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陵迷霧
冷月如鉤,夜風(fēng)裹挾著初冬的寒意掠過荒草萋萋的皇陵。蕭綰勒馬停在山腳下,望著遠處黑魆魆的陵墓輪廓,不自覺地攥緊了腰間玉佩。玉佩已經(jīng)和玉玨完全愈合,此刻正散發(fā)著微弱的紅光,仿佛在指引方向。
"王妃,就是這里。"莫停翻身下馬,指著草叢中一塊不起眼的石碑,"密道入口在碑后。"
蕭綰蹲下身,借著月光辨認石碑上模糊的字跡:"蘇氏明月"這是外祖母的名諱!她心頭一跳,指尖觸碰碑文的剎那,玉佩紅光突然大盛,石碑竟無聲無息地向左移開,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
"您真要下去?"莫停擔(dān)憂地看了眼幽深的隧道,"屬下帶人"
"不必。"蕭綰搖頭,"玉佩指示只能我一人進入。"她從懷中取出那把銅鑰匙,"你們守在外面,若一個時辰后我還沒出來"
話音未落,隧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鐘響,驚起附近樹叢中的夜鳥。蕭綰與莫停交換了個警惕的眼神——里面有人!
"屬下陪您進去!"莫停不由分說地拔劍。
蕭綰剛要拒絕,玉佩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紅光急促閃爍,似乎在發(fā)出警告。與此同時,遠處山路上傳來馬蹄聲和火把的光亮。
"是北狄人!"一個侍衛(wèi)低聲驚呼,"至少二十騎!"
莫停臉色驟變:"王妃快進去!屬下帶人攔住他們!"
事態(tài)緊急,蕭綰不再猶豫,縱身躍入隧道。剛落地,身后石碑就自動閉合,將追兵的喊殺聲隔絕在外。
隧道漆黑一片,唯有玉佩的紅光照亮方寸之地。蕭綰借著微光前行,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潮濕的氣味,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娘親?"她輕聲呼喚,回應(yīng)她的只有自己的回聲。
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出現(xiàn)一扇青銅大門,門上雕刻著繁復(fù)的星圖,正中是個鎖眼,形狀正好與銅鑰匙吻合。
蕭綰深吸一口氣,插入鑰匙輕輕轉(zhuǎn)動。伴隨著沉重的齒輪聲,大門緩緩開啟——
眼前豁然開朗。這是個圓形墓室,四壁鑲嵌著夜明珠,照亮中央的水晶棺槨。棺槨旁站著個人,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
"綰綰。"
這聲輕喚讓蕭綰如遭雷擊。月光白的衣裙,消瘦卻依然美麗的臉龐,眼角那顆淚痣——是母親蘇婉!
"娘!"蕭綰幾乎站立不穩(wěn),踉蹌著撲上前,"真的是您"
蘇婉卻沒有迎上來,而是警惕地后退半步:"別過來!"
蕭綰猛地剎住腳步:"怎么了?"
"先把玉佩給我看看。"蘇婉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未說話。
蕭綰不明所以,但還是解下玉佩遞過去。蘇婉沒有伸手接,而是借著夜明珠的光仔細查看,尤其著重看了玉佩背面的紋路,這才長舒一口氣:"是真的。"
"娘,這到底"
"噓。"蘇婉突然捂住她的嘴,拉著她躲到棺槨后,"他們來了。"
話音剛落,墓室另一側(cè)的暗門無聲滑開,走進來三個人——謝昀、謝瑯,以及一個身著北狄祭司袍的老者!
蕭綰瞪大眼睛。謝昀不是被北狄使節(jié)押走了嗎?怎么和謝瑯在一起?而且看起來毫發(fā)無傷!
"大哥何必大費周章?"謝瑯的聲音在墓室中回蕩,"直接把那丫頭抓來不就行了?"
謝昀負手而立,神色冷峻:"蘇家的血脈之力只有自愿才能激活玉玨,強行取血只會適得其反。"
蕭綰聽得心頭一震。謝昀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
"綰綰,看清楚了嗎?"蘇婉在她耳邊低語,"謝昀和北狄人是一伙的!"
"不可能!"蕭綰下意識反駁,"他明明"
"明明對你百般呵護?"蘇婉冷笑,"那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謝家三代人都在尋找《山河社稷圖》,為此不惜滅我蘇家滿門!"
