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主兒了
陳雀當(dāng)天起了個大早。
周一弟弟前腳上班后,他后腳就從家里出門,急匆匆往目標(biāo)地趕。
榮旌維沒讓他化妝,他說洗干凈點(diǎn)過來就行。陳雀沒想別的,可能是大少爺怕他臟,打得下不去手。
陳雀是騎著自行車去的。
在這個快節(jié)奏的城市,很多人厭煩將時間浪費(fèi)在交通上�?墒顷惾覆灰粯�,他喜歡騎自行車,因?yàn)橹挥羞@時,才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還不完的欠款和超市的柴米油鹽。迎著風(fēng),看無論多貴的車都因?yàn)槎萝嚩凰h(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腳下一圈圈的蹬著,一抬頭,就能看見高聳的大廈。
陳雀想著,他還是喜歡故鄉(xiāng),那樣一抬頭,能看見橫七豎八的電線上,飛累了就歇一會兒的麻雀。
還沒等思緒放遠(yuǎn),哐當(dāng)一聲重響,陳雀重心一歪,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等自行車框轱轆轱轆滾遠(yuǎn)時,陳雀發(fā)蒙的腦袋才重新運(yùn)轉(zhuǎn)起來。呲牙咧嘴著揉了揉膝蓋,發(fā)現(xiàn)肩膀也磕了一下。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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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車把,氣勢洶洶的站起來,等看見車標(biāo)時,中氣十足的詰問還沒出口就蔫了下去。
很明顯眼前這車身修長的賓利是違規(guī)停車,而且已經(jīng)在這停了好一會兒。而陳雀因?yàn)榘l(fā)呆看天,直愣愣的撞了上去。
眼珠子一轉(zhuǎn),剛剛麻利滾起來就要破口大罵的人,這會又緊咬嘴唇,顫顫巍巍的彎下腰去。嘴里還不時哎呦哎呦的痛吟。
車窗緩緩搖下,一支掐著香煙的手緩緩伸出來。
男人一手掐著煙,純黑的眼睛盯著后視鏡跌坐的那人,一寸寸描摹過他的臉。
“真像�!�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駕駛位上的助理眼色極好的問到,沈老板,要不要收了他。
“不用,”沈觀把手伸進(jìn)來,嗤笑的看了后視鏡一眼。
“這種人,多給點(diǎn)錢就打發(fā)了�!彼D了頓,接著說,“寸頭,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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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幾張紅票子走了下午。
陳雀還在那誒呀叫痛,視線一抬,看見修邊整齊的西裝褲,和與一身黑對比明顯的鈔票。
助理俯視著他,用錢來回拍了拍陳雀的臉,問他去醫(yī)院夠不夠。
夠夠夠。陳雀從善如流的接過去,本來就沒打算去醫(yī)院,還笑著奉承了助理幾句。
等助理坐回車,他才扶著顫顫巍巍的自行車起來,倒騰兩下車鏈子又是一輛好車。
又看向賓利的車屁股,嫉妒的撇撇嘴。他知道車主都穩(wěn)穩(wěn)的坐車上沒下來,不過沒關(guān)系,他就喜歡人傻錢多的慈善家。
說到慈善家,他馬上又想起榮旌維。一開始他還對這個單子惴惴不安,現(xiàn)在這么一遭又更加放心起來了。
他重整旗鼓,騎著他的愛車向地方過去。
到地才發(fā)現(xiàn),這也不是什么賭場。其輝煌程度比當(dāng)初見到榮旌維那個不減反增。推開門,大廳正中央明晃晃寫著“丹鳳”兩個字,應(yīng)該就是會所的名字了。
與之前那間會所不同的是,一樓十分空曠,一眼望去只有奢侈的裝飾品和迎接的前臺。二樓樓梯口站著幾個魁梧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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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雀一邊吐槽有錢人真會玩,一邊想榮旌維雖然看著人高馬大,看來身手不怎么樣,他這個活沒準(zhǔn)是擂臺賽還得多搭進(jìn)去幾個人。
走到樓梯前陳雀就被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先生。”前臺甜美的笑著,“今天晚上有宴會表演,沒有邀請函不允許被進(jìn)入呢。”
陳雀這才一拍腦門,傻眼了。
邀請函榮旌維當(dāng)然給他了,不過被他搓一圈放進(jìn)自行車框了。而自行車框在撞車的時候被撞掉,他也就沒管了。
急忙拿出手機(jī)給榮旌維打電話,不知道對方是玩嗨了沒聽見,打了五六通都沒人接。
陳雀腆著臉去和前臺搭話,解釋自己真的是受邀來的,一口一個好看夸著。前臺也始終笑臉盈盈,卻一直沒有答應(yīng)。
沈觀進(jìn)來就是看到的這一幕,下午那個撞他車和他心上人有九成像的小子正討好的和前臺說話,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竟然也是圈里的。再看那臉害羞的和蘋果似的,不知道是哪家養(yǎng)的奴。
陳雀那是急的。
他干這行這么多年,自詡盡職盡責(zé)十分有業(yè)務(wù)精神,哪承想今晚要栽在這么大一個單子上。前臺前一秒還在和他周旋,下一秒視線往后錯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yán)肅起來,正過身畢恭畢敬喊了聲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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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雀也跟著轉(zhuǎn)身看過去。
高大的身材,深邃的眼角,冷峭的眉眼似彎非彎,調(diào)笑的看著他。修身的衣服完美勾勒著男人的身材,似乎能感覺到鋪面而來的雄性激素的味道。
陳雀硬生生品出了那么點(diǎn)衣冠禽獸的意思。
還沒等他感嘆完有錢人不留活路時,向后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沒忍住直接叫了起來。
“臥槽!”
