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忍耐有
圣誕節(jié)。
原本計(jì)劃好的二人約會泡湯,肖程東一大早趕往乘風(fēng)畫室與章一羽密談。另一邊的孫丞溪,正睡得香甜。
“丞溪,你醒了嗎?”趙姨在臥室門外輕輕敲門:“該起床吃午飯了,丞溪。”
孫丞溪從溫柔鄉(xiāng)中醒來,一看手機(jī),已經(jīng)快下午1點(diǎn)了。他迷迷糊糊中記得程東今天要去干什么,對方早晨臨走前撫摸他的脖子好一會兒。
“丞溪,起床吃飯了�!壁w姨繼續(xù)敲門。
“趙……”孫丞溪一開口才發(fā)覺嗓子干啞得快冒煙,喉嚨癢癢的,端起床頭柜上肖程東準(zhǔn)備的涼白開一飲而盡。他清清嗓子,揚(yáng)聲回道:“趙姨,我還不餓�!�
“不餓也要吃午飯,程東知道了又該生氣了�!壁w姨隔著門溫聲勸道。
好吧。
一想起昨晚如狼似虎的人皺眉頭的樣子,孫丞溪自覺地掀開被子穿衣服。
他感覺渾身像被車輪碾過一般,酸軟無力,腰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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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丞溪,起來了嗎?”
孫丞溪揉揉后腰,趕忙應(yīng)答:“已經(jīng)起了,趙姨�!�
“那我先去盛飯了。”
“好的,謝謝趙姨�!�
刷牙時,孫丞溪才注意到自己脖子處的淤青。
這怎么出門見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想不開。
知道的……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深深嘆了兩口氣,他快速完成洗漱。在衣櫥里,熟練地找了件高領(lǐng)襯衫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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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丞溪隱隱約約猜到肖程東對他的脖子比較偏愛,所以平日里穿高領(lǐng)、立領(lǐng)的頻率只高不下,季斌豪一度以為他的穿衣風(fēng)格變了。
只是這次,恐怕連高領(lǐng)衣服也遮不住。
孫丞溪剛一在餐廳坐下,趙姨便發(fā)現(xiàn)了他脖子上的痕跡,原本的欲言又止變成了目瞪口呆。
孫丞溪將旁邊椅子上的靠背也拿過來墊在腰后,面帶尷尬地望向趙姨:“趙姨,我之前借用的那個遮瑕,能再借我用用嗎?”
趙姨二話不說地將它取來,放在孫丞溪的手邊,心疼不已地說:“痛不痛?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痛,沒事的。”孫丞溪的臉上泛起紅暈。
“這個你留著用吧,我那還有。等程東回來,我說說他,太過分了�!�
“別……別說他,真沒事�!睂O丞溪的頭埋得更低了,羞得恨不能埋進(jìn)面前的米飯碗里。
小情侶之間的的事兒,趙姨也不方便插手,只是怕孫丞溪受委屈。想起委屈,趙姨剛要張開的嘴,猶猶豫豫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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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孫丞溪吃完飯,她才下定決心重新開口:“丞溪,我聽程東說了趙楠干的渾事,是我沒有教育好兒子。程東說這件事不必再提,但我還是覺得對不住你,我……”
孫丞溪聽見趙姨言語中的哭腔,趕忙安慰:“只是一場誤會,您不必放在心上。”
“丞溪,對不起!怪我……怪我這個當(dāng)媽的不盡責(zé)!”自己兒子差點(diǎn)導(dǎo)致二人離婚一事,趙姨十分自責(zé)。
“趙姨,別這么說,不怪您。都過去了,聽程東的,咱們不提了�!�
孫丞溪安撫了趙姨許久才出門,他聽肖程東講過,趙姨基本將全部的心血、青春和時間都耗在肖家人身上,尤其是肖程東。這也是為什么以趙楠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dāng)?shù)哪芰芍\得一份工作,全是看在趙姨的面子上,否則根本不可能留在肖氏。
街道兩邊的店鋪,早已掛上與圣誕節(jié)相關(guān)的裝飾,有些特意布置了小型圣誕樹,駐足拍照的人絡(luò)繹不絕。
在洋溢著節(jié)日的歡樂氛圍中,孫丞溪駛向研究所。
令他意外的是,隔壁季斌豪的辦公室門沒有關(guān),里面竟然亮著燈。
看到敲門進(jìn)來的孫丞溪,季斌豪同樣非常吃驚:“丞溪?你怎么來了?不是要陪程東過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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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該是有事,我便來了�!�
“應(yīng)該?什么叫應(yīng)該。哎?”季斌豪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站起來徑直走到孫丞溪面前仔細(xì)瞧:“哪來的眼鏡?你新買的?”
“是我送給程東的生日禮物�!睂O丞溪老實(shí)說。
“那怎么到你臉上了?”季斌豪說著就要上手,被退半步的孫丞溪躲開。
“比較復(fù)雜。說正事,我把項(xiàng)目書研究背景寫好了,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的部分,你幫我看看�!�
季斌豪一臉生無可戀:“我勒個豆!今天可是圣誕節(jié),要不要這么敬業(yè)�。 �
孫丞溪認(rèn)真想了想:“……中國人不過洋節(jié)�!�
“喂!大哥!今天還是星期六!”季斌豪反駁。
“你不是來辦公室加班嗎?”孫丞溪表示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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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斌豪呈雙手投降狀:“我只是來辦公室刷劇,這邊wifi信號好�!�
“是嗎?”孫丞溪一點(diǎn)頭:“看來確實(shí)閑著,改好后郵箱發(fā)我�!�
季斌豪不服氣:“那你先讓我戴戴眼鏡,我就改�!�
“我去問問程東同不同意。”
季斌豪恨鐵不成鋼地吐槽:“你是跟他簽了賣身契嗎?這點(diǎn)事情也要請示一番?”
