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話音剛起,沈墨希就冷冷剜了他一眼,瞬間讓女人酒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灰溜溜地跑了。
地下車庫安靜得可怕。
孟江澤被她小心翼翼塞進副駕駛,她坐上駕駛座,關(guān)上車門,她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孟江澤,你是不是傻!連我和其他女人都分不出來
孟江澤保持著眼神渙散,瞳孔映照出沈墨希此時滿眼血絲暴怒的模樣。
我......我看不見。他小聲辯解。
你以前連我的腳步聲都可以認得出來,現(xiàn)在被人摸了大腿都不知道換人了
孟江澤捂著大腿疼得冷汗直冒。
沈墨希深呼了一口氣,猛地發(fā)動車子,引擎的轟鳴和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孟江澤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是齊晨的電話。
沈墨希猶豫了下,還是下車接起了電話。
孟江澤悄悄落下一些車窗,沈墨希和齊晨的對話隱隱從不遠處傳來。
阿晨,你的腿扭傷了,現(xiàn)在疼得不行好,乖乖等我,我這就來。
掛斷電話,沈墨�?觳秸刍貋�,溫柔的聲音帶著無奈的歉意。
抱歉,寶寶,公司忽然有點事,不能親自送你回家了。
我已經(jīng)給你約了代駕,你回到家讓家庭醫(yī)生給你包扎一下。
說著,她揉了揉他的頭,把車交給代駕,從車前座的抽屜里拿走兩包止痛藥,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她常年給他備的止痛藥,因為他失明后總會頭疼。
可現(xiàn)在,他的腿受了這樣重的傷,她沒有想起給他留一顆。
孟江澤強撐著疼痛回到家,家里空蕩蕩的,家庭醫(yī)生今天請假了,但沈墨希大概忘了吧。
他從急救箱里找出兩顆止痛藥就著水吞下,然后艱難的包扎了一下傷口。
可到了晚上,他感覺自己好像發(fā)燒了,一摸腿間,疼得更厲害了。
或許傷口發(fā)炎或者流膿了,他不知道。
顫抖的手摸向床頭柜上的手機,他習(xí)慣性的撥打緊急聯(lián)系人,沈墨希的電話。
一次、兩次,然而漫長的等待音后,依然是冰冷的語音信箱提示。
他自嘲的低笑,淚水模糊了他眼睛。
腿部的疼痛突然加劇,孟江澤弓起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慘叫。
恐懼攫取了他的心臟。
最后,他只能用盡全身力氣,顫抖的手指撥打急救電話。
等待救護車的時間,他甚至沒有力氣換身干凈衣服,只能這樣滿身狼狽的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他蜷縮在床上,意識開始模糊,眼前閃過無數(shù)片段。
沈墨希細心照顧他的身影,沈墨希摟著齊晨輕蔑看他的眼神,他們的神情交錯著,幾乎讓他痛到喘不過氣。
刺耳的警笛聲將他拉回現(xiàn)實,醫(yī)護人員破門而入的時候,孟江澤已經(jīng)是半昏迷的狀態(tài),只能虛弱地指著自己流血的腿。
醫(yī)院,孟江澤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語氣帶著職業(yè)的同情,傷口嚴重發(fā)炎,還傷到了韌帶,需要做一個手術(shù),有家屬可以簽字嗎
孟江澤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搖了搖頭,我自己簽。
手術(shù)后的病房安靜得可怕。
孟江澤盯著天花板,護士送來術(shù)后注意事項單,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沈墨希的錄音留言,說是晚上要加班。
可他打開她的朋友圈,卻是一張病床照,沈墨希握著齊晨的手,配文——
某人扭傷腿住院,陪護一整夜,希望快點好起來。
發(fā)布時間是一小時前,正是他做手術(shù)的時候。
往下翻,全都是和齊晨秀恩愛的朋友圈。
她仗著他看不見,這兩年來發(fā)了無數(shù)和齊晨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