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帶我去見媽媽,好嗎
“……這是什么意思?”江舟愣了一下,隨即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突然用力掙開江映月的手,語氣激烈地喊道:“這怎么能是不重要的事呢?!”
江映月有些錯愕地看著他,輕聲問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對姐姐這么兇?”
江舟被這話問得一怔,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面上頓時浮現(xiàn)出點愧疚的神色,略不好意思地放低音量,訕訕道:“我、我是說,如果他不想我好,那為什么又把我的身份告訴你?我只是疑惑這個……我不想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去處罰他……”
“原來如此�!苯吃侣犃T,寬慰地笑道:“是姐姐不好,沒考慮到你之前的經(jīng)歷……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正常,那你就先問問吧。”語罷,便將目光轉(zhuǎn)向跪在地上的孟北泓,示意他開口。
孟北泓緩緩抬起頭,望著江映月那雙漆黑如深淵般的眸子,又看了看她身旁一臉求知的江舟,面上突然顯出種視死如歸的神色,猛地朝地面磕了幾個響頭,咬牙沉聲道:“是北泓自作主張,為保先生平安才出此下策,不僅冒犯先生,也冒犯了小姐……不求小姐寬恕,但求小姐善待先生!”
此話一出,江舟還未明白過來,便覺得房間內(nèi)的氣壓驟然一低,身旁悠悠傳出江映月輕柔冷淡的聲音:“你什么意思?”
孟北泓閉口不答,只以首貼地,長跪不起。
江映月見狀,冷笑一聲,質(zhì)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害怕我為了繼承權(quán)而加害我的親弟弟,所以要把他藏著掖著,等母親回來再把這事告訴她,有了母親的庇護(hù),他就安全多了�!�
孟北泓仍是不語。
江映月盯著他微微顫抖的脊背,忽然又“咯咯”笑起來,她轉(zhuǎn)頭望著江舟,極溫柔地?fù)嵘纤哪橗�,微笑著說道:“可是,母親就算知道了這事,也還是派我過來接弟弟,這說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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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nèi)一片寂靜,江舟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就聽江映月自問自答道:“當(dāng)然是因為母親知道我沒有那樣的想法,而你……”她快速垂眸盯著跪伏在地面的孟北泓,聲音里的溫度低到了極點:“不僅自作主張囚禁我弟弟,還在他面前說這種話,我很難不懷疑你的動機�!�
孟北泓久久沉默著,肩膀微微沉了下來,最終,他只是再朝江映月輕輕磕了個頭,開口道:“北泓自知罪無可恕,愿以死謝罪。”
“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苯吃聦⒛抗鈴乃砩鲜栈�,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你自行了斷吧,一會我叫紅隼過來,她是你的老搭檔,能讓她送你,上路應(yīng)該會輕松點吧�!�
她說得輕松隨意,語氣仿佛只是在決定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樣尋常,而被如此輕易地決定了生死的孟北泓也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抵抗的情緒,反到叩首謝恩:“小姐仁慈,北泓銘記于心�!�
“……你們在說什么?”江舟站在一旁,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互動,神情僵硬地開口道:“你、你們是在開玩笑對吧?現(xiàn)在、現(xiàn)在可是二十一世紀(jì),是法治社會,什么以死謝罪,什么送他上路……這也太離譜了……我、我覺得不是很好笑哦……”
孟北泓沉默著,并未回應(yīng)江舟的話,江映月則轉(zhuǎn)頭對他笑笑,道:“在江家,這是很平常的事,你作為江家的一份子,以后也是要習(xí)慣的�!�
“我不習(xí)慣!這怎么能習(xí)慣?!”江舟一臉崩潰,指著孟北泓大喊道:“為什么他要去死��?!就因為他想保護(hù)我嗎?!”接著,他又轉(zhuǎn)向江映月,用與剛才同樣的音量喊道:“為什么你也要他去死?!就因為他瞞著你保護(hù)我?!這也太奇怪了!你們都瘋了嗎?!為什么要讓一個想保護(hù)我的人去死?!他保護(hù)了我,然后他還有錯?!他還要去死?!神經(jīng)病啊!”
江映月靜靜望著面前情緒激動的江舟,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接著,她伸出雙臂,一下子將還在大喊大叫的江舟擁入了懷中。
“唔?!”
正在瘋狂發(fā)泄情緒的江舟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個柔軟溫暖的地方,四周若有若無的香氣層層將他環(huán)繞,讓江舟控制不住神智渙散,原本高漲的情緒也瞬間跌至平面,臉頰上觸碰到的兩團(tuán)柔軟更是讓他差點原地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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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江舟頭頂傳來江映月柔和的聲音,“姐姐不應(yīng)該不顧及你的情緒,不應(yīng)該當(dāng)著你的面做這些事……因為他認(rèn)為姐姐會害你,姐姐情緒也有點激動了……姐姐跟你道歉,你可以原諒姐姐嗎?”
“這、這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
江舟有些慌張從江映月充滿襲人香氣的豐滿胸懷中掙扎出來,他此時腦袋已被熏得暈乎乎的,卻仍努力縷清自己的思路,“是、是你們太奇怪了!他就算真的有錯,適當(dāng)懲罰一下就好了……江家又不是法院,怎么能這樣擅自決定人的生死呢!”
江映月聞言笑了笑,望著江舟輕聲呢喃道:“真是個很天真的弟弟……”
許是從來沒被人這么溫柔地對待過,又或許是江映月剛才的擁抱讓他感到了一直渴望的家人的溫暖,江舟雖然對二人這驚世駭俗的處理事情的方式仍有著巨大的不認(rèn)同,對江映月的態(tài)度卻莫名軟了下來。
“我知道江家又有錢,又權(quán)勢,可能……也會有什么家族糾紛吧,但、但是,我不會跟你爭家產(chǎn)的。”江舟看了一眼江映月,垂下頭,不自信地低聲說道:“我一點也不聰明,每個學(xué)期都掛科,還老是被騙錢……現(xiàn)在就算告訴我,我是什么富二代,我面對那么多錢,也只會感到無措跟害怕,根本就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更別說管理什么公司了……我一點能力也沒有,又慫又懶,根本不值得別人豁出性命去保護(hù)……所以,你們不要搞這種東西了,我看了真是害怕,我只想每個人都好好的,大家都和和氣氣的,我也不敢分什么家產(chǎn),我能知道我還有媽媽,還有家人就夠了……”
他說到這,頓了頓,偷偷抬頭去看江映月的臉色,見對方仍是一臉溫和地望著他微笑,便壯著膽子,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嘴唇蠕動幾下,終于是叫出了那個他日夜渴望的稱呼。
“姐、姐姐……別搞這種東西了,你帶我去見媽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