蕭綰腦中一片混亂。謝昀確實一開始就對她另有所圖,但他明明救過她那么多次還有血契
"別信他的花言巧語。"蘇婉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看看這個。"
信紙展開,是謝昀的筆跡:"蘇氏女已入彀中,不日便可取其心頭血開陵"落款是三年前的日期,正是母親"病逝"前一個月!
蕭綰雙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所以謝昀接近她,從始至終都只是為了
"誰在那里!"謝瑯突然厲喝,目光如電射向棺槨。
蕭綰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蘇婉已經(jīng)一把將她推出:"快跑!"
這一推力道奇大,蕭綰整個人飛向墓室另一端,重重撞在墻上。抬頭時,只見謝昀如鬼魅般掠至蘇婉面前,手中匕首寒光一閃——
"娘!"蕭綰撕心裂肺地喊。
預(yù)料中的血腥場面卻沒有發(fā)生。謝昀的匕首停在蘇婉咽喉前寸許,突然轉(zhuǎn)向刺向一旁的謝瑯!
這一變故來得太快,謝瑯只來得及側(cè)身避開心臟,肩膀被刺個正著。"大哥你"他不可置信地瞪著謝昀。
"閉嘴。"謝昀冷聲打斷,一腳將他踹向祭司,"老東西,戲演夠了就現(xiàn)出原形吧!"
祭司被撞得踉蹌幾步,突然發(fā)出刺耳的笑聲:"不愧是謝家子!"隨著笑聲,他的面容如蠟般融化,露出張與蘇婉有七分相似的臉!
蕭綰如墜冰窟——兩個母親?!
"綰綰別過去!"謝昀厲喝,"那是北狄大祭司假扮的!"
蘇婉——或者說假蘇婉——獰笑起來:"晚了!"她突然從袖中甩出個瓷瓶砸在地上,濃綠色的煙霧瞬間充滿墓室!
蕭綰眼前一片模糊,只聽見謝昀的喊聲和打斗聲。她想沖過去幫忙,雙腿卻像灌了鉛般沉重。煙霧中,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是母親的聲音!
蕭綰迷迷糊糊被拉著跑向另一個出口,身后傳來謝昀的怒吼和祭司的咒罵聲。穿過幾條狹窄的隧道后,她被推進一間石室,沉重的石門在身后關(guān)閉。
"這是"蕭綰甩甩頭,試圖驅(qū)散眼前的綠霧。
"解毒丹,快服下。"蘇婉遞來一粒藥丸。
藥丸入口清涼,眼前的迷霧漸漸散去。蕭綰這才看清所在之處——石室四壁刻滿奇怪符文,正中是座石臺,臺上放著一卷泛黃的絹帛。
"《山河社稷圖》。"蘇婉輕聲道,"終于找到了。"
蕭綰警覺地后退半步:"您到底是誰?"
"傻孩子。"蘇婉——或者說酷似蘇婉的女人——哀傷地搖頭,"我自然是你娘親。方才那個是北狄大祭司假扮的,他與謝昀合謀騙你入局。"
"那謝昀為何突然"
"苦肉計罷了。"女人冷笑,"他們想要的是你的心頭血。只有蘇家嫡系女子的心頭血,才能解開圖上封印。"
蕭綰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這人的確與母親一模一樣,連左眉梢那道細微的疤痕都分毫不差。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娘。"她突然問,"我七歲那年,您送我的生辰禮是什么?"
女人一愣,隨即笑道:"傻丫頭,是那只繡著山鬼紋的香囊啊。"
蕭綰眸光一冷——錯了!母親送的是把銀梳,香囊是春桃給的!眼前這人果然是假的!
"綰綰?"假蘇婉察覺有異,緩步逼近,"怎么了?"
蕭綰強作鎮(zhèn)定:"沒什么,只是想起些往事。"她裝作頭暈扶住石臺,趁機掃了眼臺上的絹帛。圖上是山水地形不假,但角落標(biāo)注的文字卻是北狄文!
"娘親,這圖要怎么用?"她故意問。
"很簡單。"假蘇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只需你三滴心頭血"
話音未落,石門突然轟然洞開!謝昀滿身是血地沖進來,身后跟著幾個玄甲衛(wèi):"綰綰!離開她!"
假蘇婉見事情敗露,猛地從袖中掏出匕首抵住蕭綰咽喉:"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謝昀立刻停步,眼神死死盯著匕首:"放了她,我讓你走。"
"哈哈!"假蘇婉獰笑,"謝世子好大的口氣!我要的不只是走,還有她的血!"說著刀尖下移,直指蕭綰心口。
蕭綰趁她分神說話,猛地后仰,同時右肘狠狠擊向?qū)Ψ嚼呦拢〖偬K婉吃痛松手,蕭綰一個旋身脫離掌控,卻不料對方變招極快,匕首如影隨形地刺來!
