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晚九點(diǎn)。江何在江照的手背上落下顫抖的吻，他預(yù)備獻(xiàn)祭自己的靈魂，請求上天將一切罪惡的懲罰都交由他來承擔(dān)。

    無論是隱晦的愛還是明目的糾纏。

    他知曉他終有一日會壓制不住渴望的野獸。

    將膝蓋跪出鮮血乞求妹妹的回應(yīng)。

    會有那么一天。

    總有那么一天。

    人是貪婪的動物。愛是自私的命題。

    如果他親吻最愛的人，怎么會不渴求她的擁吻。

    但她現(xiàn)在不必知道。

    江何現(xiàn)在才明了，他這輩子的愛是一場如影隨形的山體崩塌，如果他不走那條達(dá)到山脈下的道路，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和煎熬，可是他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一步一步走到山下，中途他看見幾次逃生的路口，即使不清晰前方有什么，他還是義無反顧。這不是肉體的折磨，是精神的摧殘。

    可偏偏他在痛苦中找到了歸宿和防止死去的辦法。

    愛江照是一把沒有刀柄的短刃，他可以在落石砸死前自我了結(jié)，那刃就在他腳邊，光是拿起就割得他鮮血直流。

    他在皮膚上劃下傷口來麻痹搖搖欲墜的山石。

    別落下來，別落下來。

    我正在感受死亡。

    我正在沉溺愛情。

    —

    九點(diǎn)半，江照還沒有蘇醒。江玉霞和何春來趕到醫(yī)院。江何頭一次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只是無力地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他沒有照顧好妹妹。

    對不起他齷齪的心思。

    江玉霞拍拍兒子的肩旁，兒子從小到大都懂事的讓人心疼，她跟孩子她爸來得一路上腿都在抖，在飛機(jī)上收不到信息更是要掉眼淚，下飛機(jī)看到報平安的電話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氣，“妹妹醒了嗎？”

    “還沒有�！�

    “沒事，媽媽沒怪你�！�

    江家一向說不出關(guān)于親情的太肉麻的話，只是不停拍撫著兒子的肩旁，讓他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fù)擔(dān)。

    等她們進(jìn)了病房，江何去了趟警局。

    末日預(yù)言的盛行，讓那些亡命徒在白日里，大廳廣眾之下行兇搶劫，江何趕去警局時人已逮住。

    慣犯。

    照他說，他當(dāng)時只是在商場附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剛從一樓廁所出來，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孩總一個店鋪出來，背的書包鼓鼓的，看著像外地人，他起了搶劫的心思。誰知那女孩蠻牛般的力氣死都不愿意松手，他一時氣急，就用刀捅了人。

    江何聽完只想殺了他。

    處理好后續(xù)的事后，江河沒有立即回醫(yī)院。

    那邊有媽媽跟爸爸，他正好可以清醒清醒。稀釋稀釋他剛發(fā)現(xiàn)的感情。

    從警局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街道路上零散幾個人。

    只有寂寥的風(fēng)。

    找個長椅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口袋里裝著的書。

    干脆看了起來。

    風(fēng)何時揚(yáng)起衣角，簌簌吹動他前額垂落的發(fā)梢，吹起腿上的書頁，江何凝眸任它肆意混亂頁數(shù)。

    風(fēng)停，落下一句。

    【我唯一的隱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