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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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別人爭搶花魁時,被打傷了眼睛。
我心急如焚地趕到孟府,看著他眼角的傷痕心疼不已:
你的眼睛兩年前才受過傷,怎么不好好保護(hù)......
話還沒說完就被未婚夫打斷:
你在胡說什么我的眼睛從未受過傷。
我怔怔地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這才驚覺,這兩年來我竟認(rèn)錯了人。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繼續(xù)執(zhí)著了。
孟宣恒,我們退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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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話,孟宣恒瞬間滿臉驚愕,神色極為難看。
你不必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你對我情根深種。
不過,要是你肯把獻(xiàn)給皇后壽禮的功勞讓給妙含,那咱們的婚事,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我直視著他,說道:不必了,我只需要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孟宣恒的臉色立刻由陰轉(zhuǎn)晴,嘴角得意地勾起,滿臉不屑道:蕭傾月,你該不會是想問我心中有沒有你吧你好歹也是個郡主,怎么整天就知道情情愛愛!
實際上,我根本不在乎他心里裝著誰,又想跟誰成親。
兩年前,我的心上人得了重病,最終不治身亡。
他死后,正好鬼醫(yī)路過,把他的眼睛換給了另一個雙眼受傷的男人。
當(dāng)時我實在無法接受,直接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四處打聽,誤以為是孟宣恒用了我心上人的眼睛,所以才費(fèi)盡周折來到他身邊。
從一個在侯府金尊玉貴的郡主,變成了一個為了嫁給他,不惜被人說不知廉恥的花癡。
不是問這個。
我用力攥緊手里的帕子,聲音顫抖著說:兩年前,你去過容州嗎是否在那里被鬼醫(yī)醫(yī)治過眼睛
孟宣恒滿臉不耐煩地回道:容州我是去過,可我眼睛好端端的,哪用得著什么鬼醫(yī)醫(yī)治,你一天都在胡思亂想什么
原來如此,看來真的是我認(rèn)錯人了。
我難掩失望,苦笑著說:那我們退親吧,壽禮的事,我會以柳妙含的名義呈上去。祝你們永結(jié)同心,白頭到老。
我這話剛一出口,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孟宣恒也一臉震驚。
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嘲諷。
長寧郡主真是好手段,主動提出退親,想以退為進(jìn)吸引孟兄的注意,甚至連進(jìn)獻(xiàn)皇后壽禮的功勞都能讓出去!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就算郡主做到這份上,孟兄的心還是在柳姑娘那兒!
夠了,都閉嘴。
孟宣恒難得地出聲維護(hù)我,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他沉著臉說:蕭傾月,你好歹是定南侯府的郡主。就這么任由別人欺負(fù),侯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我垂下眼眸,心里一陣苦澀。
人都認(rèn)錯了,再爭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了。
孟宣恒頭一回見我這么失落,他直直地盯著我,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蕭傾月......
宣恒哥哥。
這時,一旁的花魁柳妙含眼中含淚,滿臉擔(dān)憂地說,蕭姐姐畢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們要是有什么誤會,不如我們先離開,讓你們單獨(dú)聊聊吧,我......
我沒關(guān)系的。
妙含,你別誤會,我跟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孟宣恒立刻甩開我的手。
我一時沒防備,整個人朝旁邊的桌子摔過去,后腰撞在桌子上。
我緊緊咬住唇,痛得悶哼一聲。
桌子上的茶盞也跟著掉在地上,碎片四濺,不小心劃傷了柳妙含細(xì)嫩的手背。
柳妙含淚眼汪汪,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輕輕呼痛。
孟宣恒連忙沖過去,緊張地抓住柳妙含的手,關(guān)切地說:妙含,你受傷了,我?guī)闳フ依芍校?br />
他這一走,孟宣恒的那些狐朋狗友互相看了一眼,嘲笑道:蕭傾月,你費(fèi)了這么大勁討好,也沒得到孟兄一點(diǎn)憐惜,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趕緊退婚吧!
就是,妙含才是孟兄心尖上的人,你就別再自討沒趣了!
幾個人滿臉揶揄地盯著我,就好像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平靜地說:我既然已經(jīng)說了退親,就不會反悔,更何況,我喜歡的人根本不是孟宣恒。
這幾句話一下子把他們說得愣住了,一群人驚訝地看著我。
他們剛想繼續(xù)對我嘲諷,孟宣恒卻又回來了,打斷了他們。
孟宣恒皺著眉頭,掃了一眼滿屋的狼藉和臉色蒼白的我,冷冷地問:你們在做什么!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立刻閉上了嘴,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人壯著膽子解釋道:孟兄,你別生氣,我們就是跟長寧郡主說笑呢。
說笑
孟宣恒眼神帶著威懾,掃了眾人一眼,冷冷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們有什么資格和她說笑既然你們喜歡鬧,那就各自扇自己五十個耳光,當(dāng)助興了!
