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染古寺,壁畫睜雙瞳
陳玉卿尸體上的銅錢完全一致!
"七煞鎖魂"李玄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它們標記了你。"
劉樂想說話,卻吐出口黑水,水中游動著白色線蟲。年輕捕快掙扎著指向判官筆寫下的字跡,尤其是最后那行關(guān)于"離火命"的小字。
李玄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扯開自己的道袍領(lǐng)口,露出鎖骨下方的一個陳舊烙印——離卦圖案!"原來如此"老道苦笑,"我也是祭品之一。"
遠處傳來雞鳴。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官道上的白燈籠一個接一個熄滅。最后一盞燈籠炸裂時,兩人分明聽見里面?zhèn)鞒鲚p笑:
"大人等您赴宴"
白云寺的山門半掩著,門檻上積了厚厚一層香灰。李玄彎腰捻起一撮,灰燼中混著細碎的骨粉,在指尖搓揉時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有人在這里燒過骨頭。"老道將香灰湊到鼻前,除了常見的檀香味,還帶著某種肉質(zhì)焦糊的甜腥,"不是動物的。"
劉樂的紙化左臂突然震顫起來。皮下《往生咒》文字滲出淡金色液體,在皮膚表面形成細小的"卍"字符。年輕捕快捂住左臂,紙質(zhì)皮膚下的血管正詭異地蠕動,如同無數(shù)小蟲向心臟爬行。
"寺里有東西在召喚我"劉樂的聲音帶著雙重回聲,右眼的瞳孔已完全變成血紅色,"像是很多人在念顛倒的《往生咒》"
李玄沒有答話。他盯著山門兩側(cè)的石獅子——本該威嚴的鎮(zhèn)邪神獸,此刻卻呈現(xiàn)出詭異的哭相。更可怕的是,獅子的眼眶里嵌著兩顆人牙,齒根還帶著干涸的血跡。
推開吱呀作響的山門,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駐足。庭院中央的菩提樹枯死了,樹干上釘著七根桃木釘,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狀。每根釘子上都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jié)處綴著小小的銅鏡碎片。
"和亂葬崗那棵槐樹一樣"劉樂剛開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幾片魚鱗從指縫間飛出,在空中組成箭頭指向大雄寶殿。
殿前的香爐翻倒在地,香灰鋪成一條小路,灰燼上留著清晰的腳印——前深后淺,像是有人被拖著走。李玄蹲下身,發(fā)現(xiàn)每個腳印中心都有個細小的孔洞,邊緣焦黑,仿佛被燒紅的鐵釬刺穿過。
大雄寶殿的門虛掩著。推開門的瞬間,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供桌上的佛像金漆剝落,露出下面黑色的木質(zhì)。最駭人的是,佛陀的雙眼被人挖去,塞進了兩團浸血的棉花。
"看墻壁!"劉樂壓低聲音。他的紙化左臂完全展開,像探測陰氣的羅盤般指向左側(cè)壁畫。
原本描繪西方極樂世界的壁畫,此刻已面目全非。飛天變成吊死鬼,菩薩成了青面獠牙的惡靈,而正中央的接引佛陀——那張慈悲的臉正在蠕動!干裂的顏料下,真實的皮膚紋理漸漸浮現(xiàn),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沒有瞳孔,只有渾濁的白色!
"退后!"李玄一把拽住劉樂。壁畫上的佛陀嘴角緩緩咧開,露出滿口細密的尖牙。更可怕的是,整面墻開始滲出黑血,血珠不是向下流淌,而是違背常理地向上爬行,在梁柱上組成梵文咒語。
劉樂的左臂突然插入地面。紙質(zhì)皮膚如樹根般在磚縫間蔓延,吸收著地上的黑血。《往生咒》文字脫離手臂,與地面積血混合,最終凝成兩個大字:
「速離」
字跡形成的剎那,后殿傳來木魚聲。原本清凈的"篤篤"聲變得詭異非常,時而快如驟雨,時而慢如喪鐘,中間還夾雜著指甲刮擦木頭的聲響。
"有人。"李玄的銅錢劍已滑入掌心。劍穗上的五帝錢無風自動,最舊的那枚"開元通寶"突然裂成兩半。
穿過偏殿時,劉樂踩到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串斷裂的佛珠,每顆珠子都刻著微型人臉,表情痛苦扭曲。拾起其中一顆對著光,珠子內(nèi)部竟然蜷縮著個胎兒般的黑影!
