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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美人計反被美人耍

    城西破廟的梁上掛著幾盞牛油燈，光影搖曳中，鹽梟老大坐在虎皮椅上，盯著臺下翩翩起舞的女子——蘇清月身著水紅舞衣，腰間玉帶系得極緊，竟將她原本纖細的腰肢勒得盈盈一握。張?zhí)炱嫘币性谂�，手里攥著酒壇，肥臉上泛著油光，卻在看見她裙擺掃過青磚時，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蘇小姐，”他故意提高聲音，酒壇“咕咚”灌下三大口，“跳支舞助助興唄~”

    蘇清月咬牙，指尖捏緊了袖口的流蘇。她本不愿扮這舞姬，卻被張?zhí)炱嬉浴胞}梟好色”為由哄騙至此，此刻腰間的玉佩硌得生疼，更讓她想起今早他塞玉佩時的壞笑：“老板娘的行頭，自然要齊全�！�

    “大人想看什么舞？”她轉(zhuǎn)身時眼波流轉(zhuǎn)，卻在掠過他肚皮時故意加重語氣，“不如跳個‘胖縣令醉酒’？”

    周圍鹽梟們哄笑出聲，張?zhí)炱鎱s拍著肚皮晃到她面前：“這舞好，得有個伴兒——”他忽然踉蹌著往前栽，肥碩的身軀眼看要壓到她，“蘇小姐救我！”

    蘇清月側(cè)身避開，腳尖卻精準踩在他腳背上：“縣太爺這醉態(tài)可不像真醉。”

    “疼！”張?zhí)炱婵鋸埖匕Ш浚瑓s在彎腰時壓低聲音，“等會兒摔進你懷里，記得配合�！�

    “登徒子！”蘇清月嘴上罵著，卻在他再次傾倒時伸出援手，任由他靠在自己肩頭。鹽梟老大見狀大笑，扔來一壇酒：“縣令大人果然風流！來，再喝！”

    “喝就喝！”張?zhí)炱嫜鲱^灌酒，喉結(jié)滾動間，三壇烈酒下肚，竟面不改色。蘇清月瞳孔驟縮——她清楚記得，上次在茶鋪，他喝半盞米酒就臉紅，此刻卻像個千杯不醉的酒仙。

    “大人好酒量！”鹽梟老大拍手，卻沒注意到張?zhí)炱嬷讣庠谔K清月腰間輕輕點了三下——那是約定的信號。

    “醉了，”張?zhí)炱婧鋈婚]眼倒地，肥臉埋進蘇清月腰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美人啊”

    “大人！”蘇清月驚呼，卻在鹽梟們的哄笑中，看見他睫毛輕輕顫動——他根本沒醉！

    “把美人帶過來！”鹽梟老大伸手，鋼刀在燈光下泛著寒光。蘇清月剛要后退，卻見張?zhí)炱嫱蝗槐犙郏�眼底哪有半分醉意�?br />
    “動手！”他猛地起身，肚子撞得鹽梟老大后退半步。與此同時，破廟大門轟然倒塌，黑風豹帶著護商隊沖進來，鋤頭和鋼刀碰撞聲此起彼伏。

    “你敢耍我？”鹽梟老大怒吼，鋼刀砍向張?zhí)炱妫瑓s被他靈活躲過——此刻的胖縣令，竟像只敏捷的胖熊，左躲右閃間，懷里的酒壇都沒灑出一滴。

    “不是耍你，”張?zhí)炱娌林�嘴角的酒漬，“是‘美人計’升級成‘胖子計’——你見過哪個醉鬼能一口氣喝三壇酒？”

    蘇清月這才恍然大悟——他早就在酒壇里動了手腳，或許根本不是烈酒，而是清水！想起剛才他靠在自己肩頭時的溫熱呼吸，還有故意埋進腰間的動作，她耳尖發(fā)燙，卻不得不佩服他的機敏。

    鹽梟們被護商隊團團圍住時，張?zhí)炱婊蔚教K清月身邊，故意湊近她耳邊：“怎么樣？本縣的‘醉態(tài)’演得逼真吧？”

    “逼真?zhèn)�鬼！”蘇清月甩袖，卻不小心帶落了頭上的珠釵。張?zhí)炱嫔焓纸幼�，指尖觸到她垂落的發(fā)絲，柔滑如緞。

    “美人發(fā)絲如墨，”他把玩著珠釵，“比本縣的墨錠還順�！�

    “還給我！”蘇清月伸手去搶，卻被他舉高避開。兩人在破廟光影里追逐，護商隊的喊殺聲竟成了背景樂。最終，她被他逼到墻角，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酒氣和蜜餞香。

    “陛下可知，”他忽然正色，“剛才你踩我那腳，比鹽梟的鋼刀還疼？”

    “誰讓你占本宮本小姐便宜！”蘇清月別過臉，卻在看見他腰間晃動的紅褲衩時，忽然輕笑出聲，“縣太爺這紅褲衩，倒像是戲臺上的丑角�！�

    “丑角？”張?zhí)炱嫣裘�，“丑角能抱得美人歸，也算值了�！�

    遠處傳來春桃的呼喊：“小姐！鹽梟已全部抓獲！”

    蘇清月猛地回神，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從張?zhí)炱媸掷飱Z過珠釵，轉(zhuǎn)身就走，卻在跨出破廟門檻時，聽見他的低笑：“陛下耳尖紅了，像涂了蜜餞醬�！�

    “要你管！”她快步走進夜色，指尖摸向發(fā)燙的耳垂——該死的胖縣令，總能三言兩語就讓她亂了分寸。

    春桃跟上時，看見她家小姐面紗下的耳尖通紅，忍不住憋笑：“小姐，那縣令剛才”

    “住口！”蘇清月跺腳，卻在抬頭看見漫天星斗時，忽然想起張?zhí)炱嬖谖蓓斦f的話——“清水縣的日出比皇宮更熱鬧”。此刻雖無日出，卻有破廟里的燈火，還有那個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胖身影。

    “春桃，”她輕聲道，“明日本宮想再去茶鋪喝杯奶茶�！�

    “是�！贝禾彝敌�，“要不要讓縣太爺親自調(diào)制，加三倍辣椒？”

    “隨你�！碧K清月別過臉，卻在看見自己映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時，發(fā)現(xiàn)嘴角竟還帶著笑意——這大概是她當皇帝以來，最荒唐卻最開心的日子。

    而這一切，都拜那個胖縣令所賜。

    破廟內(nèi)傳來張?zhí)炱娴闹笓]聲：“把鹽梟押去縣衙，路上別餓著——對了，給他們每人發(fā)塊蜜餞，省得路上喊餓�！�

    蘇清月輕笑出聲，摸出懷里的蜜餞——不知何時，張?zhí)炱婢褂秩�了塊進來。剝開糖紙咬下，甜辣交織的滋味在舌尖炸開，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亂成一團，卻又甜得讓人舍不得放下。

    罷了，她想，反正明日過后，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只是這蜜餞的味道，還有那個胖縣令的笑容，大概會在她記憶里，留很久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