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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跌入了夢魘,反反復(fù)復(fù)的夢見自己被折磨的片段。
夢的最后是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女孩朝我揮了揮手,乖巧的笑著:
我希望媽媽快樂,可是我的存在會阻止媽媽奔向幸福。
我從大汗淋漓中醒來,耳邊全是機(jī)器滴滴的聲音。
沈柏邑坐在邊上,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眼底青黑一片,估計很久沒睡了。
我動作很輕的要將手抽了出來,他卻突然睜開了眼。
我們四目相對,我看見他眼底傷過濃烈的驚喜瞬間又被心疼代替。
我不知道說什么,只尷尬的移開了眼。
沈柏邑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竹馬。
但自從遇到宮喻后,我突然覺醒了男女意識故意疏遠(yuǎn)了沈柏邑。
甚至在后來的訂婚宴中拋下他,決然離場。
信誓旦旦的說此生只追隨宮喻一個人,讓沈柏邑在眾人面前顏面掃地。
我不知道他當(dāng)年是如何面對眾人的,我只知道我被打臉了。
拋下多金帥氣的竹馬,無名無分陪在宮喻身邊三年。
我以為總有一天他會被我打動,但事實告訴我,他只會拿我當(dāng)下賤的情
婦。
沈柏邑率先打破了僵局,清咳了一聲: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搖搖頭,費(fèi)力扯出笑臉:
我命硬的很,沒什么不舒服的。
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其實混的很慘的事實。
誰料身價千億的總裁眼里噙滿了淚水,猛地把我抱住,哽咽著:
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是這么讓人欺負(fù)的!在我面前還裝。
我那牽強(qiáng)的笑僵在了臉上,眼睛一澀幾乎要落下淚來。
很久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為我打抱不平,我?guī)缀醵家洷蝗岁P(guān)心是什么樣的感覺了。
當(dāng)年跟沈柏邑拉開距離還有個原因,他太了解我了。
是了解到我抬屁股他就知道我拉什么樣的屎那種,一點(diǎn)神秘感都沒有。
時過境遷,當(dāng)年讓我厭煩的了解現(xiàn)在卻讓我覺得心安。
撞了一圈南墻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賤。
我終于卸下偽裝,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邊拍打他的胸口還邊打嗝:
沈柏邑,你怎么才來啊!我好疼。
心也疼身上更疼。
沈柏邑任由我的拳頭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眼眸一片黑沉,緊緊的伸手將我圈在懷中:
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
待情緒平復(fù)下來后,沈柏邑順平我頭上的呆毛,斟酌著開口:
柚子,醫(yī)生說你之前懷有三個月身孕,但沒保住。
我的心又開始被揪的疼,伸手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
睫毛一扇一扇的掉下眼淚,在小腹絞痛出血的時候我就知道。
在夢見扎著小辮子的女娃時我也意識到了。
我義無反顧的愛情讓我的孩子賠上了命。
她用生命作為代價告訴我,我的愛情本就是不值得的。
我們沉默著久久沒說出一句話。
宮喻卻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焦急的推開門進(jìn)來:
姜柚!你發(fā)什么......
估計是想來興師問罪,問我為什么唯獨(dú)這次沒有談成合作。
他在看到沈柏邑后,沒說完的話卡在了喉間。
他皺緊眉頭,眼里全是敵意:
你是誰為什么在姜柚的病房!孤男寡女的想干嘛
沈柏邑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剛好擋在宮喻面前,他伸出手:
我是柚子的未婚夫,請問你是什么東西
毫不客氣的自我介紹,擺明了就是挑釁。
宮喻的臉色黑的能滴下墨水,他沒退縮徑直握住了那只手。
兩人在無聲的較量,我隔得老遠(yuǎn)都能聽見他們交握的手發(fā)出咯吱的聲音。
兩個人誰都不想認(rèn)輸,我覺得無聊叫停:
他不是東西,柏邑,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柏邑嗤笑了一聲,聞言聽話的松開了手,還當(dāng)著人家的面把那只手在西褲上使勁擦了擦。
羞辱的意味直接被他擺在了明面上,就差沒往人家臉上吐口水了。
沈柏邑身上總是幼稚與成熟交揉,時而成熟時而又幼稚的好笑。
宮喻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沒想到我第一次維護(hù)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咬緊牙根,拳頭在身側(cè)死死握緊,似乎用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內(nèi)心翻涌的暴虐,冷笑出聲:
姜柚,你好好跟他說說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