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老皇帝求神問道,沉迷于方士之術,宮中留存下來的丹藥不少,裝在瓶瓶罐罐中,阿逸一開始不明所以,后來卻漸漸沉迷于這種玩鬧似的游戲。他將朱紅色的的丹藥含在口中,捏住了賀雁的下巴便將丸藥渡到賀雁口中,丹藥在他的口中微微融化,帶來了戰(zhàn)栗似的熱度,阿逸感到頸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賀雁喉結微微滾動,便將丸藥吞咽了下去。
阿逸手掌撐著側腦,賀雁笑著看過來,但面頰卻隱約泛起了潮紅,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帶出了暗紅色的顏色,"阿逸,我好熱。"賀雁沙啞地開口,舌尖舔了舔唇角。
阿逸也感到了同樣的熱度,但丹藥只是在他的口中溶了一星半點便是如此,可想賀雁此時此刻是何等滋味。兩人渾身光裸,偌大的宮殿中只有他們兩人,阿逸將賀雁摟在懷里,對方的心跳如擂,撲通撲通地緊貼著他的肉體跳動,如此鮮紅,阿逸的舌頭舔過賀雁的頸側,隱約間他似乎能感到賀雁的血液正在皮膚下奔騰,賀雁抓住阿逸的頭發(fā)呻吟起來。
阿逸的親吻一路向下,舌尖在嫣紅的乳尖上卷起,鼻尖壓著綿軟的胸脯時輕蹭,阿逸的額上覆著一層薄汗,賀雁此刻扭動著腰胯,濕淋的下體抵著阿逸已經(jīng)硬起的陽物磨蹭,對上視線時賀雁困惑地笑,眼神似乎是茫然,出口的話卻隱約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茫然,"阿逸,我好熱。"
雖說處在空曠的宮殿中,但阿逸心中卻陡然生出了一種在山野林間似的感觸。周遭什么人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而他們身上未著片縷。陰莖圓潤的前端抵著肥厚的肉唇磨蹭,阿逸挺腰摩挲,賀雁低頭,嘴唇顫抖著去吻阿逸的耳垂,阿逸悶哼,手抓著賀雁的腰,帶動著對方的身體向下,賀雁的膝蓋跪到了床榻之上,他昂起頭,而下身被怒張的陽物貫穿至最深處。
阿逸迫切地吻著賀雁的下顎,舌尖卷著喉頭突出的喉結,賀雁擺動著腰胯,在阿逸的下腹部磨蹭,緊熱的內壁絞緊了陽物,肉柱上青筋的跳動傳至肉穴,賀雁低低地喘息,胳膊搭在阿逸的肩上。阿逸咬了一口賀雁的肩膀,"少爺,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微涼的指尖觸碰著賀雁的乳首,輕輕地按壓,賀雁弓腰,他知道無論如何阿逸送出的禮物,都不會是他真心想要的那個,"是什么呢?"賀雁瞇著眼笑。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阿逸仰著頭,輕輕地咬了賀雁的下巴一口。
賀雁也同阿逸在宮殿中玩過捉迷藏似的孩童似的游戲,阿逸似乎特別熱衷讓他一絲不掛,說來荒謬,當阿逸蒙著眼睛尋找他的時候,賀雁的目光落到燭臺上,他真心實意地思索,若是他就此將阿逸砸死,他能否逃出去。但這樣荒誕的想法還未實行便能讓人預見結局。
"父王渴望長生,方士們卻給他獻上了這般的房事媚藥。真是滑稽。"阿逸的舌尖在口中卷著圓潤的藥物,捏著賀雁的下巴又喂給了他一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暖融融的……"賀雁呢喃,手不禁撫摸著自己的肚腹,熱度蔓延至全身,心臟似乎在火里跳動般,"好暖和啊……"與陰冷的莊園截然相反,與孤寂的黑夜格格不入,火烤般的溫暖,暖和的讓人足以忘記孤單,忘掉獨自一人。賀雁有些怔愣,未察間淚水先自眼角淌落了下來。阿逸吮吻賀雁的眼角,將細密的吻印在賀雁的眼皮上。阿逸深埋在賀雁的體內,但他畢竟抽了出來。"皇后在等我。她想要一個孩子。"阿逸低聲說。
他已經(jīng)和柳家結親,而柳家是岌岌可危的外戚,他的地位不穩(wěn),詔書構成之日僅有內廷見證,他如今勉強坐在這個位上,真要說來也只能感謝先王將諸位皇子有勢力的母家都鏟除了干凈,大臣們樂意見到一個毫無根基的新皇即位,但要坐穩(wěn)這個位置,他必然要依靠世家才行,而柳家的橄欖枝伸出的恰是時候。
賀雁看來似乎并未理解阿逸所說,他茫然地看著阿逸笑,阿逸的唇邊溢出一聲嘆息,他撫摸賀雁的額角,賀雁的身上發(fā)紅,覆著一層薄汗的模樣亮閃閃一般,接近眩目。阿逸拉過錦被覆上賀雁的身軀。"好好休息。"
阿逸送了他一個項圈。純金打造。內里覆著柔軟的狐皮。賀雁抓在手里把玩,看累了就隨手扔到床角。
誰也不來看他,哪怕是來伺候他的人也都是啞巴一般,一語未發(fā)。老皇帝留下來的丹藥不少,阿逸動輒口舌渡喂給他,賀雁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到一起,那丸藥的滋味讓人眷戀,溫暖的想要讓人落淚一般,吃了后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稍微帶著些癢,就像被風吹在臉上似的。
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手指放在臉側微微抽動。但這時卻聽到了驚慌失措的勸阻聲,直到床幃被人用力地扯開那聲音才分明起來,"男人?"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賀雁懶洋洋地坐起,他一絲不掛,被子滑落至腰際,黑發(fā)披散在上身,赤裸的胸膛上有著分明的痕跡。驟然的光亮讓賀雁瞇著眼睛,他定睛打量對方,這一張帶著怒容的臉看起來格外相熟,"你和柳泠長得真像。"
那人冷哼一聲,"你也配提我大哥的名字?"
