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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安穩(wěn)了幾日,多虧了謝潯之被戳穿后的惱羞成怒。
我細細盤算著時機,終于等到了我想見的那個人。
每次見到龍女,似乎都是這般狼狽。
玉妁笑吟吟地擺弄手腕上的玉鐲,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潯之將無妄劍贈予我,可我也沒有用處,想來讓它幻化為玉鐲,才是正好。
我冷笑:無妄劍由你一身精血鑄就,本就是你的東西,謝潯之假模假樣地賞你點東西,你就上趕著搖尾巴
重重的巴掌落到我臉上,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玉妁得意極了,扭了扭手腕,嬌笑:龍女也只有這口頭上的功夫了,靈氣散盡,困于這懲戒亭,比下界的凡人還不如。
我擦去嘴角的血,嗤笑:小人一朝得勢,果真不一樣。
又是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不停響起,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到我臉上。
玉妁冷哼一聲,施了點法術(shù)將我高高腫起的臉復(fù)原。
你的時日不多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半月后,我和潯之就要成婚了。
玉妁沒有在我臉上看到她想象中的神情,語氣不忿,裝作不在意,其實心里妒忌極了吧龍女啊龍女,你又能比我高貴到哪里去呢
她的臉隨著尖銳的音調(diào)變得扭曲起來。
我突然覺得好笑,嘴上說著別人,其實最妒忌的是她自己。
玉妁誤把我的反應(yīng)當(dāng)作認輸?shù)淖C據(jù),得意揚揚地離開。
我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一個計劃悄然在心里萌生。
時隔多日,謝潯之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許是知道了玉妁來找我,他的步伐有些急躁。
皎月......他不知如何開口,氣息不甚和緩。
我眼眸微垂,平靜道:你要和玉妁成婚了
謝潯之渾身一顫,急忙解釋:這只是玉妁的一個心愿,在下界時,我雖同她結(jié)為夫妻,但無人見證。玉妁已然養(yǎng)成仙骨,待這場婚事過后,她便會離開天庭。
我眼中突然泛起淚光,不住地抽泣:你還會騙我嗎潯之,我們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很久沒有見過我這般脆弱且令人憐惜的模樣,謝潯之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撫上我的肩。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時,我順從地纏上他的腰,全身心地迎合。
謝潯之眼里充盈著情欲,神色中除了驚喜還有一絲不解。
只是很快他就沒心情思考這些事。
被褥下,遮蓋一室春光。
越臨近婚期,謝潯之同我纏綿的時間就越多。
他將所有不安的情緒宣泄在情事里,就好似我們之前的隔閡從未發(fā)生。
大婚前夕,謝潯之將我攬入懷里,眉目含情。
皎月,明日過后,我便接你出懲戒亭。
我依賴地攀上他的手臂,趁他情迷意亂之際偷走了一抹劍氣。
......
喧鬧聲傳進懲戒亭時,我緩緩睜開眼。
劍氣撞開屏障,仙侍們震驚地看向我。
快去稟告神君,龍女逃離懲戒亭。
不知是誰大呵出聲,熙攘的人群瞬間聚攏。
我靈力盡散,自然抵擋不了。
可我還有一身仙骨。
以其為祭品施展陣法,開啟天庭通往下界的通道。
謝潯之以凡人之軀勘破天道,神力無邊。
無論我在仙界如何努力,都撼動不了他的地位。
只有向死而生,在死局中闖出一條生路。
舍去一身仙骨,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待我飛升之際,便是復(fù)仇的時機。
我站在結(jié)界邊,風(fēng)吹得衣擺呼呼作響。
皎月!
陣法開始生效,我的身影緩緩隱入通道。
皎月,停下!
呼喊聲愈來愈大,謝潯之衣冠凌亂,跌跌撞撞地跑向我,只是一次次被屏障彈開。
潯之,你沒事吧她的死活你何必放在心上。玉妁滿眼心疼地扶起謝潯之,卻被他狠狠推開。
一道道劍光刺入玉妁的身體,鮮血和喜服交融在一起。
謝潯之面無表情地看著氣息漸弱的玉妁,冷聲:定是你從中挑撥,讓皎月誤會了我,等我和她解釋清楚,你就此消失天庭。
玉妁疼得大汗淋漓,望向謝潯之的目光里藏匿著一絲恨意。
我看了一場鬧劇,真覺得荒誕至極。
謝潯之口口聲聲說虧欠玉妁,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可從頭到尾傷害玉妁的只有他一人。
底色涼薄的人何談什么愛。
我懶得回應(yīng)這些作嘔的虛偽,慢慢等待陣法完成。
謝潯之紅衣飄然,眼神卻染上幾分執(zhí)拗。
你我結(jié)為道侶,生死相許,不管到這四海八荒哪一處,天道都能幫我找到你。
我笑了笑,說出來的話讓他瞬間白了臉。
謝潯之,你忘了嗎成婚那日,我們未曾在姻緣石上結(jié)契。
天道怎會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