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生個(gè)孩子

    不知多久時(shí)候過去，終于熬到云歇雨住。

    云喬伏在榻上，背脊單薄孱憐。

    蕭璟挨著她，氣息濃重，

    輕咬著她脖頸的肉，啞聲道：

    “云喬，給我生個(gè)孩子罷�！�

    欲望，情迷，懷中軟玉溫香，

    讓他在喘息聲中，忘了理智，下意識(shí)輕喃耳語，說出了他心里想了好久的念頭。

    可身下的女娘卻渾身顫栗。

    “你做夢！”她雙手緊攥，渾身顫抖。

    眼尾淌出淚珠。

    蕭璟目光從欲念中恢復(fù)幾分清醒，身上重又有了冷意。

    他撫了撫云喬眉眼，指腹觸到濕意。

    最終，咬著她耳垂，把她軟肉咬出血痕來，才啞聲道：“由不得你�！�

    天邊明月灑在殿內(nèi)爐火旁，被火苗吞噬，蕭璟那副生就溫雅的面容，在爐火月光映襯下，半明半暗。

    ……

    云歇雨住緩了一會(huì)兒后，他抱著人去凈房沐浴，收拾妥當(dāng)完畢，把人放在床榻內(nèi)，理了理自己衣衫，抬步出了云喬寢殿。

    殿外，伺候云喬的宮人嬤嬤，乃至于那本該休假的陳晉，都跪在石階下。

    “她意識(shí)混沌之事，嬤嬤此前未曾察覺嗎？”

    嬤嬤愣了下，略思量了番，才道：“姑娘只是偶爾夢囈般同奴婢說江南的事，奴婢以為，姑娘是想念故土，不愿留在東宮，旁的，倒沒察覺出什么異樣。”