后殿的帷帳無風自動。一個佝僂的身影背對門口坐著,灰白的長發(fā)披散在袈裟上,正有節(jié)奏地敲著木魚。聽到腳步聲,老僧緩緩轉(zhuǎn)身——是張慈眉善目的臉,卻帶著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二位施主,久候多時了。"老僧的聲音溫和得出奇。他放下犍稚,露出腕骨處的黑色刺青——倒懸的蓮花,花蕊處是個"冤"字。
李玄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刺青他認得,是二十年前白云寺住持的標記!但那位住持明明已經(jīng)在
"想不到吧,李道長。"老僧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滿口尖牙,"老衲這個死人,等了你們二十年。"
說著,他摘下僧帽,后腦勺上赫然長著另一張臉!這張臉年輕許多,眉心點著朱砂,正是當年白云寺住持的模樣。更駭人的是,這張臉的皮膚上刻滿梵文,正是陳玉卿尸體上桃木釘記載的鎮(zhèn)壓咒語!
"你把自己做成了鎮(zhèn)物?"李玄的銅錢劍直指老僧咽喉,"用邪術(shù)強行續(xù)命!"
老僧——或者說住持的第二張臉——突然睜眼。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劉樂:"小施主,你身上的《往生咒》快壓不住了吧?"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木魚,"不如留在寺里,老衲教你真正的往生之法"
木魚聲突然變調(diào)。每一聲敲擊都像直接打在心臟上,劉樂痛苦地彎下腰。他的紙化左臂不受控制地伸長,抓向住持的咽喉。就在即將觸及的瞬間,佛前長明燈突然爆燃,燈油化作火蛇纏上他的手臂!
"�。�"年輕捕快慘叫一聲。紙質(zhì)手臂遇火卻沒有燃燒,反而將火焰吸收進去。《往生咒》文字變成火紅色,在皮膚表面流動如巖漿。更可怕的是,這些火紅的文字正順著胳膊向他心臟位置蔓延!
李玄咬破舌尖,一口真陽涎噴在銅錢劍上。劍身燃起藍色火焰,直刺住持心窩。老僧不躲不閃,袈裟突然鼓起,露出下面紙扎的身體!劍鋒穿透紙袈裟的剎那,整個后殿的經(jīng)幡同時自燃,綠色火焰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
"沒用的,李長青。"住持的兩張臉同時開口,"你還不明白嗎?從二十年前開始,你們都是"
話未說完,劉樂突然暴起。他的左臂完全變成火紅色,《往生咒》文字脫離皮膚,在空中組成鎖鏈纏住住持。更驚人的是,他右眼瞳孔中的金釵倒影突然實體化,一支藍寶石鳳釵從眼底飛出,直刺住持眉心!
"皇姑的金釵?!"住持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他紙扎的身體迅速膨脹,像充氣的皮筏般鼓脹起來。就在金釵即將刺中的瞬間——
"砰!"
住持的身體炸成漫天紙灰。每片灰燼上都寫著個"冤"字,落地后立刻滲入地磚縫隙。整座寺廟開始劇烈搖晃,墻壁上的壁畫完全活了過來,那些扭曲的佛菩薩紛紛爬出墻面,拖著黑血淋漓的身體向二人撲來!
李玄抓住劉樂的手腕:"走!"
兩人沖向山門時,身后傳來住持混合著男女聲的獰笑:"七日之后,皇陵相見!你們逃不掉的祭品"
沖出寺廟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