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驚喜”
中午十二點，寧檀的鬧鐘又響了。
她伸手按掉，把臉深深埋進枕頭里。
不想去……
手機屏幕亮起，是沈恪之第十條未讀消息：【八點，發(fā)布會現(xiàn)場見】后面跟著個笑臉表情。
她盯著那個表情看了很久，上面是他的語音。
“檀檀，你要是不來”話筒那頭的背景音是嘈雜的記者提問聲，“我可能會說漏嘴哦�！�
“夫人，車備好了。”管家在門外輕聲提醒。
鏡子前，她機械地往臉上拍著遮瑕膏。粉底一層層蓋上去，卻遮不住眼底的烏青。
實際上這場發(fā)布會和她無關(guān)，本就是沈恪之個人的澄清，卻偏要威脅她到現(xiàn)場。
車子剛停穩(wěn)在地下停車場，她就被刺眼的閃光燈晃得睜不開眼。
記者們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
“寧小姐！請問你和沈恪之是什么關(guān)系？”
“有傳言說你們已經(jīng)秘密交往半年了，是真的嗎？”
“能說說你是否腳踏兩條船嗎？熱搜突然下了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每個問題都像刀子般扎來，紀(jì)珩安排的三個保鏢在人潮中艱難地開出一條路，卻擋不住四面八方伸來的話筒。
她本來還嫌紀(jì)珩給她安排保鏢太夸張了，看來是她低估了沈恪之的影響力。
“讓一讓！請讓一讓！”保鏢的聲音淹沒在嘈雜中。
有人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能說說這張照片是怎么回事嗎？”平板上赫然是那張“密會照”，沈恪之的手正曖昧地搭在她腰上。
寧檀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另一批黑衣保鏢突然出現(xiàn)，強硬地隔開了記者。
“沈先生安排的。”為首的保鏢低聲道，不由分說地護著她往電梯走。
電梯門徹底關(guān)上，寧檀才敢大口喘氣。
她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慢慢平復(fù)。
推開休息室的門，意料之外的安靜撲面而來。
她剛要松口氣，突然聽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只毛色光亮的邊牧從沙發(fā)后探出頭來，耳朵機警地豎起。
“阿波羅？”她下意識喚道。
狗子立刻認(rèn)出了她，尾巴像螺旋槳似的搖了起來。它小跑過來，濕漉漉的鼻子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又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手心。
寧檀蹲下身，手指陷入它厚實的毛發(fā)里。
阿波羅身上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黑亮的眼睛里映出她疲憊的倒影。突然，它用腦袋頂了頂她的膝蓋，力道剛好讓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毯上。
寧檀輕呼一聲，卻忍不住笑了。阿波羅趁機把整個腦袋拱進她懷里，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的臉頰，癢得她直躲。
這一刻，所有的煩心事似乎都暫時遠(yuǎn)去了。她把臉埋在阿波羅溫暖的頸毛里，深深吸了口氣。
可卻沒維持多久，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下來。她猛地抬頭，沈恪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半蹲在她身旁，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你——”
沈恪之低笑，伸手輕輕把她的手指從狗毛間解救出來：“別緊張�！彼讣獾臏囟纫挥|即離，“我又不會吃了你�！�
“沈老師，發(fā)布會要開始了�！彼桃饫_距離，“我們還是保持專業(yè)關(guān)系比較好。”
沈恪之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順手整了整西裝袖口：“專業(yè)關(guān)系？”他忽然向前一步，逼得她后背抵上化妝臺，“我們真的只有這么淺的關(guān)系嗎？”
阿波羅突然站起來，警惕地?fù)踉趦扇酥g。寧檀趁機往旁邊挪了半步：“誰知道你想干什么？熱搜的事明明是你”
“給我個機會吧，檀檀。”沈恪之的聲音突然放軟，手指輕輕拂過她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就一頓飯的時間�！�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助理的聲音傳來：“沈老師，五分鐘后開場�！�
沈恪之后退一步，又恢復(fù)了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考慮一下？”他彎腰拍了拍阿波羅的腦袋，“我們阿波羅也很想你�！�
寧檀看著這一人一狗如出一轍的期待眼神，突然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了。
“你……我們不熟吧�！彼K于擠出一句話，“沈老師為什么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沈恪之低笑了一聲，笑聲從喉間溢出，帶著幾分戲謔和寵溺。
他低頭，突然輕輕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珍貴的瓷器。
“聽不懂沒關(guān)系，”他低聲說，嗓音里藏著幾分意味深長，“我給你準(zhǔn)備了個…”
“沈老師！”助理急匆匆推門而入，“該上場了！”
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寧檀如夢初醒般后退兩步，后背撞上了化妝鏡。
沈恪之遺憾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時又恢復(fù)了那副矜貴疏離的模樣。他整了整西裝領(lǐng)口，朝她伸出手：“走吧，我的女主角。”
寧檀猶豫著沒動。阿波羅突然從旁邊擠過來，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催促。
會場里的喧囂透過門縫傳來，閃光燈的白光在走廊里明明滅滅。寧檀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站在舞臺側(cè)邊，她看著沈恪之從容不迫地走向聚光燈下。方才還溫柔似水的男人，此刻又變回了那個高不可攀的頂流。臺下記者的提問如潮水般涌來：
“請問您和寧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
“那張深夜密會照是真的嗎？”
就在這時，沈恪之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關(guān)于最近的緋聞…”他修長的手指輕敲話筒，發(fā)出沉悶的回響，“我想澄清一下�！�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她突然有點不太好的預(yù)感。
“我和寧檀…”沈恪之的目光牢牢鎖住她，一字一頓，“確實在交往�！�
……？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腿像是生了根般釘在原地。
他在說什么？！
瘋了…全都瘋了…
全場瞬間炸了鍋。記者們瘋狂按下快門，閃光燈幾乎要將整個會場點燃。
“另外，”他頓了頓，聲音依舊沉穩(wěn)，卻帶著一種決然的味道，“我決定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