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馬車上雖是顛簸，但賀葭和賀曲兩人坐在身側(cè)，過度緊貼的距離讓賀雁并未察覺到不平的苦痛。賀曲握著賀雁的手，逗引著賀雁說話，賀葭卻是一語未發(fā)。
＂二哥，我們?nèi)ツ睦锬�？＂賀雁問，雙臂環(huán)上了賀曲的肩膀，賀雁近來似乎總是渴望人的溫度，總是想與別人摟摟抱抱一般，屬實(shí)是纏人了一些，他撒嬌似的掛在賀曲的脖頸上，偏頭一下一下地親吻賀曲的臉頰。而賀曲樂意縱容賀雁這樣的小性子。
＂啊呀。＂賀曲寵溺地笑，輕輕地拍著賀雁的后背。賀葭一語不發(fā)，掀開簾子看往窗外，＂你看。＂賀曲輕輕掐著賀雁的下巴將他的頭轉(zhuǎn)向窗外，＂我們送你去高大人那兒。你看，高大人就等在那里。＂
高儀一行人就等在府邸外頭，這確實(shí)是多禮了。但賀葭與賀曲在急召下已經(jīng)沒有了可以與對方敘舊的余裕。賀葭冷哼一聲。賀雁的手指卻緊緊抓住了賀曲的衣袖，＂二哥，二哥又要拋下我了嗎？＂他淚水漣漣。
賀曲不禁笑了出來，＂這可真是無稽之談。＂賀曲的指腹慢慢地揩去賀雁眼角的淚水，＂為什么不求求大哥呢阿雁？或許大哥會回心轉(zhuǎn)意。＂賀曲惡意地開口。
賀葭冷冷地看過來，賀曲悶悶地笑了，鼻尖在賀雁的頸旁摩挲，＂好可惜啊阿雁。大哥心意已決。＂
但這番話似乎給了賀雁某些不應(yīng)當(dāng)產(chǎn)生的信心，賀雁小心地扯著賀葭的衣袖，＂大哥會要我嗎？＂
賀曲的嘴角大大地咧開。這真是有意思極了。情蠱多好啊，中了它的人神志不清，而失去它的人則心智宛如幼童一般。從頭到尾下蠱人都心思惡極，片刻情分都不留，從下蠱的那刻起，下蠱人便不想要讓中蠱者好過。
賀葭的眼神冰冷。但這份寒涼似乎并未完全打破賀雁的膽怯，賀雁身體前傾，腰被賀曲摟在臂中，他就維持著這樣一個(gè)似乎要傾倒的姿勢一般，探過頭去親吻賀葭的嘴唇，柔軟的臀肉抵在了賀曲的下腹。賀曲笑了一下，手指隔著衣物撫摸賀雁下身那個(gè)微微突出的肉穴，賀雁的腰部震顫，賀曲俯身親吻賀雁的后頸，手指卻連帶著衣物，直直地捅入了肥厚的小穴中。
＂嗚……＂賀雁的口水控制不住地滴落，他眼神迷離，雙手攥拳抵在了賀葭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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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弟就這樣送出去，大哥竟然沒有半分舍不得，可真是好心狠呢。＂賀曲笑吟吟地說。
賀葭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扯過賀雁的頭發(fā)，唇舌蠻橫地侵入對方的口中。將賀雁的身軀拉入懷中的舉動讓賀雁身體失衡，臀部高高地翹起，賀曲順勢剝?nèi)チ速R雁的褲子，硬起的陰莖從容地插入了濕濡的肉穴中。
在這場荒誕的情事愈演愈烈的時(shí)刻，高儀一等人就候在馬車外頭。高儀面上笑意不減，清寒的面色卻已經(jīng)陰沉。
＂高大人，可要好好照顧阿雁。＂許久過后，馬車中才傳出慵懶的聲音，車簾拉起，一只修長的手將賀雁推了出來，賀雁衣衫凌亂，步伐不穩(wěn)，堪堪摔倒，清寒迎上前將人抱到了自己懷中。
＂自然。＂高儀從容回答，＂兩位一路順風(fēng)。＂
清寒收緊了攥在賀雁肩上的手，賀雁低低地喘息著，身體小幅度地顫動，而那雙戰(zhàn)栗不止的雙腿間分明流淌下了渾濁的液體。＂大人，我可否帶著主子去沐浴？＂清寒陰沉地開口。
＂請便。這一場戲看的大家也都乏了不是。＂高儀笑了一下，＂小孩子似的把戲。＂
清寒脫下外袍將賀雁裹住，將人打橫抱在了自己懷中，賀雁在他懷中像是發(fā)燒一樣地顫抖著，高儀為賀雁安排的住處在僻靜處，遠(yuǎn)人耳目，而這數(shù)月間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是讓清寒自顧不暇。
邵研的行蹤似是被人探查到了，但對方如今已經(jīng)成為魔教的一分子，更有甚者傳聞邵家人如今正和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合力，若是庾枳旨在復(fù)仇，但腥風(fēng)血雨自是不可阻擋。
但在這種種之外，還是高儀輕描淡寫的一句回答，＂阿雁已經(jīng)被他的大哥二哥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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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莊起火那日，清寒親眼目睹，下人走水了么？或許。但賀雁并不許任何人救火，少年人的賀雁站在莊外，眼看著火苗吞沒了一切，清寒震悚地望著賀雁，耳邊是房梁燒焦垮塌后的嘎吱聲，說來荒誕，清寒竟然覺得這幾乎像是蟬鳴。
