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死亡
禿頭聽得一愣一愣,伸手想把缺耳從欄桿上拽下來:
“什么玩意兒,新神舊神的……”
手剛伸到一般,卻突然見缺耳的嘴角忽然不自然地上扯了一下,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然后直直向樓下倒了下去。
幾人還沒回過神,便聽到一樓響起一聲人體與地面碰撞的巨響,緊接著便是從樓下劇烈噴濺開的血液,如炸開的煙花般濺了兩層多樓高。
靠近欄桿的黃毛和禿頭只覺臉上一陣溫?zé)帷?br />
來不及管臉上的東西,兩人本能的靠近欄桿,僵硬地低下頭顱向下看去,這一眼便嚇得魂飛膽戰(zhàn)!
只見,明明只是從六米高的二樓摔下去的缺耳此時已經(jīng)在神像面前摔成了一灘爛肉,身體如同從內(nèi)部炸裂開來一般血肉大敞,幾乎看不出完整的肢體,骨茬插在變形扭曲的血肉里,唯有頭顱還算完好,雙目圓睜,滾落在一旁。
連尸體都稱不上的東西,濺起的血液給潔白的無面�;噬裣袢旧狭舜笃杉t色的詭異色澤。
黃毛表情驚恐,趔趄著后退倒在地上,又慌忙爬起來往后躲。
禿頭壯漢發(fā)出粗狂的喊叫聲,往后一竄五六米遠(yuǎn):“他、他他他他——”
站在后面的姜鴉看見飛濺的鮮血緊皺眉頭,繞路找了個干凈的地方低頭向樓下看去,神情凝重而錯愕。
這死的也太快了,完全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怎么回事,這里明明只是二樓,正常來講他摔下去最多、最多斷條腿……”
黃毛聲音不穩(wěn),靠著墻壁站了一會兒,渾身發(fā)涼地看著自己手里的空白樂譜。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禿頭直愣愣地看著那染血的神像:“神像、這個神像有問題!”
姜鴉也抬頭看了一眼�;噬裣瘢暰凝固在祂表面沾染的血液上,微微瞇眼。
“的確有問題�!�
�;噬裣癫馁|(zhì)特殊,又有神靈賜福,正常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沾染這種污物的。
“我看著就是個邪神!”禿頭臉上帶著和那身肌肉完全不符的夸張的恐懼,“對,之前的神像都是供奉在專門的教堂的,哪兒有這種擺在一進(jìn)門大廳的!”
“保持安靜。”姜鴉提醒后,扭頭四處看了看。
遠(yuǎn)處的仆從們該干嘛就干嘛,對這邊的情況完全沒有感應(yīng)一般。
禿頭瞬間冷汗淋漓,意識到自己剛才因情緒激動大叫了很多次。
姜鴉轉(zhuǎn)身看了眼兩個驚慌之中的alpha,忽然道:“……紅色�!�
這些淘金人的質(zhì)量比她想象中還要差,恐怕之前經(jīng)歷的回響根本沒多少難度,也沒見過多少死于污染的尸體。
“什么紅色……”黃毛看著眼前冷靜異常的少年,這才想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低頭一看,只見指尖一片鮮紅的血液。
禿頭看著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跡,意識到自己或許又違反了一條規(guī)則,幾乎要崩潰。
他看著眼前安安穩(wěn)穩(wěn)、衣衫都沒亂一點兒的少年,忽然從恐懼中生出濃烈的憤怒來,握緊了沙包大的拳頭朝姜鴉走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剛剛離那么遠(yuǎn),那我們探路——”
黃毛見狀看了姜鴉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后猶猶豫豫地什么都沒說。
她的特質(zhì)是感知類型,能夠粗略感知某人或者某地區(qū)對她的威脅程度。
對面那兩個alpha明明是普通人,卻帶給她極大的威脅感,而對這個赫卡忒卻是感知不出什么東西來。
讓禿頭去試探試探也好,待會兒她再上前阻攔好生賠個不是。
姜鴉微微抬頭瞥了眼比自己高不少的大塊頭一眼,有點兒不爽,正想把人丟下欄桿做個實驗,余光突然見到有仆從往這里走來,于是又放松了緊繃緩沖的肌肉,站在原地不動了。
禿頭仗著身高惡膽橫生,見姜鴉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從極端的恐懼中生出的虛假暴怒之意更甚。
正要伸手揪起姜鴉的衣領(lǐng),卻聽旁邊傳來一個毫無情緒波蘭的聲音:
“客人,你在做什么?”
禿頭看見一個仆從朝他走來,動作一頓,氣勢突然壓下去一大截,緊張了起來:“呃,我們、我們……”
還沒等他“我們”出個所以然,仆從再度開口道:
“請保持安靜。鋼琴家不喜歡聒噪的客人。”
“好好,我知道了�!倍d頭一直緊張地?fù)?dān)心仆人突然動手殺人,但最后仆人也沒做什么,提醒完又轉(zhuǎn)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仿佛只是特地來好心提醒一般。
姜鴉皺了皺眉,感覺有些別扭。
沒再和這兩個廢物拉扯,她利落地翻身蹲在了欄桿上,在黃毛的一聲驚呼之中,找準(zhǔn)落地點從二樓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了一塊沒有血跡的空地上。
“跳下來的過程中什么也沒感覺到,看來并不是下落過程中的這片空間出了問題。”
姜鴉沉吟著抬頭看向神像。
從大廳正面看,眼前的一幕便更加詭異了。
原本憐憫地低垂著頭顱的無面海皇,此時就像是注視著地上這堆詭異的爛肉一樣,仿佛在看自己的羊羔。
頭頂投下的光影經(jīng)穹頂折射后波光粼粼,整個大廳宛如在海底。
繞著血液查看了一圈,姜鴉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痕跡,便又從樓梯走了回去。
“神跡不顯……于是想要更換新的神靈。這就是他‘看見’的信息嗎?”
思索著回到二樓,只見黃毛和禿頭似乎勉強整理好了心情,雖然臉色依然發(fā)白,但還算冷靜了,兩人正在交談著什么。
“那個小劉也死了?”禿頭藏不住的害怕從聲音里泄露出來。
制造噪音、進(jìn)食紅酒,小劉做的事情他似乎都做過了。
“也不是,只是提前進(jìn)了音樂廳�!秉S毛假意安慰,以免他鬧出更大的岔子,“倒是這空白樂譜該怎么辦?”
“需要我?guī)湍惚9軉�?”姜鴉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朝她伸出手,“免費哦。”
總算能把燙手山芋脫手,但黃毛見姜鴉主動伸手來要,又開始懷疑其目的了。
上面的字都沒了,樂譜本體說不定有用呢。
“再怎么說你也是新人,怎么能讓你擔(dān)風(fēng)險。”黃毛假笑,把被捏皺了的樂譜收進(jìn)自己懷中。
姜鴉也沒再強求,只是揮揮手轉(zhuǎn)身離開道:“晚餐見�!�
禿頭不悅地看了一眼姜鴉的背影,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我們也去找隊長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