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p>
我從山坳里受人敬重的夫子，到第一宗，低人一等的外門弟子，也不過是一瞬之間。</p>
我問過靈溪，為什么不殺了我。</p>
她讓我別不知好歹：“姜成，多少人拼了命想入劍宗，都無法進入，懷初更不是人人都能見的。”</p>
我抬眼看向她：“那旁人見他，也要被抄家滅族嗎？”</p>
“一村的人，換一個懷初長老座下，第一宗外門弟子身份，這消息放出去，會有無數(shù)人搶著做�！�</p>
靈溪神情孤傲，我在她身上，一點也找不到，捧著書卷問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少女模樣。</p>
我沒回話，只是把一份桂花糕放在她面前。</p>
“大蘭給你的，她怕你在第一宗想吃桂花糕的時候買不到，你也不必跟她道謝，她已經(jīng)為外門弟子的名分，死在村口了，是你親手放的火。”</p>
“姜成，你故意誅我的心是不是？！”</p>
靈溪紅了眼，扔下這一句，抓著桂花糕大步離去。</p>
看著她的背影，我眼神變得空洞。</p>
這就是天天喊著，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的第一宗靈修嗎？</p>
我想她們玩膩了，就會放我離開。</p>
我要回到姜家村去，給枉死的村民找個安家之所。</p>
可這一等就是百年。</p>
這百年之中，我做著最苦最累的活。</p>
但凡路過的人，都會小聲嘀咕一句。</p>
“他就是靈溪長老在人間的夫婿？”</p>
“沒有靈根，又不會修煉，哪里配得上靈溪長老？還是懷初長老，和靈溪長老，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p>
對，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忘不了靈溪，死皮賴臉追來的。</p>
我也懶得辯解。</p>
這百年才讓我明白，我和靈溪的十五載歲月，不過是彈指一揮間。</p>
懷初座下弟子前來叫我時，外門弟子都露出了羨慕的神情。</p>
“懷初長老果然大度，對這種沒有靈根，還跟靈溪長老有過往的無靈者都能悉心教導(dǎo)�！�</p>
我被接到懷初面前，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讓我跪下。</p>
“你不是當(dāng)著靈溪的面說，你要去死嗎？怎么還活著？”</p>
他坐在玉座之上，水墨相間的長袍，襯著他如松如玉。</p>
未被心魔控制，他周身上下，浮動著如同靈溪一樣的熒光。</p>
我垂首不語。</p>
因為死了，就真的沒機會了，而我想做的事，定然要活著才能做成。</p>
“把劍譜給他�！彼f完，就帶著人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