賀雁站在火光中，癡迷地看著大火吞沒了賀家莊。他似乎才注意到身旁的清寒，才轉(zhuǎn)過頭來，賀雁大笑起來，＂清寒，過來。多好看。＂
在似乎要吞沒一切的大火中，在縣衙匆忙趕來的救火隊(duì)伍中，賀雁對他說，，清寒。我們重新開始。，
誰都知道被賀家莊買去的孩子，從沒有好下場。清寒惶然無知，而管家已經(jīng)單刀直入，＂你想服侍老爺少爺們，還是想習(xí)武？＂
為數(shù)眾多的男孩女孩們，都這樣被人詢問。后來清寒才知道，大部分人在回答的那刻就已經(jīng)被轉(zhuǎn)賣到了勾欄中。而清寒猶記得滿腦肥腸的男人看他時(shí)那種黏膩糾纏的眼神。對清寒來說，這個(gè)問題從來都不是一個(gè)抉擇。
教習(xí)他們時(shí)，用的是尖利的刀劍，時(shí)常有伙伴被削去手腳，而他們被帶走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清寒不是最出彩的，但他足夠謹(jǐn)慎小心，任何一根手指的失去都是萬劫不復(fù)。
在五年后，管家對清寒說，，你去服侍三少爺吧。，
清寒矗立原地，，我并未選擇服侍老爺少爺們。，
，你也無需服侍，你是三少爺?shù)陌敌l(wèi)。，
暗衛(wèi)便是要隱于陰影中，清寒白日里監(jiān)督著少爺，等到少爺睡下后再去教習(xí)師傅那里，一日里的睡眠時(shí)間被壓縮的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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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爺?shù)纳顦O為單調(diào)，去夫子那里，看書，少數(shù)幾次節(jié)日燈會他看起來也并不特別興高采烈。這樣的生活稱得上枯燥無味。
一日清寒困極，待在梁上不由闔上了眼睛。就在這時(shí)他聽到了一聲笑聲。
＂我發(fā)現(xiàn)你了！你在屏風(fēng)上方的梁上是不是？＂
清寒因驚嚇睜開眼睛，而他直直地看到了賀雁，賀雁抬頭笑嘻嘻地看著他，＂你是我的暗衛(wèi)嗎？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
清寒啞口無言。他猶記得教習(xí)師傅的教誨，暗衛(wèi)便是不能讓人察覺的，如今賀雁覺察到了他，這是否是他的失職？
＂我都看見你了，你還不下來嗎？＂
清寒抿唇，沉默地跳了下來。＂主子。＂他嘶啞地開口。不知對方打算如何處置他。
＂人家說我沉默寡言，但你看起來比我更加沉默寡言呢。你叫什么？＂
于是清寒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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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色將明的時(shí)候，清寒疲憊地從教習(xí)師傅那里回來，他照例應(yīng)該在檐下歇息一會兒，即使在睡夢中也不該放棄自己的驚醒。但是門吱呀一聲開了，清寒第一時(shí)間注意到的是一雙赤足，＂你就在外頭歇息嗎？進(jìn)來吧。＂
這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或許是疲憊讓他的頭腦變得遲緩，清寒任由賀雁拉著他的手，賀雁將清寒帶到了自己的床上，兩人面對面躺著，在被褥的包裹下清寒更加啞然，他說不出一句話，只感覺到溫暖，清寒的手不由得握緊。賀雁彎著嘴角笑，目光灼灼，＂你就像我的兄弟一樣呢。＂
清寒的腳在被子下觸碰到了賀雁的足尖，他慌張地挪開，但賀雁的小腿卻纏了上來，這個(gè)比他還矮一些的少年手掌包裹住了清寒攥成拳的手，＂我想要離開這里，到時(shí)候你和我一起好嗎？＂
清寒以為他們一直都會這樣親昵，直到賀雁后來對他閉門不納。
在清寒不知道的時(shí)候，分明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但一切又像是捕風(fēng)捉影，直到清寒被排斥的越來越遠(yuǎn)，賀雁愈發(fā)沉默寡言，而大少爺和二少爺?shù)拇嬖诓蝗葜靡傻仵r明地侵占，然后就是這一把火，賀家莊付之一炬。
重新開始。已經(jīng)化成了灰的，如何能重新開始。
清寒嘴唇蠕動，究竟未發(fā)一言。
他注視著賀雁，不知是否是他的錯(cuò)覺，賀雁的影子搖晃，看起來似乎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