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中驚坐起
她這般說,是想讓謝桐提前有個心理準(zhǔn)備。
謝桐神色想起宋懷壁那張?zhí)搨蔚哪�,心口就犯惡心,道:“隨他去,娘真是后悔,當(dāng)初如何就眼盲心瞎選了這么個狼心狗肺之人�!�
宋十鳶有些心疼,輕聲問:“那娘想和離嗎?”
謝桐微微一怔,她從未想過要與宋懷壁和離,倒不是還殘留什么夫妻情分,只是為了這一雙兒女,她也得留在這宋府內(nèi)宅里,與宋懷壁虛與委蛇地過下去。
“至近至遠(yuǎn)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謝桐呢喃道,“我與你父親……就這么湊合著過吧�!�
謝嬤嬤端了熬好的湯藥進(jìn)來,宋十鳶身子還虛著,喝過藥后便有些困倦。
謝桐往棉被里塞了幾個湯婆子,守著她安睡下,才回了自己房里。
夜半的時候,宋十鳶醒了過來,她又夢見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夢境與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她一時竟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望著織錦繡花的簾帳發(fā)了一會兒呆,宋十鳶才醒過神來,其實更準(zhǔn)確的來說,她倒像是從幾千年后的現(xiàn)代穿越回了大景這一世。
想起穿越里常出現(xiàn)的金手指和系統(tǒng),宋十鳶默默在心底喚了幾聲系統(tǒng),卻沒能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好吧,看來她并沒有被附贈到什么金手指。
就在這時,她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對話框:嗨!我是deepseek,我可以幫你搜索、答疑、寫作,請把你的任務(wù)交給我吧~
宋十鳶:垂死病中驚坐起,幸運兒竟是我自己!
驚喜過后,她試著在‘給deepseek發(fā)送消息’的對話框中,默默提問:有關(guān)大景朝代的歷史。
ds很快給出了答案:關(guān)于‘大景朝’,目前并沒有確切的歷史記載與之對應(yīng)。
宋十鳶又試著提了幾個問題,摸索出了存在于她腦海之中的ds與前世功能相似,雖然搜不到與大景這個朝代任何有關(guān)的東西,但能搜索整合出很多獨屬于現(xiàn)代的知識。
比如簡易肥皂制作法、精鹽提取法、水泥制作法、鋼鐵冶煉技術(shù)和流程。
知識便是財富,只要善用ds的搜索功能,她豈非坐擁金山銀山?
宋十鳶坐起身來,一時間再無困意,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哽咽啜泣聲。
她住在緊挨著正房的西廂房,而哭聲像是從正房里傳出來的,想到很可能是母親謝桐在哭,宋十鳶心里一緊。
她顧不得點燈,披了件裘衣,就下床朝外走去,一推開門就瞧見謝嬤嬤就站在廊下。
謝嬤嬤聽見動靜朝她看了過來,小聲道:“小姐怎么醒了?”
“母親她是不是在哭?”宋十鳶一臉擔(dān)憂,就要往正房去。
謝嬤嬤卻攔下了她,壓低聲音道:“這幾日府里的事情是連著一出又一出,先時小姐高熱不醒,夫人一直擔(dān)心你的病,便分不出心神去理會旁的,如今小姐醒來,她心里的大石落了地,旁的便壓不住了,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老爺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心里又怎會不難受?”
謝嬤嬤眼圈泛紅地道:“哭了才好,痛痛快快地大哭上一場,總比藏在心里積郁成疾要來得好�!�
宋十鳶聽著那屋子里一抽一抽的哽咽聲,心尖泛起細(xì)細(xì)密密的疼意,她杏眸里泛著冷意,聲音極低地道:“且看著吧,往后傷心難過的該是他們了�!�
謝嬤嬤擔(dān)心夜里冷,催促著宋十鳶回房。
“嬤嬤,我有些睡不著,您陪我說說話�!�
謝嬤嬤陪著宋十鳶回了西廂房,她點上燈燭,提起炭盆上煨著的熱水灌了個湯婆子,塞進(jìn)宋十鳶懷里。
宋十鳶:“嬤嬤別忙了,快過來坐。”
謝嬤嬤在軟塌旁坐了下來,慈愛地看著宋十鳶瓷白的小臉:“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我今日提起舅舅在朔北鎮(zhèn)守邊關(guān),娘的神色似乎不大對�!彼问S疑惑道,“這是為何?”
