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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謝長鈺輕笑一聲，指節(jié)抵著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抬頭看他。
他的眼睛依舊如當(dāng)年那般深邃，只是再沒了溫度，「姜眠，你這條命，現(xiàn)在是我的。」
他松開手，接過內(nèi)侍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
「柔兒體弱，太醫(yī)說需至純之血養(yǎng)顏�！怪x長鈺居高臨下地睨著我，聲音涼薄，「你既為安魂師，血脈特殊，便該好好贖罪。」
我低垂著眼，看著自己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嘴里麻木地應(yīng)聲：「是，陛下�！�
「��！」
銀刀劃破皮肉的瞬間，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氣在口腔里蔓延。
恍惚間，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那年冬夜。
「眠眠，手怎么這么涼」
謝長鈺將我的雙手?jǐn)n在他掌心，呵著熱氣。
那時他還是被廢除的皇子，我們擠在漏風(fēng)的茅屋里，他把我凍僵的手指貼在他溫?zé)岬念i間，笑得眉眼生輝：「安魂師的手最金貴了，得好好暖著�！�
如今，血珠順著瓷碗邊緣滑落，一滴、兩滴......
「不夠呢�！谷徨鹉伒穆曇魧⑽覐幕貞浿凶С�。
她倚在軟榻上，指尖捻著蜜餞，紅唇開合間露出森白的齒，「姐姐該不會舍不得吧」
我閉了閉眼，刀刃壓得更深。
鮮血汩汩涌出，恍惚中我又看見前年瘟疫橫行時。
高燒不退的謝長鈺死死攥著我的手，眼底燒得通紅：「別走...你若敢去救那些染疫的村民，我就...」
「就怎樣」我笑著逗他。
「就把你的安魂香全喝了！」他孩子氣地威脅，卻在我轉(zhuǎn)身時突然哽咽，「姜眠...我只有你了。」
「啪嗒。」
一滴血濺在柔妃繡著金鳳的鞋面上。
她嫌惡地皺眉，抬腳碾過那抹猩紅：「臟死了�！�
謝長鈺立刻遞上錦帕，動作熟稔得像做過千百回。
「陛下~」柔妃忽然嬌呼，「這血味道不對，怕是姐姐心存怨懟呢�！�
謝長鈺抬眸，目光落在我身上：「重取。」
我沉默地端起碗，可還未起身，柔妃突然「哎呀」一聲，廣袖一拂——
「哐當(dāng)！」
香爐翻倒，血香灑了一地。
「手滑了�！顾裏o辜地眨眼，唇角卻勾起一抹笑，「勞煩姐姐再取一次吧�！�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敲擊案幾，「這次......可要割得深些，不然味道不純�！�
我盯著地上的血漬，恍惚間，仿佛看見族人的臉在血泊里對我哭。
他們在怨我，不該救謝長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