賀雁笑了一下,"再不配也提了。"賀雁往后靠到枕上,他屈起左腿,光滑的綢緞在腿間處下凹,柳沂面上怒意更盛,她厭惡對方這種輕蔑似的態(tài)度。"你要如何呢,將我殺了還是將我趕出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柳沂冷哼一聲。手一用力便甩下了床幃。一行人怒氣沖沖地走了,去時和來時一樣莫名,未免有些雷聲大雨點小。
身邊的宮女卻最不理解,"小姐,就這樣算了?"
"男人總比女人好。我只要有個孩子就好,誰管鄭翊藏著個什么?男人最好不過了,這個人又沒有家室,又無法產(chǎn)子,沒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會占了官位和權勢,既然他愿意占著鄭翊,那就再好不過。"柳沂冷哼,說到最后時聲音已經(jīng)壓低,"和大哥說一聲,這個人已經(jīng)不值得惦念了。"
賀雁成日待在宮中,眼瞧著身上的肉也漸漸長了出來,原本緊實的腹部也多了一層肉,一掐軟軟綿綿,阿逸心里好奇,又覺得可愛,由此更喜歡摟著賀雁,"少爺抱起來軟乎乎的。"
賀雁懶洋洋地躺著看話本,眼瞧著阿逸魔怔似的貼著他的肚子,纖薄的耳廓微涼地貼到了他的腹部,賀屈膝頂了阿逸一下,"正經(jīng)懷孕的柳小姐那里不去,在我這里聽什么?"
阿逸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著幾分讓賀雁震悚似的神態(tài),"少爺,若是你能懷孕就好了。"
阿逸抓著他的手腕,用上了些力道,賀雁若無其事地開口,"何必呢。我無處可去,也哪里都不去。"
阿逸靠過來,在賀雁的頰上吻了一下,"我去皇后那里了。晚些時候再過來少爺,等我。"
賀雁放下了話本,"好,我等你。"他對著阿逸笑。待阿逸走后賀雁盯著房梁,心中空蕩蕩的一片。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他想死。
但他畢竟膽小,自戕這樣的事對于他來說太過可怖。
誰來殺了他就好了。
賀雁轉過身,閉上了眼。
八月,馬肥草壯之時,邊關再遇侵擾。而雪上加霜的是,梁王起兵,劍鋒直指高儀,直言他妖言惑眾,又言先皇臨終時詔書有假,兵力集結。京中干燥又起了好幾場火,頓時人心惶惶,直言陛下皇位來路不正,如今這幾場大火便是征兆。
鄭翊雷厲風行,斬了謠言的開頭斷了流言,又命關隘處的益王為討賊將軍,大事未成便已經(jīng)瓜分了梁王的封國,邊關柳刺史兵力集結,卻意在固守,大半兵力已經(jīng)返回關內勤王。
在這樣的混亂中,宮中起火了。
未成的大火已經(jīng)起了好幾次,但前幾次都被及時撲滅了苗頭。而此刻在深夜中,大火再度燃起。宮中一片騷亂。燈盞落到地上粉碎,賀雁睜開了眼,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故人。
"好久不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庾枳正站在他的面前。
"大仇得報了嗎?"
庾枳沉默不語。他盯著賀雁,眼神接近可怖,乍看之下平靜,但在平靜的外表下已經(jīng)翻滾著狂風驟雨。一觸即發(fā)。
賀雁手撐著腦袋,手指劃過自己脖頸上的黃金項圈,"好看么?阿逸送我的。"
"我來帶你離開。"
"為什么?"
"手刃最后一個人時,我想到了你。"
"我好感動啊。你要帶我去哪里呢?"
庾枳沉默。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這火是你放的嗎?"賀雁笑了一下,"你又要去哪里呢?你有可以去的地方嗎?"
"我會找到我要去的地方的�,F(xiàn)在我要幫你離開。"
"幫我?真要幫我的話就幫我實現(xiàn)我的愿望吧。"賀雁笑了一下,"我想死。殺了我吧。我太膽怯了,自己做不來這件事。幫我個忙,殺了我。"
庾枳面上陰沉�;鹧嫒紵l(fā)出了帛帛的聲音,恰似布料被撕裂。"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被生下來。從開始我就是一個笑話。殺了我吧。"
火光的掩映中,賀雁顯得銳利,說來滑稽,乍看之下對方似乎是柔和了不少,溫吞的模樣,再不見那樣兇狠似的咬人似的狠厲,但庾枳此時此刻卻覺得對方從未這般尖利過,如同火焰一般灼人。
"你救了我一命。如果這是你的愿望的話。"
庾枳抽出了劍,劍光尖利地一閃,木制的梁柱在此刻坍塌。
賀雁閉上了眼,感到如釋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