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舍不得
是你舍不得
洗好澡的蘇晴往床上一躺就有點(diǎn)昏昏欲睡。
干了一天體力活,晚上又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應(yīng)對沈風(fēng),此刻才終于可以稍微放松下來。
手機(jī)還在沈墨那里,蘇晴什么也干不了,就更想睡覺了。
只是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些什么,但大腦又困倦得想不起來是什么。
罷了,不重要。
這么想著,蘇晴的眼已經(jīng)閉上了。
就快徹底陷入睡眠時,一道摻雜了細(xì)微電流聲的聲音猝不及防在她臥室內(nèi)響起:“起來�!�
驟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蘇晴一跳,她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卻仍是一臉迷茫。
那道聲音張口就是命令,透過音響傳出更是如機(jī)械般無機(jī)質(zhì)的冰冷:“滾來書房。”
蘇晴又懵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這臥室還被沈墨監(jiān)控著,并且他還能透過監(jiān)控和她說話。
“你是真變態(tài)啊沈墨。”蘇晴已經(jīng)懶得破口大罵了,只是兀自小聲嘀咕,“睡覺你都不放過我。”
“給你三秒鐘�!鄙蚰詈笳f了一句,便再沒聲音。
三秒鐘,她走到臥室門口都不夠。
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蘇晴還是翻下了床晃到書房,腦袋發(fā)昏得門也忘了敲。
沈墨不悅地瞥了眼直接推門而入的她。
蘇晴恍若未覺,走到書桌邊問他:“干嘛?”
大概是t恤褲子中午剛穿過,所以她此刻只能換上“蘇晴”才會穿的睡裙款式。
瀑布般的秀發(fā)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上,白皙的小臉上籠罩著朦朧的睡意。
垂眸摘下眼鏡放到桌上,沈墨才抬頭問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蘇晴根本沒動腦思考,直接向沈墨要答案。
默了片刻,沈墨才咬著牙蹦出一個字:“畫�!�
啊,原來是忘了交畫。
蘇晴替自己辯駁:“今天種花太累了,晚上還被沈風(fēng)這么一弄,沒時間畫�!�
沒想到沈墨居然詭異的好說話,點(diǎn)了下頭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釋,然后對她說:“手�!�
“嗯?”雖不明所以,但蘇晴還是下意識伸出手。
“啪——”
然后手掌就毫無征兆地被戒尺不算用力地抽了一下。
“嘶——”蘇晴手回收,瞌睡都被打跑了一半,瞪著沈墨,“你打我干嘛?”
“因?yàn)槟悴宦犜�。”說著,沈墨站起身,用戒尺把她肩頭的發(fā)絲撥到后邊,露出如天鵝般纖細(xì)的脖頸,被空調(diào)吹得冰冷的戒尺在她頸側(cè)肌膚上劃過,像是被一條蛇給纏住,鋒利的邊緣壓過細(xì)嫩的皮膚,如同隨時會一用力割破她的動脈。
沈墨盯著那顆正好長在動脈上的痣,戒尺便在這里流連忘返,低沉的嗓音不似大提琴,更像是魔鬼的低喃:“你應(yīng)該慶幸,對你的懲罰,只是打了一下�!�
蘇晴感覺到戒尺被更深地按壓進(jìn)肌膚里,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事實(shí)上卻并未感到多緊張害怕,甚至還意味不明地輕笑出聲。
沈墨終于撩起眼皮看她。
蘇晴從容地彎著眼和唇角和他對視,柔聲開口道:“是你舍不得懲罰我,沈墨。”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墨沉默地看著她。
是,他是舍不得,但那是對小晴,不是她。
他現(xiàn)在還留她一命,不過是因?yàn)樗有利用價(jià)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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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舍不得
他這么告訴自己。
沈墨輕蔑一笑,像在嘲笑她的厚顏無恥:“沒有這張臉,你什么也不是�!�
拳頭暗暗攥緊,蘇晴不甘示弱地回以一笑,口舌之快上她可不愿意落下風(fēng):“那沒辦法咯,我就是長得和你的小晴一模一樣呀~”
“小晴”這兩個字大概是沈墨無法被人提及的禁忌,那一瞬間,蘇晴明顯感覺到沈墨眸子一沉,目光滿是殺意,她就像一只被鬣狗盯上了的肉塊。
而他握著戒尺的手背青筋紋絡(luò)明顯,似是在竭力抑制什么。
蘇晴仍然笑得悠然自得。
最終,沈墨沒有做出什么暴力血腥的事,只是用戒尺在她臉頰警告性地拍了兩下,仿佛在羞辱她:“還想說話的話,就管好你這張嘴。”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皮肉里,蘇晴皮笑肉不笑:“謝謝提醒。”
重新坐下,沈墨隨手把戒尺往桌上一放,鐵制的尺碰撞時發(fā)出細(xì)微的凌亂聲響。
他雙臂環(huán)胸,兩條長腿隨意交疊著,盡管此刻穿的是一身居家服,氣場卻絲毫沒有被影響壓制:“所謂的平行世界,你知道多少?”
話題轉(zhuǎn)得突然,蘇晴被問得措手不及,怔愣幾秒,沒回答沈墨,而是有些訝異地挑眉,反問他:“你真的相信我說的?”
沈墨回以極其冷漠的一個字:“不。”
“……”蘇晴無語地撇嘴,“不信你還問我�!�
“所以,”沈墨道,“你更應(yīng)該說點(diǎn)實(shí)際的證據(jù),讓我信服。”
說是相信,不如說是讓他能夠說服自己——
說服他,她就是小晴,只不過是未在正確的時間點(diǎn)和他相遇的小晴。
“哈?”蘇晴滿臉的不可思議,“這么突然我上哪兒找證據(jù)給你?”
沈墨給她一點(diǎn)提示:“你怎么確定是平行世界?”
蘇晴脫口而出:“因?yàn)閮蓚世界都大差不差��!”
見狀,沈墨繼續(xù)無縫追問:“你認(rèn)識那個世界的沈風(fēng)?”
聽見沈風(fēng)的名字,蘇晴才稍稍冷靜下來思考。
不行,不能一次性向沈墨透露太多。
“你知道了這么多,但我什么都不知道,”嘴角含著一抹諷刺的笑,蘇晴反問,“這不公平吧?”
想起那份口頭協(xié)議,沈墨難得君子了一回,微微頷首:“你問�!�
“哦,但是我還沒想好問什么。”蘇晴又如同惡作劇得逞的小朋友,狡黠地偏著頭笑,“下次吧�!�
主要是她有些累了,不想多和沈墨周旋,也得好好思考問什么。
沈墨只是眼神晦澀地看她,最終沒多說什么。
總有一天,他要她親口說出一切。
從抽屜里掏出紙筆扔給她,沈墨揚(yáng)起下巴朝旁邊示意:“過去畫。”
蘇晴瞬間感覺天都塌了:“不是吧?這都幾點(diǎn)了還要畫啊?”
回應(yīng)她的是沈墨的一言不發(fā),戴上眼鏡繼續(xù)對著電腦工作。
拿過紙筆,蘇晴氣鼓鼓地走到休閑區(qū)沙發(fā)坐下。
這種只會壓榨員工的老板怎么能當(dāng)上總裁的啊!
然后提筆憤恨地在紙上開始戳戳又畫畫。
邊畫邊一刻不停在罵。
因?yàn)槟菈K區(qū)域的怨氣重得明顯,沈墨忍不住斜了眼。
看她氣得半死卻還是坐在那里怒目圓瞪地畫,唇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