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是一夕長大（邱子橙篇）

    邱子橙窩在沙發(fā)里，對外喊著：「媽媽——家長會再十五分鐘就開始了�！�

    她沒有立即回應，這讓聽著媽媽談話聲不斷的邱子橙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噘著嘴，悶悶不樂。

    每次都這樣。

    余芳華從yan臺探出頭來，拉開手機距離，安撫道：「子橙，乖。媽媽講完這通電話就帶你去學校�！�

    算了。邱子橙扯著書包背帶，躍下沙發(fā)，走到她媽媽面前告知：「我先去報到，你看什麼時候有空就來。記得，我是四年三班的�！�

    余芳華每每這種時候，都會一驚。不知是不是他們工作忙碌的關系，兒子似乎在以一種她想像不到的速度迅速成長。她猶豫過後回應：「好，那你走去學校路上一定要小心�！�

    「嗯，放心�！�

    國小年紀的邱子橙隱約了解了大人的世界。每天都要奔東奔西的，賺錢，照顧許多人，也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

    所以，他若可以照顧好自己，那就好了。

    這次家長會，老師要說什麼他也大致知道。前陣子，班導師就將他喊過去，語重心長地勸：「子橙，你很聰明，也有很多朋友，所以更要帶好榜樣呀。你看，你上課寫補習班的作業(yè)，同學都學你，那怎麼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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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不是老師第一次和他說這個問題了，但邱子橙依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老師，我上課寫補習班作業(yè)是因為課本的練習我之前就全部寫完了，大家寫題目的時候我沒事做，才把它拿出來的。然後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要做榜樣，大家都是一樣四年級，當好朋友就好了啊，我不想當榜樣�！�

    「」這孩子真不好教。老師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下禮拜家長會請你家長一定要參加�！�

    他也想讓他們參加啊。邱子橙踢著路邊的碎石，很是郁悶。不知道媽媽會不會來？

    等到余芳華終於趕到家長會現場，恰好已到了交流階段。老師一看到她就直直走來打招呼，「子橙媽媽吧？我想和您討論一下子橙的狀況�！�

    一會過後，余芳華牽著邱子橙的手，漫步回家。正中午的yan臺是熱烈而恣意的，校園大樹的余蔭下，她內心復雜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小男孩。

    「子橙，老師說你對他不禮貌喔�！�

    邱子橙撇撇嘴，「我沒有�！�

    余芳華知道，她這個兒子，若是和他y碰y，效果極差，於是她換了一種g0u通方式：「我聽了老師說的情況。雖然你課本練習都寫完了，但補習班作業(yè)，你寫了其他同學就也會想寫，老師只讓你寫的話，就會不公平，這樣你可以t諒老師嗎？」

    邱子橙知道反正他總要屈服的，不然到時候爸媽又會被老師打擾。他真心提問：「那以後我上課那段時間就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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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問題。余芳華努力想解決辦法：「不然你等座位旁的同學寫完跟他們對答案吧。如果有不一樣，看誰要教誰�！�

    「好吧。」

    這時，一個綁著雙馬尾，穿粉se洋裝的小nv孩奔到他們面前，甜甜喊道：「邱子橙再見！子橙媽媽再見！」

    邱子橙淡淡地應：「再見�！�

    余芳華見此情況立刻了然，笑容滿面，「再見，漂亮的妹妹�！�

    她看著碰碰跳跳離去的小nv孩背影，不禁八卦起來�！笟G，兒子。這個小nv孩是不是喜歡你？」

    「……」邱子橙想，他媽媽每次對這種事情都格外敏銳。他不想回，於是說：「你還是說老師的事吧。」

    「那個我們回家再說。」轉移話題這一招，小孩可玩不過大人。她再問一次：「說，她是不是喜歡你？」

    「沒」下意識想否認的邱子橙，猶豫過後改口：「好像是吧�！�

    余芳華瞬間充滿興趣，追問：「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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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細回想，說：「她有跟我說，好像是因為上次牛n的事情�！�

    「什麼牛n？」

    「就是上次班上的男生偷喝了她的牛n，因為知道她很討厭喝別人喝過的東西，故意欺負她。我有去阻止他們，但已經來不及了�！�

    余芳華對這種事情一聽就來氣，氣憤地問：「然後呢？」

    「老師已經罵那些人了，可是她還是一直哭，快上課了都還在哭，但我牛n也已經喝過了。所以我就從書包找了一包餅乾給她，她就不哭了�！�

    余芳華訝異地看向他，「兒子……」她覺得內心的暖意都快溢了出來，上前r0un1e他的臉頰，「你真是個好孩子！」

    「欸，g麼��？」他媽媽有時候根本b他還像個小孩。

    余芳華閃著亮晶晶的眼睛，追問：「那你喜歡她嗎？」

    邱子橙沒有停頓，鄭重回應：「我們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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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成熟的應對方式。余芳華笑道：「那你以後如果有喜歡的nv孩子要告訴我喔！」

    「不要�！�

    「拜托嘛�！�

    「不要。」

    多年過去，男孩已漸漸長大。背上了更厚重的書包，套上了代表青春的制服襯衫，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煩惱。

    高二的一天晚上，邱子橙在書桌前苦惱地來回寫著同一個名字。

    「ㄕㄣvㄓvㄒㄧ……？應該是這個沈，但是哪個ㄓv？哪個ㄒㄧ啊？」他皺起眉，光聽司儀喊，根本就不可能會知道。

    門被敲二下後迅速推開，「兒子！」

    邱子橙一把掩起剛剛寫的東西，警惕著問：「g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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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芳華裝作什麼沒看見。青春期嘛，本就會有自己的秘密。她笑道：「我們等一下訂了餐廳，你東西收一收，要出門了�！�

    「喔�！�

    碰地一聲。邱子橙看著闔上的門，忽然想起許多年前他和媽媽的對話。

    「你以後如果有喜歡的nv孩子要告訴我喔！」媽媽清亮的嗓音蕩在他耳邊。

    邱子橙面回書桌前，看著紙上的名字，沉思。

    他自言自語：「媽媽……我可能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