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術(shù)
辛嵇舟的方向,與劉妤截然相反。
今天他又要回去一趟,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公路上,微敞開的車窗,一縷微風(fēng)輕柔地拂過,將他額前的發(fā)絲微微吹亂,他低頭把一次性口罩從臉上取下,接著把口罩平放在手心認(rèn)真仔細(xì)地將它對折、再對折,最后才扔進(jìn)車上的垃圾桶里。
視線投向窗外,高大的建筑迅速閃過,越往前開,高樓大廈的建筑則越來越少。
車速逐漸慢了下來,很快,車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
“少爺,到了”
辛嵇舟點(diǎn)點(diǎn)頭,手剛放上車把,正欲打開時,坐在前面的吳伯又道:“少爺,大小姐她很生氣。”他是知道今天大小姐要說什么事的,辛嵇舟肯定也知道,可每次在相處的過程中,總是會莫名其妙地以失敗告終,一次兩次的是因?yàn)樾愿駟栴},但次次如此作為大小姐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孩子,其中是誰在搞鬼,
自然而然,不言而喻。
他斟酌了幾分,為了這件事,語重心長道:“少爺三思而后行才是”
那是一座大宅院,朱紅色的大門莊嚴(yán)肅穆,高大厚實(shí)的圍墻一層又一層地堆迭環(huán)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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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阻隔著一切、守護(hù)著辛嵇舟十七年來的人生,
不透一絲光亮,不透一絲聲響。
穿過院門,一方精巧而雅致的天井躍然眼前,四周回廊迂回曲折。
廊柱上的彩繪稍有褪色,一女子躺在廊子的美人靠上呼呼大睡。
辛嵇舟只瞟了一眼,便徑直走過她。
“錯咯”一道聲音從身后悠悠響起,“再過去就是正廳了,你房間不是在左邊手�!�
“今晚不在這里住�!�
“那跟我去我家”她坐了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今晚姐姐帶你去瀟灑”
困死她了,她那個臭老爹一大早地就把她綁過來這個破地方,鳥不拉屎的地兒,死氣沉沉的一個人都沒有。哦,也不是沒有人,但也和死人差不多,一個兩個恭恭敬敬地哈腰點(diǎn)頭,
無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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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辛嵇舟毫不猶豫地就拒絕掉,這種機(jī)會他不會再給她第二次。
她翻了個白眼,“誘捕”失敗。
“噌”地起來,她走到辛嵇舟前面,一臉“恨鐵不成鋼”道:“你真進(jìn)去�。课铱�,那老太婆天天按著你去和那些女的見面干什么?”一想到辛嵇舟他家那個老太婆,她整個人雞皮疙瘩掉一身,
她天不怕地不怕地不怕,這么多年來是被這老太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她疑惑道:“不會是讓你相親聯(lián)姻吧?”
“那也不對啊你辛家要聯(lián)姻一堆人巴不得貼上來呢,怎么還需要那老太婆親自挑選?”
安分了一兩年,現(xiàn)在又來整花活了,從前幾個月開始就頻繁地讓小舟去和各個地方的富小姐們出席各種酒會,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越想她越急躁:媽的,又是只有老娘一個人,那其他人等了大半天一個都沒有來。
一個兩個都墨跡得要死,
不等他說話,就拉著他要往另外一邊走,不行,要是等會正廳里面又是個莫名其妙的女的,給小舟強(qiáng)了怎么辦?
辛嵇舟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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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慈姐”他微微掙扎開她的手,溫和道:“沒用的”
關(guān)念慈整個人和炸了毛的貍貓一樣,情緒激動地似乎要脫口而出些什么激烈的言辭,但辛嵇舟只微微一笑,看著關(guān)念慈,好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一樣,下一秒她下意識地就把嘴巴捂住,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一粒一粒清晰可見,仿佛在抗議著此刻詭異的氣氛,她心里“咯噔”一下,前兩天的記憶迅速涌上來,暗叫不好,她太清楚這個悶騷貨的性格了,
她弱弱地縮回了手,囁嚅道:“那那我可不管你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朝另外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道:“他們來了,你過去吧”
說完,關(guān)念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辛嵇舟一步步朝正廳走去。
正廳高聳而開闊,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古仆的桌椅一絲不茍地?cái)[放著,地面鋪陳的青石磚規(guī)整而泛著絲絲冷意。
關(guān)念慈她當(dāng)然不懂,因?yàn)檫@不是他想不想進(jìn)去就可以解決的。
辛嵇舟輕敲了幾下那扇厚重的門,禮貌而恭敬道:“奶奶,我回來了�!�
這是相親嗎?辛嵇舟很久以前便知道了她的目的,這個人向來如此,只要她想要做的,沒有別人可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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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從小就讓他學(xué)醫(yī)一樣,
這只不過是她為了培養(yǎng)新一任辛家家主的最后的課程罷了。
畢竟,辛家可是醫(yī)學(xué)大家呢。
“嗯,進(jìn)來吧”門內(nèi)的聲音莊嚴(yán)而肅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辛嵇舟推門而進(jìn),
嘴角極其細(xì)微地輕輕一勾,只是淡淡一笑,
最后一課題—房中。
他的好奶奶正在給他找“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