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千金將計就計,迷暈渣男和綠茶女
忙活了一整天,這晚回到家后,朱薇已然非常疲累。
這陣子她一直在喝陳圓圓煲的安神湯,睡眠狀態(tài)雖然改善了不少,可也比往常更容易發(fā)困了。
剛在套房的客廳沙發(fā)坐下,陳圓圓就適時將一碗煲好的安神湯端了上來:“大小姐,喝湯�!�
朱薇接過青白瓷碗,才剛拿起勺子,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食材清香:“你有心了,圓圓�!�
“哪的話�!标悎A圓情真意切道,“我有今天,都虧了大小姐您,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分內(nèi)事�!�
朱薇擱下調(diào)羹,騰出手來輕握住陳圓圓的手:“我相信誰都有一段不欲人知的過去,可圓圓你要記得,如果不想永遠(yuǎn)被欺負(fù),我們就絕對不能輸給過去那個軟弱的自己�!�
陳圓圓心頭震顫。
不只因為朱薇這只友善相握的手,更在于從她口中聽到了“我們”這個詞匯。
這讓陳圓圓大受震動。
身為亞洲頂級財閥的朱家大小姐,居然將一個女仆和自己放在同一個層面來談?wù)摚@是何等的器重與善待!
陳圓圓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她隨即紅了眼眶,被朱薇握著的手微微顫抖,好幾度欲言又止。
最后,她目光落在朱薇端著的那碗湯里,柔聲提醒了句:“大小姐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就沒那個味道了�!�
“好�!敝燹毙χ匦履闷鹕鬃樱皥A圓這么用心煲的湯,我一定仔細(xì)品嘗�!�
她舀了一勺湯,正準(zhǔn)備送入口中時,忽地“呀”了一聲,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圓圓,我好想吃鼎記的蟹粥,你去給我買一份回來�!�
陳圓圓應(yīng)聲而去,臨走前還關(guān)心叮囑:“大小姐最近這么忙,快趁熱喝了安神湯,溫湯的安神助眠效果是最好的,今晚也能睡個好覺�!�
“嗯�!敝燹秉c頭笑道,“放心,你快去吧!我今天有點累,吃完蟹粥就要睡了�!�
然而陳圓圓并沒有外出去買鼎記的蟹粥。
她在套房門前守了十多分鐘,然后便開門重新走了進(jìn)來。
進(jìn)入套房客廳,她首先看到的便是臺幾上的那個青白瓷碗,朱薇就像之前一樣喝得一點不剩。
今晚她在安神湯下了好幾倍猛料,還照著林萬貞吩咐摻入天然成分的催情藥,效果立竿見影。
才這么一會功夫,朱薇竟已在床上睡著了!
陳圓圓站在床頭,低頭仔細(xì)端詳著朱薇那張?zhí)耢o的睡臉。
大小姐呼吸均勻,胸膛隨著呼吸頻率微微起伏,長長的眼睫毛恰似垂落的柳絲,柔順地排列在眼瞼邊緣,表情恬淡祥和。
“對不起,大小姐�!标悎A圓神色黯然,“可我也沒辦法,為了保護(hù)家人,我不得不犧牲你了�!�
她說完這句話后,抬手拭去眼角一滴淚珠。
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之際,方才還躺在床上熟睡的朱薇忽地躍身而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大小姐!”陳圓圓驚呼。
十分鐘后,柳元真進(jìn)入了朱薇套房的臥室。
他心情略微有些復(fù)雜。
一直以來深深為朱千尋著迷的他,自然是看不上朱薇這個在平民小區(qū)長大的野丫頭,所以過往明知道她對他心存愛慕,卻硬是視若無睹。
他配合朱千尋兄妹捉弄欺負(fù)了朱薇無數(shù)次,和他們一齊笑看她困窘和難過的模樣,可如今他卻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占有陷入暈睡中的她……
朱薇側(cè)身躺在床上。
從柳元真的視角看過來,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被子蓋住了她的大部分身體,一頭烏黑長發(fā)散落,呈現(xiàn)出一派完全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
柳元真在床前站定,低頭看向那纖細(xì)的背影:“別怪我,朱薇。為了千尋,我什么都可以做�!�
語畢,他俯身掰過她的身體,正準(zhǔn)備吻上去的時候,忽地臉色大變。
“你!”他驚詫地看著熟睡中的陳圓圓臉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覺得呢?”一個清澈卻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柳元真心頭大愕,當(dāng)即轉(zhuǎn)身朝著后方來了一記來勢洶洶的左勾拳。
在強烈的自保心理下,他這一拳打得猛烈且兇狠,是足以將人一拳摞倒的程度。
但身后的李靖反應(yīng)和速度都比他強了好幾個層級,僅張開手掌就硬生生覆住了他的拳頭,他凌厲的攻勢在李靖面前竟像是小孩子揮動拳頭般疲軟無力!
