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都扔了

    布置的簡單又溫馨的出租房內(nèi)，里面的擺設一切都和離開前一樣。

    可就是這樣，干凈、整潔的房間內(nèi)，姚然還是察覺到有些不同。

    入戶門的小柜子上，她和陸子安的合照不見了。

    有什么東西霎時闖入姚然的腦中。

    “他說有事要辦，讓我送你回去。”

    反應過來的姚然，迅速在房間內(nèi)翻找起來。

    陸子安強制性讓她擺在床頭的合照，印有兩人名字的手工杯，情侶的鑰匙扣全都消失不見。

    原本整潔溫馨的小屋，因為姚然的翻找而變得雜亂不堪，一如她現(xiàn)在崩潰的內(nèi)心。

    那些消失的東西，就像陸子安對自己的愛一樣，突然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有張合照被撕開，留下一道鋸齒狀的痕跡，姚然甚至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根本沒有陸子安這個人。

    那些曾經(jīng)讓自己感動到熱淚盈眶的事，全都是自己太過孤獨而產(chǎn)生的臆想。

    胸口好悶，悶的姚然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每一次大口呼吸，進入肺部的空氣，卻化作萬千鋼針扎在了心口處，她感覺自己快被憋死了。

    姚然一邊捂住胸口大口呼吸，一邊走到窗邊，打開窗簾。

    眼神無意識落在樓下，目光就是一頓。

    黑夜里，昏暗的路燈下，依稀可以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車子上。

    如果不是他指間忽明忽暗閃爍的紅色圓點，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的他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

    那是，賀川。

    即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知道為什么，姚然覺得那人就是賀川。

    也許是從白天到現(xiàn)在的憋悶，也許是今天賀川的“關心”讓姚然多了一股不同于平時的勇氣。

    她不想再陪他們兩個玩什么失憶游戲了，她要下樓找賀川。

    想清楚以后，姚然打開房門直接沖了出去。

    她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心臟隱隱有跳出胸口的錯覺。

    她在心中默默寬慰自己。

    只要和他們說清楚，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陸子安還會是自己的男朋友，林雅雅什么的，根本不會出現(xiàn)。

    可等她到了樓下，再離賀川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陸子安出現(xiàn)了。

    他的手中還拎著姚然網(wǎng)購的垃圾袋，因為垃圾袋裝得很滿的原因，上面的綠色小恐龍嘴巴都比平時張大了不少。

    “還好我早有準備，提前回來，把姚然家關于我的東西，都裝了起來，不然指定露餡，怎么樣，賀少，你兄弟我聰明吧�！�

    隱匿在黑暗中的賀川沒接話，只是嗤了一聲。

    陸子安可能怕賀川撂挑子不干，有些討好意味的夸起了姚然。

    “哎，別這樣嘛，姚然長的漂亮，性格也乖巧，讓你裝她的男朋友，你又不吃虧。”

    賀川手中的紅色圓點終于燃盡，他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中，開口說話時，讓人聽不出里面的情緒。

    “陸子安，你如果真的不愛她了，為什么不直接和她分手，費這么大的勁，有意思嗎？”

    陸子安似乎笑了一下。

    “我怎么會不愛她呢，我愛她愛的要死，等我玩夠了，還要向她求婚呢�！�

    “對了，周旗他們幾個安排了明天露營，到時候，你把姚然帶過來�！�

    賀川沒搭陸子安的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陸子安嘿嘿一笑，自顧自的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想讓姚然去，但是我沒辦法，這個要求是雅雅提出來的，姚然不去，她就不答應和我在一起�！�

