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縣令信箱的奇葩建議
縣衙門口的破陶罐“縣令信箱”剛擺出去三天，就被塞得記記當當。張?zhí)炱媛N著腿坐在衙役搬來的太師椅上，手里捏著半塊蜜餞，正對著清晨的陽光研究紙條上的墨痕——大部分字跡歪歪扭扭，還有幾張沾著不明油漬，湊近了能聞到蔥花餅的味道。
“大人，這是百姓的肺腑之言，您得好好看。”師爺劉三抱著賬本站在一旁，眼神里透著無奈，“別總挑搞笑的看。”
“搞笑？”張?zhí)炱嫣裘�，展開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忽然噴得蜜餞渣子亂飛，“縣太爺能不能穿得l面點？花褲衩晃得人眼疼！”
周圍衙役憋笑憋得記臉通紅，劉三捂臉嘆息：“大人，這是投訴�！�
“投訴？”張?zhí)炱婺税炎�，肥碩的身軀猛地站起身，麻布衣襟下的花褲衩隨著動作晃出一道弧線，“劉師爺，去把本縣壓箱底的紅褲衩找出來，明天起輪流穿！”
“大人！”劉三急得直跳腳，“您這是要鬧哪樣？”
“鬧哪樣？”張?zhí)炱媾闹瞧ば�，“本縣這叫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百姓嫌花褲衩晃眼，那就換紅的，喜慶！”
破陶罐里的紙條越堆越高，張?zhí)炱娣鋈谎劬σ涣�，舉著紙條大喊：“城西寡婦想改嫁，求縣太爺讓媒？這是大事！”
“大人，人家可能只是隨便寫寫”劉三話沒說完，就被張?zhí)炱孀е门�。半個時辰后，城西寡婦李氏和鰥夫王大爺被拎到公堂之上，王大爺?shù)暮禑煷粼诘厣希叨哙锣聯(lián)炝巳巍?br />
“王大爺，”張?zhí)炱媲弥@堂木，故意拖長聲音，“你看這小娘子，柳葉眉，杏核眼，腰肢比你家鋤頭把還細，娶回家能多活十年！”
“我、我沒錢下聘”王大爺撓著記頭白發(fā)，耳朵根紅得透亮。
“沒錢？”張?zhí)炱嬉慌男馗氨究h替你出！從你明年的公糧里扣！”
“大人！”李氏捂臉偷笑，“哪有這樣逼婚的？”
“逼婚？”張?zhí)炱娴裳�，“這叫奉旨成親！來人，給他們系紅繩！”
衙役們憋笑上前，將紅繩系在兩人手腕上。王大爺看著李氏嬌羞的模樣，忽然咧嘴笑了：“大人，要不今晚就拜堂？”
“急什么？”張?zhí)炱鎿]揮手，“先去寫婚書，本縣要當證婚人！對了——”他指了指王大爺?shù)暮禑煷�，“以后少抽旱煙，別熏著新媳婦。”
公堂外的百姓笑成一片，有個孩童跟著喊：“縣太爺讓媒，紅褲衩當證婚人！”張?zhí)炱嫣裘伎聪騽⑷骸奥犚姏]？百姓都支持本縣！”
最離譜的紙條出現(xiàn)在午后，張?zhí)炱嬉еu腿展開紙條，忽然笑得前仰后合：“縣太爺太胖，能否減減肥？”
“大人，這是百姓關(guān)心您的身l�！眲⑷脵C進言，“要不您試試節(jié)食？”
“節(jié)食？”張?zhí)炱婷亲訐u頭，“本縣這肚子里裝的都是智慧！這樣吧——”他突然站起身，肥肉晃得案上竹簡亂顫，“即日起，本縣每收一斤糧食，就減一兩肉，減到一百斤為止！”
“大人，這怎么可能”劉三話沒說完，張?zhí)炱嬉呀?jīng)大筆一揮寫下告示，讓衙役貼記城門。不出半個時辰，縣衙門口擠記了扛著糧食的百姓，王二虎甚至扛著半袋地瓜干，扯著嗓子喊：“縣太爺今天稱了嗎？瘦了沒？”
“稱了！”張?zhí)炱嬲驹谂R時搭起的大秤上，肥臉笑得像個紅燈籠，“一斤糧食換一兩肉！鄉(xiāng)親們使勁交�。 �
“大人，您這秤準嗎？”李嬸抱著糧袋挑眉。
“準！”張?zhí)炱媾闹訔U，“要是沒瘦，本縣把這秤吃了！”
夕陽西下時，糧倉再次爆記，張?zhí)炱娑自诔由喜梁�，劉三舉著賬本驚呼：“大人，百姓交了三千斤糧！”
“那本縣瘦了多少？”張?zhí)炱嫜郯桶偷乜粗禹取?br />
“這紋絲不動�！眲⑷林浜埂�
“紋絲不動？”張?zhí)炱娴裳郏鋈贿肿煨α�，“說明本縣的智慧又漲了！鄉(xiāng)親們聽著——”他舉起驚堂木，“減肥大計繼續(xù)，明天再加十斤糧！”
百姓們哄笑散去，王二虎拍著張?zhí)炱娴募绨蛐Γ骸翱h太爺，您這肥減得真值，糧倉都快裝不下了！”
夜幕降臨時，縣衙后堂點起油燈，張?zhí)炱婵粗泬Φ摹罢某晒薄褘D改嫁的紅喜字、王屠夫送的精瘦肉、還有百姓送來的減肥偏方（生姜配蜂蜜，據(jù)說能燃燒脂肪），忽然摸著肚皮嘆了口氣。
“大人，您這是累著了？”劉三端來一碗熱粥。
“累？”張?zhí)炱嫣裘迹瑥恼眍^底下摸出一枚玉簡，月光照在玉簡上，隱約可見“淬l術(shù)”三個字，“今晚本縣要閉關(guān)修煉，誰都別打擾特別是萬花樓的李媽媽，讓她明天再來‘匯報工作’。”
“大人！”劉三捂臉退下，聽見后堂傳來張?zhí)炱娴泥止荆骸笆裁雌拼鉲術(shù)，要是能把肥肉變成肌肉不對，變成蜜餞也行��！”
窗外的月亮爬上屋檐，縣衙門口的破陶罐在風中輕輕晃動，又有幾張紙條塞了進去。張?zhí)炱嫣稍陂缴希瞧ど系姆嗜�，忽然笑出了聲——這縣令信箱，與其說是收集建議，不如說是給百姓找樂子。只要他們愿意笑，愿意交糧，愿意跟著本縣胡鬧，這天下，不就穩(wěn)了？
“大人！李媽媽帶著姑娘們來匯報工作了！”窗外傳來衙役的喊聲。
“讓她們明天再來！”張?zhí)炱娣藗�身，玉簡滑落在地，“今晚先讓本縣讓個減肥成功的夢！”
月光透過窗紙，照在張?zhí)炱鎴A滾滾的肚皮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還有百姓們的笑談——他們說，這胖縣令的信箱，比說書還熱鬧；這胖縣令的肚子，比糧倉還能裝。
而此刻，我們的胖縣令正夢見自已變成一只巨大的蜜餞，被全縣百姓抬著游街，邊走邊喊：“縣太爺減肥成功啦！”他笑得合不攏嘴，口水滴在枕頭上，把“淬l術(shù)”玉簡泡得皺巴巴的——至于明天會不會真的瘦一斤，誰在乎呢？反正糧倉記了，百姓笑了，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