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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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辦公室,我漫無目的游蕩在走廊上。
沈諾的病,連老師都不抱有希望.
不推薦任何治療,沒有什么方案。
不知不覺回到了ICU外。
我趴在玻璃墻上貪婪的看著沈諾的臉,怎么也看不夠。
我只希望老天能睜睜眼,至少讓我的寶寶見一面他的爸爸。
很愛很愛他的爸爸。
沈諾像是覺察到了我到想念,不一會兒就醒了。
他側(cè)過頭看著玻璃外到我笑了,還給我比了個心。
以前他就愛比心。
一開始是偷偷在寫給我到小紙條上畫,到后來畢業(yè)照上正大光明的拉著我比。
凌晨兩點半,我和他一個在走廊一個在病床上比劃個不停,像極了兩個傻子。
第二天,沈諾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甚至有精力下床到處走走。
我們出去逛街吧!
沈諾換上我前不久給他買的呢子大衣,就不肯脫下來,鬧著要出去。
看著外面昏暗的天,師兄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我攙扶著沈諾,慢慢在花園里逛著。
哈哈哈老頭子,讓你不好好保養(yǎng)身體,現(xiàn)在只能看著我和別的老頭跳廣場舞咯。
我故意駝著背壓低聲音裝成一個老太太。
沈諾也配合的扮成了一個生氣的老頭:不行,扶我起來,我還能繼續(xù)跳!
哈哈哈哈——
我倆的笑聲在花園上空飄蕩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們兩個都笑累了,坐在椅子上。
天空飄起了小雪。
我急忙取下圍巾給沈諾搭在頭上:走,我們回醫(yī)院。
他的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任何折騰了。
沈諾把圍巾掀開,死死的拉住椅子的扶手,不肯起來。
沈諾,你別鬧。
我有些生氣。
沈諾看著我的眼睛:老婆,我們這樣也算白頭到老了對不對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算。
我強忍著淚水握著沈諾的手斬釘截鐵的說。
那就好。嘿嘿。
我在醫(yī)院旁邊找了個房子住下了。
師父知道我不肯回去后也跟著過來,一邊罵我一邊變著法的給我補身體。
可我還是一天天的消瘦。
沈諾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好像那天的散步是我幻想出來的一樣。
終于還是來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我莫名的夢到了我和沈諾的過去。
夢里我和他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等我醒來,卻接到了是師兄的電話。
琳琳沈諾有話要和你說。
我的心咯噔一下,沈諾已經(jīng)三天沒有醒過了。
老婆......
好好的......
你好好的......
沈諾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報聲。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搶救室外頭的。
直到腳心傳來陣陣刺痛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拖鞋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一只。
薄薄的一扇門隔絕了我和沈諾,我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深夜的醫(yī)院走廊幽暗看不到盡頭,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我的心墜的生疼,連帶著意識也有些模糊。
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大腿滴落......
護士,護士!
我靠在氣喘吁吁的老師身上眼皮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