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心病
蕭璟話落,春娘心下驚疑,掃了眼房門的方向。
那姑娘瞧著柔柔弱弱,應(yīng)當是個好性子的主兒,又遇上太子殿下這樣出身的權(quán)貴,怎么還會不乖順不情愿呢,真是奇了怪了。
春娘正不解,突地想起最近的傳聞,說是殿下東宮的那寵姬,乃是在江南揚州地界強占的人妻,當即明白了過來。
那有夫君,有孩子的女人,自然是一心惦記著自個兒的夫君和孩子的。
殿下就是再好,她眼里,心里,怕也都是前頭的人。
春娘久未回話,蕭璟眉心微擰,視線低寒地掃向她,話音滿帶威壓道:“孤的話,聽明白了嗎?”
話里隱有不悅。
春娘忙低首應(yīng)下道:“奴家明白�!�
屋內(nèi)的云喬半伏在地上,額頭都是冷汗。
她腿有舊傷,那日疾奔去闖議事廳,已是傷了一次,后來磚石地上受寒,更是讓腿里骨頭縫生疼。
方才蕭璟一路拽著她,也扯得她雙腿疼得厲害。
云喬一直沒吭聲,此時疼得緊咬下唇,將唇瓣都咬得泛白。
模樣很是可憐孱弱。
春娘聽了蕭璟的吩咐后,推門入內(nèi),伸手拖起倒在地上的云喬。
云喬膝蓋生疼,幾乎無法站立,身子搖搖欲墜,眼瞧著就又要摔下去。
春娘見狀,硬著將她拽著,把人拖出了門檻。
云喬腿腳疼得厲害,沒忍住掉了滴眼淚,悶哼了聲,強咬著下唇,才沒喊出疼來。
蕭璟聽到了她強忍著的痛哼,側(cè)眸看了眼她蒼白的臉。
微有些心軟猶豫。
“云喬……”
他伸手握著他手腕,低聲喚了聲。
云喬咬唇拂落他的手,連應(yīng)他一句都不曾。
蕭璟臉色實在難看,沒再伸手拉她。
眼瞧著身子纖弱的女人被拽著出去。
云喬唇色的蒼白,燈影把她頰邊剛落的淚珠映得清晰。
蕭璟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抿唇提醒管事道:
“手段可以用,但稍稍顧忌些,不能真?zhèn)巳�,我要的是一具聽話漂亮,可供賞玩的瓷瓶,瞧不得她身上有裂痕�!�
春娘聞言頓了頓步,點頭頷首應(yīng)下。
云喬面色卻更白。
聽話漂亮,可供賞玩。
容不得有裂痕。
她的容貌,她的身子,于他而已有可賞玩的用處,所以他不讓她死。
是這樣嗎。
云喬始終未曾同他說一句話,低垂眼簾,也不肯看他。
那管事的春娘拽著云喬身子往外走時,心里更覺蕭璟今日的吩咐著實不好辦。
這花樓里的手段,折磨那些子不情愿的花娘,左不過就是動手責打。
畢竟人是肉體凡胎,又不是石頭鐵器做的,哪里受得住皮肉之苦。
可方才蕭璟的意思,卻是不許旁人對這姑娘動手的。
這不動手可就難辦了。
春娘拖著云喬離開,猶豫再三,先將云喬帶去了自己房間。
云喬被她拖拽著進去,實在疼得難忍,咬牙掙開了她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膝蓋,才沒讓自己有跌倒在地。
春娘冷不丁被她拂開,人沒站穩(wěn)撞在了門框上,磕下了后腰。
云喬力道本就不大,此刻膝蓋生疼,更是使不上多少氣力。
這一下倒不至于傷到春娘。
云喬這一推,正好被屋子里頭坐著等她的花娘瞧見。
那花娘掩唇撲哧一笑道:“喲,我還當嬤嬤在咱們這地界說一不二呢,怎么卻還有被人推到一旁的時候。”
春娘面子掛不住,剜了一眼那花娘,便沖著云喬冷哼了聲。
“姑娘在我跟前鬧什么性子,有本事,方才在貴人面前哭鬧啊,都被送來這地界調(diào)教了,您還當您是什么金貴的主子不成�!�
云喬膝蓋疼得鉆心,
房里坐的著那花娘,笑彎了眼,打量著她人道:“喲,生得倒是好看,扔在這里,怕是頭一兩夜,得一二十個客人點呢�!�
云喬聽了這話,嚇得渾身發(fā)顫,手指尖都麻顫得厲害。
而那春娘聽了花娘的話后哼了聲,又想到蕭璟的吩咐,只覺作難。
這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那些下作極了的法子,損了這姑娘身子,或是讓旁人瞧了這姑娘的皮肉,殿下那性子,怕是能將官妓坊的樓頂給掀了。
何況殿下說了,不許傷了她。
可不用這些骯臟的手段,要怎么讓她聽話呢?
嬤嬤如此想著,愁得嘆氣,掃了艱難站立的云喬一眼,走到前頭軟榻上坐著,煩躁的同屋里花娘壓低了聲音訴苦道:
“這姑娘不是送來咱們妓坊接客的,而是貴人那邊讓我想法子調(diào)教調(diào)教,好讓這姑娘乖乖聽話,心甘情愿地伺候貴人。既是貴人房里的人,責打羞辱這樣的手段,是萬萬用不得的�!�
這房里的花娘聞言愣了下,納悶地問:“貴人?哪位貴人,手竟能伸到官妓坊里,吩咐嬤嬤你辦事�!�
春娘聞言指了指東方,小聲在花娘耳邊道:“東宮那位。”
東宮?竟是太子殿下?
那花娘聞言,不解地打量著云喬,心道,這姑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伺候太子殿下的機會,竟還不情不愿的,莫不是裝模作樣,存心勾著殿下?
花娘如此想著,也把疑問問了出來。
管事春娘聽到搖了搖頭,卻道:“我瞧不是,似是真不愿意。她啊,原是那私鹽案抄家的揚州知府沈家的少夫人,從前嫁過人,還生過孩子,說不準,惦記著前頭的家呢。”
花娘聽罷大驚,起身走到云喬跟前,細細端詳云喬,
轉(zhuǎn)頭對著管事的春娘道:“原是心病啊,春娘,既然不能責打,可樓里旁的手段也不少啊,我這倒是有個法子,保管能讓這姑娘乖乖聽話�!�
春娘聞言忙追問:“是何法子,你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