謝嬤嬤道:“朔北函谷關(guān)外便是北洲夷族,去歲兩國交戰(zhàn),朔北軍節(jié)節(jié)戰(zhàn)敗,被北洲夷族連奪三城,而今的朔北軍已經(jīng)退守到了渾玉關(guān),朝廷國庫空虛無力再戰(zhàn),不得不向北洲夷族求和,議和的盟約里,大景不光要再割讓三城,還得每年向北洲提供歲幣銀10萬兩,絹20萬匹,糧五萬石,茶3萬斤�!�
宋初意驚訝:“這樣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天子和百官也能答應(yīng)?”
謝嬤嬤嘆氣點頭:“除此之外,還要于邊境設(shè)置榷場,雙方進(jìn)行互市貿(mào)易。夫人說北洲夷族嗜血兇悍,此番他們獅子大張口,咱們大景都能答應(yīng),那往后榷場互市,朔北的百姓就要遭殃了,知道咱們大景不敢開戰(zhàn),北洲夷族只會更加明目張膽地滋擾欺壓邊關(guān)的百姓,有些家財?shù)纳藤Z豪紳都已經(jīng)舉家搬離朔北了�!�
宋初意心領(lǐng)神會:“所以那朔北現(xiàn)如今就是個苦地方,人人都不愿去的燙手山芋?”
本就是苦寒之地,又有強敵肆虐,可想而知,往后數(shù)年朔北只會一日不如一日。
“是這個理�!敝x嬤嬤道,“謝家從你曾外祖父那一代起,便領(lǐng)的是安南軍,一直鎮(zhèn)守在南疆邊鎮(zhèn),你舅舅如今突然被調(diào)去朔北,將謝家一手帶出來的安南軍兵權(quán)拱手讓人,這哪里能算得上是什么好差事?”
她愁苦道:“夫人說,自從謝老將軍去了之后,謝家在朝堂便惹人猜忌,天子將你舅舅扔去朔北那地方,是想徹底奪了謝家的權(quán)勢�!�
“照眼下這形勢,朔北未來多少年恐怕都沒有翻身之地,舅舅也根本無處施展,無法立下軍功�!彼问S又問道:“那朝廷要送五皇子去北洲做質(zh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她印象中除非是小國群起那個混亂時代,大部分王朝即便無力再戰(zhàn),也是選擇犧牲公主下嫁和親,甚少有讓皇子去他國為質(zhì)的。
謝嬤嬤:“早些年朔北有定北侯鎮(zhèn)守,雖與北洲夷族戰(zhàn)亂不斷,但夷族從未能越過函谷關(guān),可定北侯無子只有一女,無人繼承他的驍勇善戰(zhàn),五年前,定北侯不知怎的,突然向天子請命要五皇子去朔北從軍,五皇子因出身夷族,天子并不重視,便同意了定北侯的提議�!�
“五皇子去朔北后屢建奇功,倒成了定北侯麾下的一員猛將,那幾年朔北著實安穩(wěn)了一段時日,還將夷族趕出關(guān)外五十里,可好景不長,去年年初定北侯舊疾復(fù)發(fā),溘然離世,夷族趁此時機,舉兵犯邊,五皇子帶朔北軍苦撐半年,后來便……接連戰(zhàn)敗,被北洲連奪了三城�!�
謝嬤嬤壓低聲音:“你舅舅給夫人的信里說,朔北十萬大軍之所以潦倒大敗,險些全軍覆沒,是因為朝廷遲遲不給糧餉,鏖戰(zhàn)之時,朔北軍斷糧十幾日,餓得每日只能飲水飽腹,這行軍打仗不讓人吃飽,哪里來的力氣奮戰(zhàn)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