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昭昭如愿,歲歲安瀾
“奴婢拜見陛下!陛下,奴婢請罪!”珍珠進來叩拜行禮,聲淚涕下,
“麗小主以奴婢病重的老母為要挾,要奴婢在宴會之際引小殿下到御花園中去,害小殿下犯了心疾,奴婢該死!”
“啪!”“賤人!你敢攀扯本小主!”麗貴人進來厲聲呵斥,抬手便給了珍珠一巴掌,
因著有孕在身周遭宮女也只敢上去圍著她,把她與珍珠隔開,也不敢真上手去拉扯。
“把她給朕押下!”濮陽淵忍無可忍,“蓄意謀害皇嗣,擅闖養(yǎng)心殿,你可知罪?!”
“陛下!”麗貴人似是沒料到濮陽淵會這樣對她,
“嬪妾冤枉��!雪團兒受了驚進了梅林,嬪妾到時雪團兒就已驚著了小殿下,如今已經(jīng)被嬪妾處理了!嬪妾沒管好底下寵物,臣妾認罪,若說蓄意謀害嬪妾哪里敢�。�!”
麗貴人半真半假道,一個無心之失,一個蓄意謀害,這兩個可差得遠了,“是她!”麗貴人抬手指著珍珠,“是她污蔑嬪妾啊陛下!”
“陛下,奴婢有麗小主給的銀錢,在奴婢床板子下放著,整整兩百兩,絕非奴婢自己能攢下。”
“你可還有什么話說?!”濮陽淵銳利的眼神掃過麗貴人,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嬪妾,嬪妾,”麗貴人慌了一瞬由忙辯解道:“陛下!焉知不是有人要害嬪妾故意給這個賤婢的��!”
“陛下,麗小主昨兒給了奴婢一支絨花,威脅奴婢今日給小殿下帶上。”
“那絨花在哪兒?!如何又能證明是本小主的?!”麗貴人有恃無恐,她派人偷偷看過一遍,那絨花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那只也是京中實行樣式,沒有宮里的印記。
“陛下,瑾公子到了,”眼看珍珠無言,德安上前回稟。
“宣!”
“臣,拜見陛下”,他方才在被濮陽淵指派的太醫(yī)處理傷口,加上晦暝軒離養(yǎng)心殿遠,現(xiàn)在才到,不過看來時機剛好,
在麗貴人要吃人的目光中開口道:“陛下,臣離當時小殿下近些,看到小殿下頭上絨花掉后那白犬就不在攻擊小殿下,臣覺得蹊蹺,便把絨花收著了,方才給太醫(yī)看過后,那絨花被浸入了使寵物發(fā)狂的藥物,特來稟報陛下,”
即墨瑾把自己的手筆隱藏,默默推了一把火。
“德安,帶人去搜宮!”濮陽淵怒火沖天,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麗貴人下令
“陛下,您不能這么對嬪妾啊陛下!嬪妾還懷著皇嗣啊陛下!賤人!都怪你攀扯本小主!為什么?!”說著就要去拉扯珍珠,慌亂之下竟見了紅。
“啊!我的肚子!太醫(yī),太醫(yī)!快,快來給本小主看看!”麗貴人死死護著肚子,這是她最后的依仗,保住!必須得保住!
太醫(yī)謹慎看了濮陽淵一眼,見濮陽淵頷首才敢微微上前,就地診脈,卻臉色驟變,又診了一遍才擦了擦汗回稟道,
“陛下,麗貴人這是慌亂之下動了胎氣,并不要緊,只是,只是,”太醫(yī)吞吞吐吐,最后心一橫道,“只是貴人懷的怕是,怕是死胎�。 边@一天天的都叫些什么事兒��!
“什么!怎么可能!前兩天還好好的,怎么會!庸醫(yī)!你會不會看!”
