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自私
這一瞬間，兩個孤寂無依的靈魂似乎依靠在了一起，無需說話便有暖意流淌。
李屈洐察覺壓抑住的情緒幾近爆發(fā)，急忙開口轉(zhuǎn)移話題。
「星星很漂亮，對吧？」他話不自覺變多：「只可惜有了星星就看不見月亮了�！�
「是啊�！固K別年附和，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蹲在尚未綻放的花ba0前，抬手輕觸葉片，意識到有些問題想問、有些話想說，心臟不自覺收緊。
默了默，蘇別年順從心底本能，故作輕松的問：「學(xué)長，你這些年有其他喜歡的人嗎？」
迎來的是一陣沉默。
對面的默不作聲使蘇別年呼x1變得沉重，表面上沒有展現(xiàn)出來，但手上不小心扯下的葉片透露出她的不甚自在。
說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過冷了的食物就不好吃啦。蘇別年說服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忽明忽滅的星星差點(diǎn)要被烏云吞噬，李屈洐終是出了聲，伸手撥開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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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李屈洐頓，「每天都很忙，每天都很累，每天都在向前，不只是你，我也感覺自己相b於十年前變了不少，但記得我曾說的嗎？」
——「有些事情從來沒變過�！�
當(dāng)晚的他略顯笨拙，用其他藉口搪塞，不過那天未能說出口的後半句實(shí)話，李屈洐在今晚補(bǔ)上了——
「例如，我喜歡你這件事。」
我喜歡你，數(shù)十年如一日，或曾消減，卻未曾不見。
蘇別年緊咬著唇，眼里有光閃爍。
「我知道依現(xiàn)況無法奢望你的回應(yīng)，所以只希望你能知道，我很喜歡、很喜歡你。」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聽在蘇別年耳里全是悅耳的旋律。
雖說和林升談?wù)撨^後他決定暫緩步調(diào)，可李屈洐怕這些話不說清楚，蘇別年無法明白自己實(shí)在招人喜歡。
他能隱約感受到她屬於青春時的鋒芒被時間消磨，明面上雷厲風(fēng)行，實(shí)則會有自卑。
蘇別年感受到他的肯定，把臉埋進(jìn)雙膝之間，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悶悶的：「其實(shí)，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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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屈洐明顯愣住了。
他并非沒想過這個可能x，只是不相信蘇別年就這麼說了出來。
本想著電話告白會沒有誠意，畢竟本來也沒想當(dāng)作正式告白，但李屈洐現(xiàn)在開始慶幸沒有當(dāng)著面，至少不用讓蘇別年看見自己紅著一張臉。
「那個，。」蘇別年匆匆掛掉電話，不想去面對李屈洐的反應(yīng)。
冬日夜晚，冷風(fēng)陣陣，吹得花j搖擺，樹影婆娑，卻怎麼樣都吹不滅蘇別年上臉的紅火。
李屈洐在欣喜若狂過後，是接踵而至的懊惱。
得到妄想多年的饋贈後，不安、焦慮、不真實(shí)感隨之而來，害怕沒辦法保護(hù)好來之不易的寶藏，畏懼這是一場夢。
他耐不住，隨即又撥了電話給林升。
難得拋卻工作回老家當(dāng)少爺，林升整個人都身心愉悅了，秒接李屈洐的電話，語氣輕松愉快：「來跟我說新年快樂的嗎？」
李屈洐支支吾吾著，咬牙，把剛剛發(fā)生的對話濃縮成一句——「我跟她說我喜歡她然後她說她也是結(jié)果說完就掛斷了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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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字緊緊黏在一起，一點(diǎn)喘息時間都沒有。
男人開心的同時也茫然，之前想的一直都是要把事情處理完再和蘇別年靜心談?wù)�，結(jié)果順?biāo)浦劬痛疗七@層窗戶紙了。
「喂喂喂，冷靜，兄弟�！沽稚屠钋鼪櫹嗵幘昧耍匀欢捓锏摹杆故钦l，不過難得見這位如此失控，仍是嚇得不輕�！讣热欢颊f開了，那就順理成章的交往啊。」
林升顯然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這樣不會波及到她嗎？而且你也說過該先把事情處理完再正面看待這件事�！估钋鼪欀v出心底的顧慮，不忘譴責(zé)自己：「啊，我真是個大爛人——」
「冷靜！」林升這次大聲了些，要李屈洐先安靜聽他說，確認(rèn)安靜下來，林升走到通風(fēng)處，「洐啊，我最近想了想，雖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麼，但就是因?yàn)椴恢�，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你不小心失了分寸、怕各種小事情發(fā)生釀成大禍，我覺得如果蘇經(jīng)理能在旁邊穩(wěn)住你，也沒什麼不好�！�
李屈洐眸se一暗，沒有反駁。
「聽著，你和蘇經(jīng)理在感情上蹉跎了十年，你也真的很喜歡她，就在一起吧，別違背自己的心意了�！�
李屈洐兀自沉y，覺得林升有理，道謝過後結(jié)束通話過，李屈洐又獨(dú)自思考了一陣子，重新點(diǎn)開手機(jī)，在對話框里斟酌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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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十點(diǎn)過後，李屈洐最終只送出了一小段話——
李屈洐：「十年前的我內(nèi)斂，不太會表達(dá)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想和你坦白，其實(shí)我會固執(zhí)、會有自己的堅(jiān)持，像是程貳良的事一樣，我知道或許以現(xiàn)在的狀況只配單方面喜歡你，但我還是很自私，自私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說的是你愿意嗎？」
說他自私也好，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無法控制無時無刻想見到她的渴望，想獨(dú)占蘇別年，想和她在一起。
好不容易有了不單單是「想」的機(jī)會，李屈洐抵擋不住誘惑，不再去想這件事是對或錯，只想貪戀她的ai意，汲取她的喜歡。
訊息顯示已讀後，她靜默的五分鐘宛若五個日夜，令人倍感煎熬。
蘇別年：「好�！�
焦躁不安瞬間消弭，整個世界只剩下無聲的狂歡。
白日放縱，夜里追尋，流浪的旅人終究藉由星星，尋得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