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敵人，陷阱，忠誠的狗
“哇……”
真實的月亮，涼澀的晚風(fēng)雜著笑語聲。
這一艘巨輪，是這河海上的唯一一星燈火，不單是色彩，更給人一種巨大的不真實感，如同幻境中駛來的。
良弼看著前面的巨輪發(fā)出驚呼，他很興奮，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這樣的巨輪。
但與他不同，柳蓁一點也不驚奇，雖然她也是第一回坐這樣的巨輪。
“唉，你們知道嗎，據(jù)說這艘客輪跟一個叫森本的男人有關(guān)系，那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有錢人，真是可恨啊�！�
她不驚奇也不興奮，她對除了自己任務(wù)以外的東西都不太感興趣，更不會上心。
但這一次略有不同。
柳蓁回頭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不遠處的男人。
他正站在一個穿著兔子玩偶服的人前面，從它手中接過了一個心形的紅色氣球。
“等什么呢你們倆，上來了。”
宋寅生回過頭，看到前方的女人也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上了客輪。
他拿著氣球也走上去。
出港前半個小時。
為了方便溝通定時報告，他們每個人都分配了耳機和對講機。
柳蓁在會場舞臺區(qū)域，良弼在看臺，宋寅生在會場中央。
她看著來往的人，客輪上的人數(shù)非常多，除了一些比較明顯的保鏢，服務(wù)生等，似乎再沒什么奇怪的人。
包括她自己，也是‘正常人’，到現(xiàn)在她還沒觀察到類似殺手的人。
“目標還沒有出現(xiàn)，那我們也先喝兩杯吧�！�
耳機里傳來良弼的聲音。
柳蓁皺眉，抬頭看向看臺，他人真不在了。
真是蠢貨……她就知道，所以她才要求自己一個人來。
“你不去喝一杯嗎？”
耳后忽然出現(xiàn)聲音，她下意識要抬手——
“別這樣�！�
但在她的手完全動作之前，男人的手已經(jīng)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臂定在原本的位置。
“是我，別怕�！�
柳蓁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間，一陣陣氣息噴在了她的耳朵上，溫?zé)岬模还稍幃惖牡阋惭杆購暮蟀鼑怂?br />
她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來，回身看著他的臉。
“太大的動作會不小心暴露自己�！�
宋寅生對她輕聲道，“你不喜歡喝酒，這有果汁�！�
“不用�！�
雖然是冷漠拒絕的話，但這是這兩天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像是成為了她的尾巴一樣，像是膠泥一樣，在得到她的回應(yīng)后潮濕的迅速纏上了她。
“別跟著我！”
她向前走的步伐又停住了，咬牙道，“回你自己的位置去�！�
但他聽了這話仍舊沒有離開，“我們不能離太遠，容易發(fā)生危險。”
柳蓁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聲音冰冷的，“不要再繼續(xù)搞這些把戲了！”
宋寅生垂眸看著她，“把戲？”
昨天跟蹤她，今天又這樣纏著她，他的目標是她？
那他是誰的人？‘水城坨’？時隔這么久又來了？
柳蓁回身繼續(xù)向另一邊走，她以為警告或許對他有用，但身后的男人很快就跟上她。
因為身高的緣故，他的聲音盡管很低但還是持續(xù)盤繞在她耳邊，他的呼吸熱烘烘的在她頸子上。
“你說是把戲……這讓你厭煩了？”
他想起那個叫良弼的男人，是的，自從她過來以后就經(jīng)常觀察那個男人。
他的心情倒是有些黯然，但他總是調(diào)整很快的，“你一直在盯著那個家伙，其實沒必要為他費這么多的心……”
話未說完，他的腹部被一把槍抵住。
四目相對，她的牙仿佛咬到了僵硬的東西，嘴唇顫抖著，格外灰暗的眼。
“滾開，”
“我再說最后一次�！�
宋寅生直視著她，好半晌，他抿了抿唇，張了張口，嘴部的動作來回好幾次。
“那，一定要好好跟我保持聯(lián)絡(luò)�！�
“因為阿蓁你不像我一樣，我很明白，”
這種感覺，她腦袋有一瞬間幻視就好像那個該死的又站在她面前。
“誰叫你這么喊……”
“這周圍有一些……你知道嗎，”他的神情有些扭曲，憎惡，“腥臭的味道。”
很惡心——
她走進衛(wèi)生間用冷水擦過后頸，和耳廓，臉側(cè)。
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女人哼著歌，走到她身旁，打開水龍頭洗了手。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呢？”
柳蓁抬頭看向身邊的女人，有些眼熟，剛才在舞臺的地方她見過這個女人。
“要用嗎？”她把口紅遞到她面前，“這個顏色應(yīng)該也很適合你，我還沒用�！�
“……謝謝不用。”
“好吧�！�
柳蓁轉(zhuǎn)身要出門，忽然又停了下來。
女人從鏡中看到她的動作愣了一下，驚愕道，“你……”
“噓�！�
她打斷她的話，拿出槍來，緩緩向門邊靠近，猛地伸手拉開門——
“……你，”
門打開后，柳蓁看著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愣了一下。
“是什么人？”
“沒什么，是我的——”
她瞳孔一縮，頸間忽然一痛！
柳蓁猛地回身，但身體動的一瞬間不受控制的塌了下去。
“這孩子還是太好心了，”
渾身的血與肉好像被融化攪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灘軟爛的泥，無力，神智開始不清楚。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叫別人走在前面，哪還會自己去開門�！�
渙散的眼神中，她看著女人的臉，她靠近自己，將她耳朵里的麥克取下來，里面還回蕩著一個人的聲音。
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但她已經(jīng)徹底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