    在云喬沒有看到蕭璟前，她的意識(shí)不過昏沉而已，并未有什么混亂。

    可是在今日看到蕭璟的那刻，她腦海里潛意識(shí)下的本能。

    讓她無意識(shí)中，把記憶混亂的前置。

    暫且讓她短暫的，忘了后來折磨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愛恨兩難。

    只記得揚(yáng)州城里的美好。

    蕭璟聽著嬤嬤答話，沉眸思慮幾瞬，抿唇道：“明一早讓劉先生過來請脈，查查她用的安神香可有什么問題�！�

    他話落，看向殿門處。

    揉了下眉心又道：“嬤嬤，盯著她，不許她行避子之事。打今起兒，日后孤來此時(shí)，煎一副助孕的湯藥讓她喝�！�

    嬤嬤點(diǎn)頭應(yīng)下，心里既喜又憂。

    喜的是，蕭璟鐵了心要云喬誕下皇嗣，屆時(shí)若生下東宮長子，來日蕭璟登基，自己伺候的事是皇長子的生母，前程自是極好。

    憂的是，那云姑娘性子倔強(qiáng)，女兒死在東宮之人手上，若要她肯給殿下生育子嗣，只怕還有的是棘手難辦。

    蕭璟離開此地往正殿去，嬤嬤讓宮人煎了服助孕養(yǎng)身的湯藥，端進(jìn)了殿內(nèi)。

    “姑娘，喝藥了�！�

    說著，繞開地上砸碎的玉枕和步搖碎片，撩開帷帳，把湯藥送到云喬枕邊。

    玉枕碎了一地，此時(shí)云喬枕的，是蕭璟走前在殿內(nèi)尋的軟枕。

    她面色泛白，頭發(fā)散在枕上。

    洗凈的身子裹在被衾里，卻讓她覺得無比臟臟。

    湯藥碗送到跟前，或許是苦藥味的刺激，又或許是內(nèi)心深處的排斥。

    云喬猛地起身，伏在榻邊，一陣干嘔。

    “哎呦，這是怎么了，姑娘可別嚇?gòu)邒�。�?br />
    那嬤嬤臉色一慌，忙拍著云喬背脊給她順氣，又讓人端了茶盞來，喂云喬喝了幾口清茶。

    總算是安撫住后，才又把湯藥送到跟前。

    “殿下交代過了，姑娘且忍一忍，撐著把這碗藥喝了吧�！�

    云喬面色泛白，看向那藥碗。

    “什么藥？”她白著臉問。

    嬤嬤頭皮發(fā)麻，到底還是如實(shí)說了。

    “養(yǎng)身子的藥�！彪m未蒙騙云喬，卻也沒把話說全。

    云喬垂眸，喉間微滾，啟唇道：“嬤嬤，你給我送一碗避子湯好不好？”

    看蕭璟如今的態(tài)度，云喬也不難猜出，當(dāng)初還在揚(yáng)州時(shí)，他給她的所謂長久避子的絕子湯，不過是個(gè)幌子罷了。

    她不想給他生孩子，也不能給他生。

    所以她要一碗避子湯。

    可今時(shí)今日，不是在揚(yáng)州城了。

    揚(yáng)州時(shí)，她要得到，是蕭璟肯讓嬤嬤給。

    可如今，蕭璟鐵了心要她生個(gè)孩子，嬤嬤哪敢私自給她湯藥。

    聽了云喬的話，嚇得撲通跪地，連聲叩首。

    “姑娘饒了老奴，老奴哪敢給您送那避子湯藥，被殿下知道，老奴小命不保。求姑娘把藥喝了吧，您不喝藥，主子那邊怪罪下來，老奴哪里擔(dān)得住，求姑娘看著老奴盡心侍奉你的份上，幫一幫老奴罷�！�

    嬤嬤年紀(jì)本就大，滿頭白發(fā)跪在下頭，一個(gè)勁兒地磕頭，一個(gè)勁兒求云喬。

    那額上，都砸出了血色。

    云喬緊緊攥著被衾，掌心攥的發(fā)紫，

    終于，還是拿起那碗藥，一飲而盡。

    砰，藥碗摔在案幾上，搖晃不止。

    云喬閉眸側(cè)身，捂著嘴巴，眉心緊蹙。

    啞聲道：“給你主子復(fù)命去罷。”

    嬤嬤捧著托盤，連聲謝恩。

    “多謝姑娘體恤多謝姑娘體恤。”

    云喬目光空洞看著頭頂?shù)尼���，沒有動(dòng)靜，也沒有聲響。

    嬤嬤見狀心里也覺可憐，溫聲勸她：

    “姑娘想開些，女子生在世上，嫁人生子，哪樁不是必然要做的。

    殿下縱有千般不是，總是真心喜歡姑娘，也愿意疼愛姑娘的。

    若非真心喜歡疼愛，怎么會(huì)想讓姑娘生下個(gè)子嗣？

    您瞧這東宮里，如今只您一個(gè)受寵的，日后誕下的子嗣，也是殿下的長子，萬千富貴榮華享用不盡，如此，不好嗎？

    你想開些，日子總要過的，人總要往前看的。

    殿下盼著您生育子嗣，何嘗不是在為姑娘您考慮�！�

    嬤嬤說的話不假，蕭璟縱然想要借一個(gè)孩子留住她，讓她不再沉溺過去，卻也更有想讓云喬母憑子貴的意思。

    若是生下長子，且還是他登基前的獨(dú)子，待得日后，便是云喬身份再低微，總也有理由給她個(gè)不低的位份。

    此番作為，在嬤嬤眼里，蕭璟當(dāng)然是處處在為云喬考慮。

    可在云喬心里，他所有的為她考慮，卻都沒有在乎過她情愿與否。

    她猛地閉上眼簾，想起那個(gè)，曾經(jīng)同她說，她是有血有肉之人而非泥人木偶的郎君。

    此時(shí)此刻，

    她不知道，哪個(gè)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