接著李靖來了一記掃堂腿,柳元真隨即狼狽跌落在床上。
他正待翻身躍起,李靖就用手肘抵住他的喉嚨,強硬將他按在床上。
“你……”柳元真大駭,喘著粗氣瞪著李靖,“你想干什么?”
李靖神情冷漠地盯著他,順手端起床頭柜上那碗特意剩了一半的安神湯,用手指飛速卡住柳元真的嘴巴,迅即就將半碗安神湯全給他灌了下去。
“記得這句話。”李靖語調(diào)冰冷,“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誰要傷害她,誰就得付出代價�!�
柳元真拼命掙扎,他想呼救,想對李靖破口大罵。
但李靖的大手掩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讓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發(fā)出模糊不清的音調(diào)。
他呼吸越發(fā)困難,好幾度甚至產(chǎn)生了股快要窒息的感覺。
混合了發(fā)情藥的安神湯功效發(fā)揮得很快。
柳元真越是劇烈掙扎,意識就越是朦朧,沒幾下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竟睡得比身旁的陳圓圓還沉。
李靖斜睨了他一眼,很是嫌棄地?fù)哿藫勰侵粍倓傆脕砦孀∷诒堑氖帧?br />
朱薇從身后走來,及時將濕巾遞了過去:“知道你嫌他臟,快擦擦�!�
李靖邊用濕巾擦手,邊抬頭望向站在床沿邊的她:“你還好吧?”
“算是還行。”朱薇淡淡答道,她神色平靜,并沒顯露出絲毫受驚或不安。
“唉,你這些家人是怎么回事?”李靖忍不住輕嘆一聲,“一個個都這么不省心,難為你還得搬回來和他們一塊住�!�
一直波瀾不驚的朱薇在聽到他那聲輕嘆時,眸子里霎時泛起了一絲漣漪。
許是為了緩和氣氛,許是不想讓他太過擔(dān)憂,她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有那么一瞬間,李靖嘴唇輕啟,卻應(yīng)不出半個字來。
真是奇了怪了。
他和她向來是無話不談,并且對彼此也沒什么顧慮和禁忌的。
而且他也聽得出她在開玩笑,可在張嘴準(zhǔn)備應(yīng)答的剎那,他忽然覺得被這句話問到了心里去。
他是在擔(dān)心她嗎?
他當(dāng)然擔(dān)心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擔(dān)心!
她生活在這樣一個百鬼繚亂的家庭環(huán)境里,若不是機敏聰慧,也許今晚就在家人的設(shè)計下失了清白,還會以此受到威脅要挾。
只要想到這里,他心頭就有一股怒火咻地竄出三丈高,更禁不住擔(dān)心起她往后的處境來。
可他怎么也說不出口,這是自己有生二十六年以來,第一次為一個姑娘這樣牽腸掛肚。
帶著不自然的神色,李靖逞強回答道:“我們可是朋友!如果連我都不擔(dān)心你,那還能有誰會擔(dān)心你��?”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jīng)后悔了:好好的一句關(guān)心話,怎么被他說成像在揶揄她孤家寡人似的?
但朱薇知道他關(guān)心她。
所以她非但不以為意,臉上還漾開了輕笑“說得也是,今晚要沒你幫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擺平柳元真。”
說到這里,她表情認(rèn)真了起來,對著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了句:“謝謝你,李靖�!�
“你和我還客氣什么?”有點不好意思,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腦勺,“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嘛!”
“好好好�!敝燹毙Φ溃澳阆然厝グ�,接下來的交給我來處理�!�
李靖利索地躍下床:“那有什么記得馬上聯(lián)絡(luò)我,還是那句話——別什么都試圖一個人硬撐。”
“知道了�!敝燹表�,“所以這不是找你幫忙了么?”
是的,她的確已經(jīng)不再是獨自在這個世界生存著,因為她身邊已經(jīng)有了朋友。
所以在帶李靖回老破小大院的那個中午,她問了他一句話:“今晚有空幫我一個忙嗎?”