我驚訝地看向孟宣恒,沒想到他居然會幫我出頭。
眾人雖然心里有氣,但又不敢違抗,只能照做。
一時間,屋子里都是自己打自己嘴巴的聲音。
孟宣恒解下自己的大氅,細(xì)心地披在我身上,虛扶著我往外走。
我腦中一片迷茫,稀里糊涂地跟著他往外走。
這時,一個丫鬟從旁邊走了出來,我認(rèn)得她,她是柳妙含的貼身丫鬟。
孟公子,我家姑娘剛才被嚇到了,而且手上的傷疼得厲害,您能不能去陪陪她
孟宣恒一聽,明顯慌了神,但轉(zhuǎn)頭看見我還在旁邊,一時間有些為難。
最后,他開口說:傾月,我已經(jīng)讓門房備好了馬車,你自己回府行嗎
我從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
孟宣恒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那你先回去,我晚點(diǎn)去看你。
我得體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府上,我馬上把當(dāng)初調(diào)查這件事的暗衛(wèi)叫了過來。
郡主,是屬下失職!屬下剛收到消息,說當(dāng)初鬼醫(yī)救人的時候,孟宣恒的表哥衛(wèi)景川也在。
只是那天之后,衛(wèi)景川全家搬到了江南,現(xiàn)在的衛(wèi)府只剩下幾個看家的老人,所以屬下把他遺漏了。
我看著單膝跪地、滿臉愧疚的暗衛(wèi),說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jī)會,找到他在哪兒。然后安排一下,我要去見他。
我從小身體就弱,經(jīng)過昨天的事,直接病倒了。
躺在床上養(yǎng)病的時候,我久違地夢到了我的心上人。
他的眼睛里滿是溫柔和愛意,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憐愛地說:阿月,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模樣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卻忍不住哭了起來,慌亂地抓住他的手,喊出那個一直藏在我心底的名字:裴崢,別丟下我......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劇痛,我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對上孟宣恒充滿怒意的眼睛。
裴崢是誰
我強(qiáng)壓下心里的失望,抽回手,敷衍地說:是和我一起長大的玩伴。
孟宣恒滿臉懷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不想再跟他糾纏,主動岔開了話:你怎么來了
不是都退婚了嗎,他怎么還敢擅自進(jìn)我的閨房。
孟宣恒看著我,神色間透著幾分不自然,今晚的宴會,我爹娘都會去,我想請你跟我一起......
我眼中閃過一絲明了。
孟宣恒的父親不過是個五品官員,而我定南侯府手握大權(quán),是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權(quán)貴之家。
我們兩家多走動,他的爹娘自然能在人前更有面子。
這兩年,每到這種時候,孟宣恒對我的態(tài)度就會溫和一些。
我心里清楚,這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但這次,就當(dāng)是還了這些年對他沒完沒了的糾纏吧。
孟宣恒有事先離開了,說晚點(diǎn)會來接我。
等到赴宴的時辰到了,孟府的馬車果然如約出現(xiàn)在侯府門前。
婢女?dāng)v扶著我,慢慢地走向馬車。
我一掀開馬車的帷裳,就對上了車?yán)飪蓚人慌亂的眼神。
妝容精致的柳妙含,口脂都花了,而孟宣恒的嘴角還留著一抹紅色。
我皺了皺眉,又對上柳妙含那滿是得意的目光。
蕭姐姐,宣恒哥哥說今晚有很多達(dá)官貴人,就邀請我一起去。你向來大方,肯定不會讓宣恒哥哥不開心吧。
我看向孟宣恒,今晚的宴席有許多朝廷命官,你確定要帶著這樣一個女子出席
孟宣恒滿不在乎地回答:妙含并非自愿入的花樓,且我已經(jīng)為她贖身,她現(xiàn)在是良籍,為何不能參加宴會。
看著這兩人親密的樣子,我無奈地說:那好吧。
孟宣恒的荒唐行為,讓我嘆為觀止。
居然帶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和剛贖身的花魁一同赴宴,這種事在整個上京城都前所未聞。
怪我之前被蒙蔽了雙眼,這樣的人,怎么能和我的裴崢相比
到了酒樓,里面賓客如云。
我走進(jìn)宴席,柳妙含坐在我旁邊,不懷好意地提議:蕭姐姐,不如咱們玩行酒令來打發(fā)時間吧!輸?shù)娜艘卮疒A的人一個問題,怎么樣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旁邊的幾個姑娘就答應(yīng)了。
我剛剛大病初愈,沒玩一會兒就輸了。
柳妙含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迫不及待地問:你的心上人是誰
周圍的人紛紛轉(zhuǎn)過頭,看向不遠(yuǎn)處正談笑風(fēng)生的孟宣恒。
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長寧郡主非孟公子不嫁,她的心上人肯定是孟宣恒啊!
眾人紛紛附和,畢竟這些年我對孟宣恒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連孟宣恒也帶著點(diǎn)得意,朝這邊看了過來。
可惜,他們要失望了。
我微微一笑道:
我的心上人不是孟宣恒,這些年是我認(rèn)錯了人。不過沒關(guān)系,我很快就能去找我真正的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