    “呵�！�

    一聲輕聲起，也不知道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賀川轉(zhuǎn)身上了車。

    點火，發(fā)動，動作一氣呵成，留下一串的尾氣給陸子安聞。

    陸子安知道他平日里的脾氣，但還是被賀川氣得夠嗆，只能拿手中的垃圾袋泄憤。

    手中的垃圾袋，狠狠地往路燈上摜打幾下，他心中的憋悶才消散不少。

    不遠處就是垃圾站，他大步走去，毫無留戀地把手中的垃圾袋扔了進去。

    拐角處的姚然，早已淚流滿面。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只能看到陸子安遠遠離去的背影。

    心中的猜想，在剛才陸子安摔打垃圾袋的時候，得到了印證。

    他剛才摔打得太過用力，垃圾袋破了一個小口，隨著力道的慣性，那個破裂的口子里飛出一張小紙片。

    在小紙片翩然飛舞的瞬間，讓姚然看清楚了上面的圖案。

    那是她房間里消失的一張合照，照片中的陸子安笑得有多開心，照片鋸齒狀的邊緣就多刺眼。

    姚然記得，這張合照的背景是一片浪漫的花海，他們兩個在合照中只占據(jù)很小的一部分。

    可即使占據(jù)一小部分的人像，現(xiàn)在都能被撕成這樣，可見陸子安撕的時候有多決絕。

    等到陸子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姚然才慢慢走了出來。

    俯身撿起地上碎裂的照片，一滴透明的淚水剛好滴落在陸子安的頭像上，那張笑臉變得扭曲，滿是無情和嘲諷。

    姚然想不明白，人的喜歡怎么會說變就變呢。

    她瘋狂地跑向垃圾桶，急迫地翻找那個被扔掉的垃圾袋。

    有幾個遛彎回來的老人，在不遠處竊竊私語。

    “不會是個瘋子吧”“現(xiàn)在的年輕人壓力太大了”“癖好”之類的詞語，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進姚然的耳朵里。

    姚然依然不為所動，在撿起最后一張散落在垃圾桶內(nèi)的照片時，終于露出了笑臉。

    她小心翼翼地把垃圾袋中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找到家中所有可能用到的工具，小心謹慎的修復那些破碎的紀念品。

    情侶杯、鑰匙扣、各種紀念意義的合照，這些都是她和陸子安相愛的證明。

    最后一張合照被粘牢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

    她驀然想起陸子安說的露營。

    對，她要過去找陸子安問清楚。

    打開手機查看。

    賀川根本沒有給自己發(fā)信息。

    靈光乍現(xiàn)，姚然立馬打開手機相冊，里面只有幾張風景照和一些截圖，她和陸子安的照片也全都消失不見。

    這個手機是陸子安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帶在身邊，里面的東西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有什么東西在腦袋里一閃而過，是了，這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現(xiàn)在的智能手機功能這么多，有哪些隱形的功能，說不定他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清楚。

    想到這里，姚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真是難為他了，為了騙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苦澀從嘴巴里逐漸向心底蔓延，卻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

    賀川兩個大字，躍入手機界面。

    “喂？”

    姚然有些忐忑出聲，那邊卻沉默了。

    過了幾秒鐘之后，低沉沙啞的聲音鉆到姚然的耳朵里。

    “陸子安那個sb問你明天去不去露營？”

    “去�！�

    姚然立馬出聲。

    反應過來，賀川是帶著困意在說話，怕他聽不清，姚然又重復了一遍。

    “我明天也去露營�！�

    “你，你明天能帶我過去嗎？我不知道地址，可以嗎？”

    姚然的語氣里忍不住帶著忐忑和拘謹。

    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兩人是男女朋友關系，但實際她心里清楚，賀川是被陸子安無辜拉進這場騙局的人，他根本沒必要幫自己。

    一陣沉默后，那邊又響起一聲輕音。

    “呵”

    之后，賀川就掛斷了電話。

    姚然摸不清，賀川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她甚至摸不清他的想法，是想好兄弟幫陸子安的忙，隱瞞自己，還是內(nèi)心覺得她很蠢，十分不屑。

    就這樣，姚然糾結(jié)的過了一晚，第二天，賀川就給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