他不假思索便一口答允下來,于是才有了今晚這場將計就計的大反擊。
朱薇從喝到陳圓圓煲好的第一碗安神湯開始,就察覺到了湯里的不對勁,但她隱忍不表,等的就是對方露出獠牙的那一刻。
她知道母親威逼陳圓圓為其效力,肯定是意圖要對自己有所暗算。
但母親竟與朱千尋合謀要讓柳元真污了自己清白,這種沒下限的陷害手段仍然超出她的想象。
看著暈睡在床上的兩人,朱薇眸色漸冷,和李靖一并退出套房。
她目送他離開,一直看到他的背影已經(jīng)完全從她視線里消失,方才開始下一步行動。
被一手挖掘與用心扶持的女孩背叛,她心頭原本還有幾分感慨人心叵測的苦澀。
但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多了李靖義無反顧的鼎然相助,她此刻又被那真摯的暖意捂熱了心頭。
帶著心頭縈繞的溫暖,朱薇清了清喉嚨,忽地慌亂地喊了起來——
“有人在嗎?快來人��!”
沒一會兒,就驚動了留在大宅里輪值的女仆和護(hù)院們。
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慌亂地趕了過來,朱薇斂下眸子深處的寒意,換上不知所措的神情。
“趙管事!去找趙管事來!”她沖著女仆們無助地喊道。
她目的明確。
只要驚動趙管事,就等同于驚動了朱老爺子。
那么在她房間發(fā)生的這起齷齪事件,立刻就會傳入老爺子耳中,家里發(fā)生了這等丑事,老爺子絕對會出面處理。
一旦他介入,大房一家就無法再掩蓋這起陷害事件。
趙管事很快就趕了過來。
看到衣衫不整、在朱薇床上相擁而眠的柳元真與陳圓圓,他臉色陰沉,轉(zhuǎn)身就沖幾個輪值的護(hù)院掃去一連串大耳光。
“沒用的東西!白養(yǎng)了你們這一個個�!壁w管事斥罵道,“家里分明有護(hù)院,卻還是讓外人潛入了大小姐的房間,還做了這么齷齪的事!”
那幾個人高馬大的護(hù)院被打得臉頰紅腫,在趙管事面前紛紛耷拉下腦袋,無一人膽敢不服。
立刻就有人將情況稟報給了林萬貞。
大房一家馬上也趕了過來。
林萬貞甫一出現(xiàn),就即刻沖著朱薇猛烈開火:“朱薇,這是怎么回事?柳少爺怎么會睡在你房間里?陳圓圓為什么會躺在你床上?”
朱薇還未及開口,朱時赫就搶著道:“媽,還能有什么?”
他陰森森地上下打量著朱薇:“誰都知道她愛慕元真,一心祈望得到垂青,怕是為了取悅他,把自己的貼身女仆都給獻(xiàn)出去了�!�
“姐姐就是太癡情了。”朱千尋面帶惋惜,“希望她不會為討好元真哥,連自己也給搭進(jìn)去了�!�
朱時赫一下就聽出了她的意有所指,配合默契道:“難說!我看為了得到元真,她可是再不要臉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兄妹倆一唱一和,幾句話就把險遭陷害的朱薇,給歪曲為不擇手段的蕩婦。
站在一旁的朱鎮(zhèn)勛完全信了,他聽得臉色一片幽暗,心底更是惱怒不已。
這也使得他對大女兒怎么都看不順眼:“朱薇,你就不解釋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朱薇直挺挺地對上他的視線,不帶半點退讓與膽怯:“既然你們早就先入為主有了定論,解釋還有用么?沒用的話,我又何必白費唇舌?”
“你這丫頭!”朱鎮(zhèn)勛怒從心頭起,幾乎禁不住要對大女兒動手,“你房里出了這么齷齪的事,哪來的理直氣壯?對父母居然連半句解釋都沒有么?”
朱薇目光凌厲,憤聲回?fù)舻溃骸拔覟槭裁捶堑孟蚰銈兘忉尣豢�?是我讓柳元真擅自跑到房里的么?是我讓陳圓圓和他在我床上亂來的么?”
當(dāng)著趙管事的面前,她毫不掩飾就對父親表現(xiàn)出了滿臉的輕視與鄙夷。
“自己女兒房間里出了這種事情,你不關(guān)心我有沒有被嚇到,反而急著跳出來給我定罪?”
她冷笑了一聲,極其鋒銳地質(zhì)問:“朱總,我是你和朱夫人的親生女兒么?天下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父母?竟會如此踐踏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是不畏決裂的猛烈回?fù)簦渚涠荚谡鹗幹戽?zhèn)勛的耳膜。
根本就沒料到大女兒竟有膽量發(fā)出這等質(zhì)問,朱鎮(zhèn)勛臉色霎時鐵青。
他瞪著朱薇的眼神,更是冰冷得不帶半點溫度。
尤其是朱老爺子的近侍趙管事還在現(xiàn)場,朱鎮(zhèn)勛對大女兒終于徹底沒了耐心。
“放肆!”他怒斥道,揚手就往朱薇臉上摑去,“現(xiàn)在我就教你什么是體統(tǒng)、什么是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