珍珠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為什么?珍珠微微閉了閉眸,大概是在她給小殿下戴絨花不慎扯著小殿下頭皮時,小殿下狡黠的沖她眨眨眼輕聲說了句不要緊吧,
宮里好主子難得,稍有不慎就送了性命,她已經(jīng)對不起小殿下一會了,反正左不過活不了了,她哪能再看著小殿下白白受罪……
“陛下,老奴帶人在麗貴人衣柜里的暗格里找到了剩下的香料,”德安把搜到的東西呈上。
“麗貴人謀害皇嗣,著廢為庶人,打入冷宮,永不得出!”濮陽淵沉聲下令。
“陛下!您不能這么對嬪妾啊陛下!”麗貴人還想求情,被左右拖下去,此消息傳入宮中,上下一片嘩然,
……
“奴婢恭喜娘娘,一下除了兩位心腹大患,”儲秀宮中,秋絮輕輕給躺在貴妃椅上閉眼假寐的成貴妃捏肩,聽到此消息低聲恭維道。
“呵!那是她腦子蠢,不過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巴巴的碰上去了,不過那個小野種本宮倒是低估她了,在陛下心里地位倒是不低!”
“地位再高也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能掀起什么風浪來,等著陛下新鮮勁兒過去也就罷了,哪像咱們大皇子,那才是真正的龍子鳳孫呢,”秋絮忙安慰道。
“別給本宮提他!不爭氣的東西!過了年都十五了本宮還是個貴妃!陛下連個雙封號都不給!只堪堪壓了那兩個賤人一頭!”
成貴妃掃了秋絮一眼,嚇得秋絮忙跪地請罪,“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滾起來吧�!�
……
外邊兒眾人各懷心思,養(yǎng)心殿中,濮陽淵看著跪在地上的珍珠和即墨瑾,看了旁邊德安一眼,“把珍珠押下去,等著小殿下醒來再處置�!�
“是,”德安忙上前讓人帶著珍珠出去,
“珍珠姑娘,小殿下醒來該怎么說姑娘可掂量清楚了,”德安看了眼暫且被控制在偏殿的珍珠,提點了一句就轉(zhuǎn)身,
御前都有人被控制了,他再不篩一遍,這把老骨頭就不用要了。
養(yǎng)心殿中,濮陽淵看著恭敬站在下首的即墨瑾良久沒有說話,就在即墨瑾以為濮陽淵看出了些什么的時候,濮陽淵卻只是問了句,“這次救了公主,說說吧,想要什么賞?”
“臣蒙陛下恩,救公主乃臣分內(nèi)之事,臣不敢居功,”
“你出去的時機倒是巧,”
“回陛下,臣在晦暝軒接到陛下召見,臣怕誤事,帶路的太監(jiān)便帶臣走了御花園這條近路,恰巧碰上小殿下被發(fā)狂的惡犬所襲擊,”
這他倒是沒說謊,這場宴會與其說是西夏的接風宴,倒不如說是西夏戰(zhàn)敗向大齊的投誠宴,他這個被當成物件兒送來的質(zhì)子是最可有可無的存在,在最后才被叫去。
就在即墨瑾以為濮陽淵還要問他絨花一事時濮陽淵只是擺了擺手叫他下去,“把自己收拾好了,若是念念醒來要見你,別嚇著人�!�
……
把人都打發(fā)走了后濮陽淵看著還暈著的念念,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是先國師斷言的天生天煞孤星的命,生來就克死了他母后,后來也好似一直在印證這一點,
先帝的皇位是他推翻的,他記得他當時笑吟吟的對強弩之末的先帝拱手說道:“兒臣恭請父皇殯天,”
登基后把那些想反他的兄弟殺的殺,貶的貶,連幾個兒子也和他不慎親近,
他從前從不在意這些,可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奶團子,不知為何會對他心緒影響如此之大,
看到他走前還活蹦亂跳的,回來后就躺在榻上,他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他是怕的,
就是怕,登基數(shù)十載,把大齊國土擴大了三分之一有余的陛下頭一次感到了懼怕,
可是他卻不討厭,他想把她留住,不問來路,只是他女兒,是大齊的公主,
“爹爹后悔了,不選濮陽羽了,濮陽安瀾好不好?昭昭如愿,歲歲安瀾的安瀾好不好?”
原本的羽字取自“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笨伤ш枩Y的女兒生來就站在頂端,他有足夠的能力托舉她,今后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