"小心!"謝昀飛身撲來,用肩膀硬生生接下這一刀!
鮮血噴涌而出,濺在石臺上的絹帛。詭異的是,血珠接觸絹帛的剎那,竟被瞬間吸收,圖紙上泛起詭異的紅光!
"原來如此!"假蘇婉大喜,"不一定非要她的血!"她猛地拔出謝昀肩上的匕首,又朝他心口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蕭綰抓起石臺邊的青銅燭臺重重砸在假蘇婉后腦。對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臉上的易容面具也脫落大半——竟是個滿臉刺青的北狄巫女!
"謝昀!"蕭綰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謝昀,"你怎么樣?"
謝昀臉色慘白,卻還強撐著微笑:"死不了"
話音未落,地上的巫女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取蕭綰后心!謝昀眼疾手快地推開蕭綰,自己卻被匕首刺中腹部!
"不!"蕭綰尖叫,體內(nèi)那股力量再次爆發(fā)!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將巫女狠狠撞飛在墻上,筋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謝昀!謝昀!"蕭綰手忙腳亂地按住他不斷涌血的傷口,"你別死求你別死"
謝昀艱難地抬手,輕撫她滿是淚痕的臉:"玉佩血契"
蕭綰會意,急忙解下玉佩按在他傷口上。玉佩觸血即亮,紅光如水般流遍謝昀全身,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愈合!
"這"跟進來的玄甲衛(wèi)看得目瞪口呆。
謝昀緩過一口氣,指向石臺上的絹帛:"那是假的真的《山河社稷圖》在"
一陣機括運轉(zhuǎn)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石臺緩緩下沉,露出下方隱藏的暗格。暗格中靜靜躺著一只青銅匣子,匣子上刻著與玉佩相同的山鬼紋。
"怎么會"謝昀驚訝地看向蕭綰,"只有蘇家血脈能"
蕭綰這才意識到,方才打斗中她的血也濺到了石臺上。正是兩人的血共同激活了機關(guān)!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青銅匣,匣子出奇地輕,打開后里面只有一張薄如蟬翼的絲帛。絲帛展開,是幅精妙絕倫的山水圖,每處關(guān)隘要塞都標(biāo)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圖》。"謝昀長舒一口氣,"北狄人找了幾十年的寶貝"
蕭綰仔細查看圖紙,突然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行小字:"蘇氏明月封存于此,后人慎啟。"字跡秀美靈動,正是外祖母的手筆!
"我外祖母為什么要把圖藏起來?"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地圖。"謝昀撐著坐起身,"圖中標(biāo)注的每個要塞下,都埋著前朝遺留的火器配方。若落入野心家手中"
話未說完,暗門處突然傳來掌聲。眾人警覺回頭,只見一個華服女子款款走來,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人。
"精彩,真精彩。"女子輕笑,"謝世子好手段,連我都差點被騙了。"
蕭綰如遭雷擊——這聲音,這身形,分明是真正的母親蘇婉!
"娘?"
女子摘下兜帽,露出與假蘇婉一模一樣的臉,但眼神中的冷靜睿智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綰綰,三年不見,長大了。"
謝昀卻一把拽住蕭綰的手腕:"別過去!她也是假的!"
"謝世子何必呢?"蘇婉——姑且稱她為蘇婉——嘆息道,"你我約定各取所需,現(xiàn)在圖已到手,該履行承諾了吧?"
蕭綰渾身發(fā)冷:"什么承諾?"
"自然是把你交給我的承諾。"蘇婉微笑,"你以為他為何拼死救你?不過是怕血契宿主死了,他自己也活不成。"
謝昀臉色鐵青:"胡說八道!"
"不是嗎?"蘇婉突然從袖中取出一紙契約,"三年前你親筆所簽,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蕭綰顫抖著接過契約,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謝昀同意用蘇家女交換其父謝謙的自由——謝老王爺竟一直被北狄囚禁?!
"綰綰,別信她。"謝昀聲音嘶啞,"這契約是"
"是真的。"蘇婉打斷他,"但你不知道的是"她突然閃電般出手,一把奪過蕭綰手中的地圖,"謝謙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謝昀如遭雷擊:"什么?!"
