識的依賴都褪得一干二凈。
即使被環(huán)住腰肢,她仍悄悄繃緊了身子,免得與他徹底貼合。
這般回避防御的姿態(tài),自然讓尹敘察覺到了。
他強硬地捧起莊蓁的臉,雖不逼她對視,目光卻細細逡巡,捕捉每一秒的表情變化。
“不是說好不瞞著哥哥?可以跟我說說嗎?”
但莊蓁倔勁兒上來,閉口貝殼似地一聲不吭,眼睫低垂遮住神色,擺出一副拒絕回應的模樣——與在內(nèi)羅畢那晚別無兩樣。
尹敘卻不似當時的手足無措,反而唇角微勾,溫聲誘供。
“你不說,我來猜猜,如何?”
莊蓁別過臉,雙手規(guī)矩平放在腿上,比起非暴力不合作抗議的雕塑大概也就多了喘氣,便無區(qū)別了。
尹敘慢條斯理地捏起她一只手,塞進自己的浴袍內(nèi),引她順著肌肉起伏的線條緩緩下滑,每吐一字,便移一寸,似逗弄又似試探。
“蓁蓁是什么時候做的夢?我不在的這幾日?”
莊蓁端的是閉目養(yǎng)神之態(tài),呼吸也放得緩慢平穩(wěn),瞧著無動于衷。
他輕笑一聲。
“看來不是。那再往前,在內(nèi)羅畢?也不像。”
“國內(nèi)?”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睫毛一抖,尹敘繼續(xù)抽絲剝繭地推進。
“嗯?看來對了。是哪日呢?”
眼見他逼近確切日期,莊蓁心頭一慌。
她此次回國也就待了五日,尹敘隨便點一天即可能是正確答案。
若被猜中,她的言行舉止變化都將有跡可循,離被推測出預知內(nèi)容也不遠了。
莊蓁始終不想透露真實夢境,能在尹敘面前保留多一分秘密,便是多一分博弈籌碼。
雖然比喻未必合理,但至親至疏夫妻,他們雖是訂婚關系,也未至于到了能全盤托出的地步。
未來局勢一變,丈夫也能成為心口不一動刀子的人。
她指尖猛地使力,刮過他的腹肌,留下淺紅的掐痕。
得了莊蓁的反應,尹敘好整以暇地停下,只等她主動交代。
在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咕噥著開始胡編亂造,混淆焦點。
“你說送我袋鼠那晚,我夢見你把我去馬場的資格取消了,也不給我零花錢了……”
聽著離譜,但無論是按照預知夢的趨勢抑或現(xiàn)實,尹敘確有這冷酷的手腕。
作為尹家當代掌權人,他對待外人看似溫和,實則極度理智淡漠,不留情面地做出切割再正常不過。
在權力和利益面前,溫情從來是奢侈品。
說著說著,莊蓁便咬著下唇不做聲了,委屈的淚珠一顆顆砸到他手背上,燙得人心肝酸軟。
尹敘嘆了口氣,放柔嗓音。
“難怪第二天跑來公司找我了,怎么不跟我說呢?”
莊蓁不知是否蒙混過關,蔫頭耷腦地蜷縮成一團,又陷入了沉默。
尹敘深知她最怕斷崖式遺棄,強硬地將她壓進懷里,手指插入她的指縫,至十指緊扣,低聲引導。
“我們都知人心善變,對不對?”
莊蓁淚痕未干,但也乖順地點點頭。
他順勢而下,如神父在禮拜日給迷途羔羊講道安撫。
“你不信永遠,很正常。可我每日陪著你,你要的我都給你了,這也是真的,對不對?”
莊蓁無法反駁,眼睫撲扇,淚珠搖搖欲墜。
尹敘抬手抹掉那點濕潤,語氣平靜地首次提及其他人。
“蓁蓁從前有過其他經(jīng)歷…也正常。但往后,只會有我們彼此相伴�!�
“…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到了婚禮那日,我會牽著你的手……”
經(jīng)他和雅聲線描繪的圖景,似一幅觸手可及的溫馨畫卷。
莊蓁并未感動得涕淚交加或暗生期待,卻因這可能的未來方向,生出詭異的安心。
人需要對往后的年歲有期盼,才會有當下的動力。
尤其是在童年期生活體系遭受斷檔切換,莊蓁潛意識一直在找尋屬于自己的安全錨點。
無論是智識,抑或莊家、郁岱、尹喻、尹敘,都曾寄寓了她對穩(wěn)固的期盼。
即使這個錨本不該由強勢偏執(zhí)的伴侶提供,她也……
沉溺在高潮后的困倦與對光明的遐想中,莊蓁渾然未覺自己的手被他按在硬熱的性器上擼動。
直至指縫沾了濕熱的精液,她才遲鈍地低頭,瞥見那黏稠的白漿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尹敘只是說著就射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對上一雙坦然的黑眸。
“知道蓁蓁必然屬于我的未來,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