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宴會
泛人類星際帝國,核心區(qū),母星人類帝星。
現(xiàn)任執(zhí)政官奚嘉上臺以來,帝星宴會廳一周一小宴、一月一大宴,每場宴會都有各自的花卉主題,這次是玫瑰。
唐安將胸針換成了玫瑰式樣,四芒星狀的防御裝置還是掛在下方,他身穿議員的長款禮服,和繁榮派的另一位議員羅蘭·馬歇爾少將一起站在甜品臺旁。
他們倆都是向導,衣著一致,風格卻截然不同。
羅蘭棕發(fā)藍眼,眼角帶笑,整個人仿佛散發(fā)著溫和的暖意,而在他對面的唐安則冷著臉,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蓋了金瞳中的高光,氣場沉郁,并未束起的白色長發(fā)垂落在他的臉側,宛如冷峻的大理石塑像。
宴會是軍部議會主辦的,但所有軍銜在少將及以上的將官都有參與資格,而將官中,分化類別為哨兵的人占多數(shù)。
兩位外貌優(yōu)秀、地位顯赫的向導聚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新晉的哨兵將官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引薦自己,卻被戰(zhàn)友阻止,“你不要命啦�!�
“兩位閣下不是單身嗎?”
“是單身,但他們可不是好惹的,你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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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被戰(zhàn)友拉到一旁的角落里科普“常識”,而他口中不好惹的兩人正在交談。
“還在煩那些事嗎?越是在高位,就越是會遇到搗亂的小蟲子,你別把它們太放在心上。”羅蘭往嘴里塞了一塊餅干,打趣道,“一起去找點樂子?我最近新收了幾個哨兵,都挺耐玩的。”
羅蘭在家開淫趴的事在繁榮派內算是半公開的,唐安對此不感興趣,他抿了口酒,“我不喜歡開放性關系,你知道的�!�
“誰讓你肏我家哨兵們了,我可沒綠帽癖啊。”
羅蘭趕緊解釋道,“事務所的方云想引薦幾位哨兵給你,都是愿意伺候你的,什么玩法都能玩,見見?”
“伺候?”唐安嘴角揚起,眼中卻毫無笑意,“這些不入眼的玩意兒都有資格來伺候我了,他們配嗎?”
“嘶,你這話怎么像是在說我是個撿破爛的,我只是博愛地想給所有愛我的哨兵一個機會�!�
唐安瞥了他一眼,“博愛的馬歇爾議員,你記住家里每一條舔狗的名字了嗎?”
“別提這個……”羅蘭趕緊喝了口酒,壓壓火氣,“哨兵的恢復力真的氣人,我上個月才烙的編號,這個月就沒了……我遲早得找到個不會被忘記的編號方法�!�
他盯著正皺眉的唐安,“你說你,又不像奚嘉那個情種,喜歡一個人能喜歡二十年,也不像我這么呃、博愛,你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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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阿多尼斯,你別告訴我你平時是自己在家擼管的。”
唐安拿起手邊的蛋糕按在了他的嘴邊,“我不干涉你在家開淫趴,你也別來管我的性生活。”
奚嘉就在這時走了過來,“在聊什么?”
隨著執(zhí)政官下場參與對話,三人所在的位置立刻成了整場宴會的焦點。
羅蘭勉強把蛋糕吃了,有點噎得慌,悶了一大口酒道,“我說實話你可別為難我。”
他抽了塊手帕出來,擦干凈嘴角的碎屑,“我在約阿多尼斯一起去找樂子�!�
“羅蘭聽說我最近心情不太好�!碧瓢惭a充了一句。
“你們真的是……”奚嘉搖頭,避開這個話題道,“誰又惹事了?”
唐安說:“幾顆礦產(chǎn)星球有些小騷亂,已經(jīng)解決了,不過沒抓到背后的家伙。”
奚嘉:“有懷疑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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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好處理。”
“當然�!�
奚嘉從甜品臺上取了一份奶油蛋糕,端著酒杯前往極權派的議員所在。
羅蘭忽然輕笑出聲,“你不會真的在家寂寞地擼管吧,需不需要我給你推薦幾部片子?”
“別告訴我主演是你�!�
“那不會,就算有我出場,我也是配角�!�
羅蘭找來侍者,換掉了手里的空酒杯,“難道你是被之前那個想給你造孩子的哨兵搞怕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唐安不想聊這段故事,“你這么閑可以去找哨兵聊天,我相信宴會廳里有不少人都‘仰慕’博愛的你�!�
“被我說中了哈�!绷_蘭舉起酒杯,視線穿過紫紅色的酒液,落在了宴會廳內熱鬧的人群中,“需要我的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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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羅蘭自顧自地說:“找個你覺得還有點意思的哨兵,把他‘私有化’,就可以放心‘使用’,不用擔心他搞事了�!�
唐安頓了一下,“就像你家的那群舔狗?”
