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躲進別人車?yán)铮癑細(xì)?”
四月的風(fēng),透著薄涼,和頌來到南疆第一次離開右相府,天上下了一場綿細(xì)春雨,霧攏泛泛。
小郎君臉蛋如同精雕玉琢的瓷器般,被自家哥哥牽著手,慢步朝王宮走去。
賞春宴。
宮中貴人時不時就提出的閑興娛樂,談不上多鄭重。因和頌與和榭安冷戰(zhàn)幾天,整日懨懨,焦急無措的右相這才找到的一個緩和法子。
而和榭安同和頌說了這事后,少年也難得的給了他好臉色,心神不由輕松些。
如今和榭安先是要忙著給前方軍情傳遞策略,還有許多湯左玉上位待備之事……最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和頌得知兩國已經(jīng)開戰(zhàn)。
帶進皇宮雖有敗露此事風(fēng)險,但和榭安好好守著,便也難得出錯。
殊不知,和頌早已從楚修那知道了,先前從遼國逃離本就疲乏,不愿外出,如此,才被和榭安鉆了空子,隱瞞下來。
楚修所予八字,半真半假,反正鏖戰(zhàn)為真,囚禁卻是荒謬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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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么要瞞著他?
不愿讓他擔(dān)心嗎?
還是怕他會再回去。
系統(tǒng)跟他解釋:【其實那本書和你的世界并非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畢竟是差點相融的�!�
【從前大遼強勢南疆頹弱,但大遼又不能完全壓制下南疆,于是形成兩方盤踞之勢。】
【現(xiàn)南疆兵強馬壯,和榭安訪遼助湯左玉回國,就是為借用他那智多近妖的頭腦謀劃……起兵大遼�!�
【而湯左玉幼時受害凄慘,并不愿回到南疆,去遼當(dāng)質(zhì)子也是他自己的手筆。真正讓他下決心回南疆的變數(shù)……】
“是我嗎?”和頌輕聲問。
系統(tǒng)半晌才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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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注定的起兵,注定的統(tǒng)一。
書里是遼贏了,現(xiàn)實又會如何?
……
和頌小臉沉靜,溫吞跟著和榭安走,腳步輕緩,一如他的性子。
纖瘦繃緊的腰間勾掛,是當(dāng)初春洲渡一別,虞楚贈予他的青鸞玉,氤氳水霧中,更顯潤澤。
他稍微仰了一點頭,目光落在男人凌冽的下頜線條,問:“哥哥,人會很多嗎?”
和榭安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指腹,空手拂過少年臉蛋斜過的雨絲,涼涼的。
“沒事,哥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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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頌得到答復(fù)后又悶下腦袋,攥著側(cè)邊衣袖,入手若輕羽,是上好的料子,專為他稍微磨一磨就紅的膚質(zhì)挑選。
清澈軟和小郎君,似乎怎么都不會生氣。
宴上,和頌同和榭安一起位列上席位,湯左玉不在。
他被那些個貴女挨個捏臉,鬧得面紅耳赤。
好在和榭安知他酒品不好,勉力阻了那些過于熱情的敬酒,這才逃過一劫。
雖未喝酒,但水果吃了不少,和頌耳根紅紅跟哥哥說自己需要如廁,和榭安原是想帶著他去,可和頌怎么也不應(yīng)。
睫毛簌簌抖動,嬌嗔道:“我才不要哥哥和我一起�!�
和榭安直接半晌沒緩過神。
等緩過來,少年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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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低咳兩聲,忙叫一旁太監(jiān)跟上。
少年一去就是兩盞茶的時間。
和榭安正擔(dān)心是不是出事,想去尋。
還沒起身,先前叫跟上去的太監(jiān)滿頭大汗朝他跑來,哆哆嗦嗦弓首連聲道:“大,大人,小公子失蹤了!”
“嘭……嚓�!�
太監(jiān)焦慌去看,看到右相冷凝的面容,還有不慎磕碰落地的瓷杯。
破成三瓣瓷,酒液浸染錦服衣角。
和榭安起身,腳踩上杯子碎片,淡聲命令:“搜�!�
和頌非常緊張,心臟都幾乎要蹦出來,借著如廁,他躲在附近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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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車不算顯眼,全有黑鐵制成,有一種肅殺之感。稍微挨近半點,都能感受到鐵面散出的極致冷意。
如今,和頌就躲在馬車座下的空隙,四面寒意侵襲。他骨架小,正好躲在這里面。
少年靜靜抱腿,瞇著眼腦袋昏昏。
外面似乎起了騷亂,離得很遠(yuǎn)的搜捕聲傳耳。這下,和頌全身都開始發(fā)抖。
先搜捕一步提前到來的,是這輛馬車的主人。
大大咧咧的聲音,有點粗,特別沉,是南疆的蠻語,嗤笑著:“和榭安也真是瘋了,居然敢直接搜查王宮,他倒真不怕湯左玉那個陰玩意搞他�!�
緊隨著這道聲線開口的,應(yīng)當(dāng)是手下,談及語氣稍帶奉承:“可不是,為了一個遼國來的,誰知道是不是奸細(xì)呢?”
聲音臨近,和頌更加抱緊自己的雙膝,頭死死埋進手彎,把自己縮成團。
他聽不懂南疆話,但也能從語氣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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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找他。
這已經(jīng)不用懷疑。
馬車主人掀開簾子一步跨上,他動作粗獷毫無顧忌,整個馬車都抖了兩抖。
同時,系在和頌腰間的鸞玉,因這抖動,從腿滑到了旁側(cè)。
空間太小,極為輕細(xì)的磕碰。
短促、零落。
這聲和頌自己沒聽清,但有人聽清了。
比如車主。
穿著豹絨繃身勁裝的男人,那雙如鷹的眸子瞇了瞇,目光落在正要坐下的單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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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頌細(xì)細(xì)小小的呼吸著,還在想,自己馬上就能離開了。
但車內(nèi)遲遲沒有傳來動靜,少年閉著的眼睜開了,遲緩地眨了眨,最后死死咬住唇。
怎、怎么回事兒?!
道不清意味的笑聲突兀出現(xiàn),頭頂案板一揭。
稀薄光線從頭頂投入。
和頌猛地瞪大眼,怔怔仰頭,露出恐慌面白的臉。
抱著膝的雙腕被大手一下攪住,驀地上提。
衣袖下落,漏出整條光潔的臂膀,猶如上好瓷玉,少年含帶晶瑩淚花的琥珀清瞳,瞬間眨出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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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氣魄如獸,寬肩窄腰十足的完美。
凌厲的下頜線條驟然繃緊,他皺著眉,扣著和頌兩腕的掌松了又緊,極為古怪的神情。
“你�!庇玫闹性�,字音很鈍。
和頌?zāi)抗忾W躲,臉上濕漉漉,唇瓣都咬出痕。
只聽男人沉默良久。
“奸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