忽地,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請問有人在嗎?”
孫丞溪將云端備份的文檔轉(zhuǎn)給季斌豪后,沒管身后人的無能狂怒,出去回應(yīng)了。
“馮叔?”孫丞溪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馮叔。
馮叔細(xì)細(xì)端詳面前人,面帶和藹的微笑:“丞溪,好久不見,怎么比上次見面更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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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您怎么來了?”
馮叔的笑容凝固住,面露不忍:“董事長在研究所門口等你。”
董事長?
程東父親?
他怎么會親自過來?
怎么會親自過來找我?
孫丞溪的心里咯噔一聲,一種莫名的恐慌在胸腔中蔓延。
“他有話要私下與你說。”馮叔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路上,孫丞溪的腿像是有千斤重,盡管不了解究竟所為何事,但他清楚一定是大事,并且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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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距離所門口大約200米的地方,車前車后還墜著好幾輛車,公路對面也有數(shù)輛。
孫丞溪心說,總不會是來抓自己的吧。
拉開后車門,孫丞溪先打了聲招呼才抬腿坐進(jìn)去:“董事長下午好�!�
肖華陽等他坐定才轉(zhuǎn)過頭,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知道程東與楚家的婚事了嗎?”
孫丞溪先是下意識地點(diǎn)頭,隨后趕快搖了搖頭。
然而,肖華陽并不關(guān)心問題的答案,顧自說道:“真以為拉來他媽媽便能與我作對嗎?太天真了!陳夕,有些事情,我猜程東沒有告訴過你。”
突然冒出來的原名,搞得孫丞溪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的雙手雖然規(guī)矩地放在膝蓋上,手指卻下意識地用力摳著布料,關(guān)節(jié)泛白。
肖華陽舉起手機(jī),簡單地下命令:“把人帶過來。”
隨著那人的出現(xiàn),孫丞溪感覺自己身上的血越來越冷,冷到極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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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忘記這個人!
見到孫丞溪眼里滿是恐懼,仿佛受到強(qiáng)烈驚嚇的樣子,肖華陽很是滿意地說:“好了,帶走吧。”
孫丞溪控制不住地瑟瑟發(fā)抖,即使那人已經(jīng)不在車窗外,仍然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恐慌。
肖華陽瞇眼欣賞孫丞溪的反應(yīng),不疾不徐地說:
“程東高三那年,對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有了興趣,甚至要為了他違抗家里的安排。為此,我略施小懲予以警告,如愿讓程東放棄了電競,老老實(shí)實(shí)去國外。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
孫丞溪猛地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肖華陽打量的視線。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原本想讓他徹底消失。沒曾想,程東把他保護(hù)得很好,我竟然沒能得手。還把他父親控制在自己手里,讓我沒有辦法繼續(xù)在他父親身上做文章。真是可惜!”
“不過,猜到是我安排的人手,程東來與我攤牌,許諾從此接受家里的一切安排,條件是,我不能再動那個人。”
“一個螻蟻而已,倒是方便我控制程東了,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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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不到的是,隨著程東的長大,肖氏越來越脫離我的掌控,尤其是這幾年。簡直翅膀硬了!”
“兩年前,程東丟下國外積累的根基,回國找到那個人,還與他結(jié)了婚。兩個男人結(jié)婚,你說可不可笑!”
“玩一玩可以,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xiàn)在,與楚家的婚事不可耽誤,我的忍耐有限�!�
肖華陽的每句話仿若一道道驚雷,劈得孫丞溪神魂分離,就快要在原地四分五裂。
“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陳夕,該結(jié)束這可笑的鬧劇了�!毙とA陽的兩手交握在胸前,目光如有實(shí)質(zhì)地盯著神思恍惚的孫丞溪。
孫丞溪的頭皮發(fā)麻,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話變得語無倫次:“是我……是你……程東……”
程東早就認(rèn)識我了,怎么會?
因?yàn)槲�,他才妥協(xié)的嗎?
因?yàn)槲�,他才放棄了電競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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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槲�,他才接受家里的一切安排嗎�?br />
陳海勇再沒有出現(xiàn),是他在保護(hù)我?
他一直在保護(hù)我,為什么我沒有發(fā)現(xiàn)?
不可能。
這一定是假的。
沒錯。
全是假的!
假的�。�!
孫承希被心疼與自責(zé)來回拉扯,眼里染著怒火,倔強(qiáng)地對肖華陽說:“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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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陽冷哼一聲,不愿與他廢話,直奔主題:“如果不想陳海勇繼續(xù)出現(xiàn),盡早離開程東。”
離開程東?
哪怕到了真要離開程東的地步,也不是在這種卑鄙的威脅下。
孫丞溪從沒有一刻像此刻一樣,如此堅(jiān)定地想要留在肖程東身邊。
嗓子似乎被銼刀磨過,孫丞溪一字一句艱澀地發(fā)聲:“我是不會離開程東的。”
肖華陽意料之中地輕笑了下,身體放松,倚靠在后面:“我既然能讓程東擁有一切,自然可以全部收回。”
“你要做什么!”孫丞溪雙手緊緊抓握住膝蓋,皺起的布料撥亂了他的心湖,情緒如潮水般涌動,無法平靜。
肖華陽從西裝內(nèi)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我要做什么,取決于你怎么做。想好了打給我,記住,我的忍耐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