“當然不是,這種就得找不情不愿的,那才帶感�!�
唐安垂眸看著酒杯里的紅酒,天花板上懸掛著的水晶燈發(fā)出金色的暖光,映照在酒液表面,讓他想起了那個有著金色頭發(fā)的哨兵。
要是把他抓來……
一定會很有意思。
“有相中的了?”羅蘭一看唐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動了,隨即調侃道,“能入你眼的肯定很不錯,你要是沒玩死就不想要了,我可以再撿個破爛�!�
“既然都‘私有化’了�!碧瓢猜冻隽私裢淼谝粋真情實意的笑容,但那雙金瞳閃著無機質的光,蘊含的情緒并非喜悅,而是極具威脅性的惡意,“我不要了也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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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祝你成功。”羅蘭抬手邀他碰杯。
“當然�!�
唐安勢在必得地抬起手。
兩只水晶酒杯杯身輕觸,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一小時后,另一個角落里。
狂瀾艦隊司令、少將遲謙一手拿著兩杯酒,另一只手里端著個裝滿了小食的盤子,繞開熱鬧的人群,離開喧鬧的宴會廳,進了花園。
造型簡約的長椅上已經(jīng)坐著人,他閑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向前伸,和穿著軍禮服的遲謙不同,他只穿了一套休閑西裝,沒有仔細打理的金發(fā)散落著。
他的手里拿著一支從溫室花園摘下的玫瑰花,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拇指按在尖刺上,被扎破的指腹很快愈合,又再次被尖刺撕開,滲出的血跡把綠色的花莖也染紅了一小片。
“給�!边t謙把酒杯遞給他,“這個還蠻好喝的,度數(shù)也不高……不過你還是…少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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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文柏的注意力總算從玫瑰花上移開,“謝啦�!�
他接過酒杯,把花枝插在左胸前的口袋里。
遲謙把餐盤放在長椅中間,自己則在另一邊落座,“你的精神力,還是沒有起色嗎?”
“嗯�!�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老樣子唄,活到哪天算哪天�!�
時文柏的表情坦然,可沙啞的聲音、疲憊的眼神以及沉重的呼吸聲還是透露出他的不適。
遲謙有些看不下去,移開視線從餐盤里抓了一把堅果,一顆一顆扔進嘴里,邊嚼邊道:“我們別一年一聚了,改成半年…還是每個月都聚一下吧?”
“啊~怕明年見不到我了?”時文柏笑吟吟地掐尖了語氣說,“你每個月都來和我見面,你老婆知道了,不會吃醋吧,遲謙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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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時文柏你能不能別這樣,太惡心了!”遲謙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關心你!”
“我知道�!�
時文柏的臉上沒了表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淺金色的酒液嗅上去有清甜的李子香氣,細密的氣泡感在舌尖跳躍,酸甜的口感把酒精的澀味掩蓋,對哨兵來說確實是一款很好喝的酒。
他放下酒杯遠望,低聲道:“我該怎么辦,痛哭哀嚎‘我不想死’,然后你和我一起哭?”
遲謙沉默了。
“你看……算了、喝酒吧,難得聚一次就別聊這些了。”
時文柏若無其事地又笑了起來,“不就是五維評分23分嘛,講不定明年我能突破25分,成為教科書上的極端案例吶�!�
“都說禍害遺千年,你肯定會長命千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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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您吉言�!�
遲謙把手里的堅果一把推進嘴里,默默嚼完咽了下去,表情凝重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向導……你愿意……”
“嗯?”時文柏扭頭,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追問,“愿意什么?”
多年的戰(zhàn)友一副信任他的模樣,遲謙只覺得萬分懊悔,他垂頭嘆氣道:“我還是做不出這種事,你快走吧�!�
“怎么了?”
“你找個偏遠的行星,嘖,不行,為了穩(wěn)妥,你先離開帝國境內一段時間吧。”遲謙的語速很快,“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那個家伙了,但我不想看你落到他手里。”
話題突然轉變,時文柏懵得厲害,“我惹到誰了?”
“那個惡魔,威爾科特斯�!边t謙既畏懼又憤怒,更多的是對自己背叛朋友感到不恥。
既然他已經(jīng)選擇了不再幫助惡魔,他便向時文柏坦白道:“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就讓我把你綁了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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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文柏最近幾年對軍部議會毫不關心,聽到陌生的姓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那是誰?”
問完他才反應過來遲謙的愧疚因何而起,寒心地放下了酒杯,沒想到他才扶著椅背站起,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草!遲謙你真的賣我……?”
“對不起,我怕他針對我老婆……鬼迷心竅了才同意的。”
遲謙想要上前攙扶他,卻被一巴掌拍開。
“你別碰我!”
遲謙自知理虧,勸道:“你沒喝多少,趁現(xiàn)在迷藥才剛起效,趕緊走吧�!�
罵人的話在時文柏嘴邊轉了一圈。
視野周圍逐漸起了黑影,他最終只留了一句“遲謙你給我記住”,就踉蹌著往停機坪的位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