"而我,也不是北狄祭司。"蘇婉的眼中突然流下血淚,"我是被他們折磨至死的謝謙之妻,你的親姑姑——謝瑩!"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蕭綰徹底糊涂了。眼前這人自稱謝昀姑姑,卻長著母親的臉?而且說謝昀父親早已
"不可能!"謝昀厲喝,"父親每月都有家書"
"都是偽造的。"謝瑩——現(xiàn)在可以確定她的身份了——悲憫地看著謝昀,"我兄長二十年前就被北狄人害死了。他們用藥物控制我,讓我假扮蘇婉接近你,就為找到這張圖。"
她展開地圖,指向某處要塞:"這里埋著的不僅是火器配方,還有能解百毒的靈藥。北狄人想用它制造無敵軍隊,而我要用它解毒,恢復(fù)本來面目。"
蕭綰突然想起母親留給她的信:"勿信謝瑯,他非謝家血脈。"眼前這人若是謝昀姑姑,那
"謝瑯是誰?"
"北狄大祭司的徒弟。"謝瑩冷笑,"他們連謝家血脈都能仿造,何況一張臉?"
謝昀面色陰晴不定,顯然在判斷這番說辭的真假。蕭綰卻注意到謝瑩手中的地圖正在發(fā)生奇怪的變化——接觸過她血的地方,圖案在漸漸消失!
"地圖!"她驚呼。
謝瑩低頭一看,臉色大變:"不好!這是"
一道黑影突然從暗處撲來,搶走地圖瞬間撕成兩半!眾人定睛一看,竟是本該奄奄一息的巫女!
"哈哈哈!"巫女狂笑,"大祭司說得對,你們謝家人最會內(nèi)訌!"說著將半張地圖塞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攔住她!"謝昀暴喝。
玄甲衛(wèi)一擁而上,巫女卻咬破口中毒囊,轉(zhuǎn)眼間七竅流血而死。謝瑩搶下另半張地圖,卻發(fā)現(xiàn)重要部分已經(jīng)被巫女吞掉。
"完了"她頹然跪地,"最后一點希望"
蕭綰不忍看她絕望的樣子,輕聲道:"地圖我都記得。"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她。
"蘇家女子過目不忘。"蕭綰指向自己太陽穴,"只要我看過的東西,都能原樣畫出來。"
謝昀眼中迸發(fā)出希望的光彩:"綰綰"
"別高興太早。"謝瑩突然冷聲道,"你們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她指了指頭頂,"聽。"
眾人屏息,頭頂果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聲——北狄大軍到了!
"莫停!"謝昀高喊。
沒有回應(yīng)。石室外橫七豎八躺著幾個玄甲衛(wèi),莫停不知所蹤。
"來不及了。"謝瑩拉起蕭綰,"我知道另一條路,快走!"
謝昀卻攔住她們:"先告訴我,真正的蘇婉在哪?"
謝瑩深深看他一眼:"你當(dāng)真不知?三年前從顧家救走她的,不就是你嗎?"
謝昀和蕭綰同時愣住。這又是什么情況?
"沒時間解釋了!"謝瑩拽著兩人奔向暗門,"再不出去,我們都得死在這!"
三人剛沖出石室,整個皇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碎石簌簌落下——北狄人竟然在炸陵!
"快!"謝瑩推開一扇隱蔽的小門,"從這里"
話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來,正中她心口!
"姑姑!"謝昀目眥欲裂。
謝瑩噴出一口鮮血,用盡最后力氣將兩人推入密道:"走去找蘇婉"說完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蕭綰被謝昀強行拖入密道,最后看到的,是謝瑩逐漸恢復(fù)本來面目的臉——一張與謝昀有七分相似的秀麗容顏。
密道狹窄幽長,兩人磕磕絆絆地跑了不知多久,終于看到前方微光。沖出密道的剎那,新鮮空氣撲面而來,遠處皇陵方向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他們炸了皇陵?"蕭綰喘息著問。
謝昀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火光沖天的方向:"為了掩蓋真相。"
"什么真相?"
"我也不知道。"謝昀苦笑,"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轉(zhuǎn)頭凝視蕭綰,"我們都被騙了。"
蕭綰正想問清楚,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謝昀本能地將她護在身后,卻見來者不是北狄人,而是渾身是血的莫停!
"王爺!王妃!"莫停滾鞍下馬,"屬下無能,讓北狄人"
"春桃呢?"蕭綰急問。
莫停臉色難看:"被抓走了北狄人說,要想她活命,就"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謝昀。
"就什么?"
"就用謝世子的人頭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