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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公主府,我就直奔寢宮,這次隨從們識相地沒有跟進來。我示意阿秋關緊院門和房門,兩人坐在桌旁,相對無言。
阿秋又嗚嗚欲哭:紀月那個混蛋!我當初就說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只知道以色侍人,還引誘公主......
咳咳。我連忙咳嗽止住阿秋的話頭,末了,壓低聲音,快收拾東西,我們今夜就走。
走阿秋也放低了聲音,只是有些疑惑,外面那些人都會武的,怎么走
這里有密道。我說。
什么!阿秋大喜過望,那公主,咱們快走!
我想了想,只叫阿秋帶了些銀票銀子,東西收拾好后,我又打開房門,叫外頭守著的人端盤桂花糕進來。
桂花糕端進來了,我又和阿秋演了幾場戲,裝作聊累了要睡了的模樣,當時正是正午,我有午睡的習慣,外頭的人也無所察覺。
于是我和阿秋順利地從密道爬出來了。
從密道出來的時候,已經開始下大雨了,是雷陣雨,一陣陣轟鳴的雷聲讓人膽戰(zhàn)心驚,我忍不住有些瑟縮。
我其實膽子一向很小,怕雷,怕蟲,怕血。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只以為我是那蛇蝎心腸,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公主。
阿秋知道我怕雷,有些擔憂地瞅瞅我。
我沖她搖搖頭,示意我沒事,道:雨太大了,現在這兒歇歇再走吧。
密道出口設在京城城外的一個小木房里,離京城不遠,但如果從皇宮來到這里,大約也要半個時辰,且這木屋設在林子深處,非常隱蔽。
疲乏了幾個月,我終于完完全全的放松了一陣,我和阿秋互相倚靠著,看著窗外的雨。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公主府的時候,我和紀月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那是一場很大的雨,雷聲轟隆隆像是要把天地都震破。
當時紀月來到公主府已經四年,我已經把他送進官場兩年,他如魚得水,步步高升,那些朝廷上的老家伙不知怎么對他另眼相待,說他是青年才俊,鐘靈秀敏。
那天是紀月的生辰,但那陣子朝廷又是一陣風起云涌,我本以為紀月不會回來,寬慰自己沒事,但心里又難免酸楚。
那時,阿秋見我難過,嘟囔了一句: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送他去做官的。
我沒搭理她,只是悶悶不樂的看著窗外的雨。
阿秋討了個沒趣,聳聳肩,跑去廚房偷吃東西了。
突然,一個月白色身影從雨中穿過,我瞪大了眼睛,仔細瞧了半晌,心跳也隨那身影的接近逐漸加快,最終,那月白停在我面前,那心跳也如擂鼓。
公主殿下,我回來了。紀月笑著看我。
我卻突然羞澀起來,轉過頭不看他,喃喃一句:回來做什么也不怕那些老家伙說你閑話......
說就說吧。紀月無所謂道,突然湊近,笑著說,公主殿下,你以前怕雷,都是逼著微臣要抱的。
放屁!我激動起來,臉紅得不行,才沒有!
那次我只是叫他與我背靠背坐坐而已。
可是微臣想抱。語氣有些委屈。
大膽!我臉更紅了。
......紀月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公主殿下。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眼前俊美到不可方物的男人正低著頭懇求一個擁抱。
......我突然不想顧什么禮節(jié)了,朝他伸手,好吧,給你抱。
然后,我就撞進那個溫柔又讓人心安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