陳雀想抬手指他身后的助理又覺得不禮貌,你你你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去醫(yī)院看過傷了沒有�!�
男人仍是淡淡的笑著看他。
陳雀知道他肯定認(rèn)出自己了,梗著脖子敷衍了兩聲。沒注意前臺在沈觀出口時前臺臉色的驚訝。
“怎么不進(jìn)去�!鄙蛴^自然靠過來一下?lián)ё∷绨颍恢幸鉄o意,按在他磕了的肩膀處使了點(diǎn)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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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雀有些吃力,不自然的掙了掙。不過他神經(jīng)大條也沒感覺什么不對,老老實(shí)實(shí)地答到,撞車的時候撞飛了。
是么。沈觀又在耳邊低低地笑著。沉穩(wěn)的音色鉆進(jìn)他耳朵里,陳雀覺得有點(diǎn)癢。
“我?guī)M(jìn)去�!鄙蛴^話是對前臺說的,人卻一直盯著陳雀的臉。
陳雀被恭恭敬敬的請了上去。
為什么是請,因?yàn)槊髅魇亲约捍盍诉@位大老板的順風(fēng)車,他卻無端覺得摟住他肩膀的手有幾分不容置喙的力度。
上了樓,仍是寬度堪比大廳的走廊,走廊盡頭是厚重的大門。陳雀眼珠子瞎溜,從外面看這個“丹鳳”起碼有八層。
“自己一個人來的?”沈觀明知故問,深知這種場合他一個人根本進(jìn)不來。
陳雀后知后覺地啊一聲,急急忙忙又掏出手機(jī),嘴里還嘀咕著什么這次一定要接啊。
沈觀禮貌的退到一邊,看著他掏出破舊的老年機(jī)打電話。
這次終于接通了,陳雀還沒出聲,榮旌維的聲音先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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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搞什么,第一次敢有人放我鴿子�!�
陳雀心頭一緊,急忙解釋在路上不小心把邀請函弄丟了,被攔在樓下進(jìn)不來,打電話給你又沒人接。
那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榮旌維說先掛,他去給前臺打個招呼。
“不用了不用了,”陳雀誠懇的說,“我碰上一個好人大哥,他帶我上來的�!�
沈觀一下子笑了。
“你他媽頂著你那張臉跑什么跑……算了�!�
對面又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讓那位好人大哥接電話。
老年機(jī)擴(kuò)音不好,陳雀小心翼翼看了沈觀一眼,說他朋友想讓您接電話,說要感謝您。
沈觀痛痛快快的接過電話放在耳邊,下一秒聽見對方充滿警告的聲音。
“他有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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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陳雀看著沈觀面帶笑容的嗯了一聲,心里松了口氣。接過電話,榮旌維囑咐他站在原地,里面人雜,他親自來接他。陳雀應(yīng)了聲,然后掛了電話。
“大哥,怎么稱呼�!�
沈觀一米九幾的身材,陳雀看著他還得費(fèi)力仰頭。
“我姓沈。”沈觀點(diǎn)點(diǎn)你,又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呢。”
“陳雀�!彼α�,露出一嘴白牙�!伴T可羅雀的雀。”
沈觀笑意更深了。
陳雀頗有些自得,這是他當(dāng)年翻遍字典找到的帶雀的成語,覺得好聽以后都這么自我介紹�?伤浶圆缓茫瑳]記住這個詞語的具體意思。
告訴對方他要等人,沈觀點(diǎn)點(diǎn)頭,先他一步推開門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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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榮旌維從門里出來,他看了四周,松口氣嘟囔著幸好這個點(diǎn)沒人。
陳雀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榮旌維瞪他,說這個點(diǎn)人早到齊了。
陳雀有些不好意思。有點(diǎn)躁得慌就要往里走,卻一下被拽住了胳膊。
胳膊扯到了肩膀,陳雀皺著眉嘶了一聲。
榮旌維沒管他,拽著他往樓上走。邊走邊說。
“之前也說過,我不是這圈的沒經(jīng)驗(yàn),總之咱們先排練一遍,待會兒到臺上也別露餡�!�
陳雀連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