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甘受辱
陳常山所屬的部門是綜合辦，對他的回歸，部門基本沒人在意，反正他是局里墊底，存在不存在都像空氣。</p>
只有綜合辦主任賈明挺高興，簡單詢問他了一些聯(lián)防隊的情況，就把一堆工作交代給他，讓他今天連夜加班也要把安排的材料寫完，縣里等著上報。</p>
安排完工作，賈明拿著小本去開會。</p>
陳常山看著桌上厚厚的資料，心里暗罵，辦公室一堆閑人不用，我剛回來就讓我加班。</p>
頭發(fā)都寫掉了，你也只給我評個基本合格，你還有臉拿老子當驢使。</p>
吱嘎。</p>
斜對面的局長辦公室門開了。</p>
張秋燕從辦公室走出來，陳常山把目光挪到電腦上，余光看著屋外。</p>
張秋燕走到綜合辦門前，稍稍一頓，進了綜合辦。</p>
綜合辦里幾個嘮閑嗑的姐姐，立刻起身，“張局好�！�</p>
張秋燕笑應好，走到同樣起身的陳常山面前，“小陳，聯(lián)防隊那沒事了？”</p>
陳常山應聲是。</p>
張秋燕道，“于所和我講了，你在聯(lián)防隊表現(xiàn)不錯，盡職盡責，給咱們局爭了光，回來繼續(xù)好好干，局里就需要有能力又肯干的年輕人�！�</p>
陳常山立刻表示記住了。</p>
張秋燕滿意點點頭。</p>
陳常山目送張秋燕走向辦公室門口。</p>
張秋燕今天穿了一身職業(yè)套裙，前后圓潤的曲線盡顯，既高貴又性感，陳常山看著她扭動的嬌軀，眼前恍惚，全是昨夜的情景，張秋燕脫掉這身衣裙后，在大魚面前，是怎樣的表現(xiàn)？</p>
張秋燕出了辦公室，高跟鞋聲漸遠，陳常山還在思付中。</p>
“小陳，行啊，去了趟聯(lián)防隊，回來就被局長表揚了�！奔怃J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陳常山的思緒。</p>
陳常山回過身，幾個姐姐笑看著他。</p>
這幾位或者是局里的老油條，或者是家里有背景，都自覺比陳常山高一頭。</p>
陳常山還未回應，奚落聲又來，“被局長口頭夸兩句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吃。聯(lián)防隊那種活兒又苦又累還不討好，傻子才去干呢。局長表揚他，不過是為了下次有苦活，接著讓他去，還真以為要提拔重用他�！�</p>
說話者是縣財政局一個領導的兒媳婦。</p>
其他人立刻附和，對。</p>
沒人在意陳常山的感受。</p>
陳常山?jīng)]有反駁，心里道，一群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寄生蟲，你們懂個屁，憑你們的見識，這輩子也只能在這嚼舌頭。</p>
手機響了，是吳麗的電話。</p>
陳常山就勢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身后又是一陣笑聲。</p>
找了個僻靜處，陳常山接起電話，“啥事？”</p>
吳麗不悅的聲音立刻傳來，“穿起衣服就不認賬了，還問啥事，我調(diào)動的事問了嗎？”</p>
陳常山忙解釋，“我今天剛回局里上班，主任就給我安排了一堆工作，我還沒來得及問，干完工作我就去問�！�</p>
吳麗沒說話，但森森冷氣已通過手機傳到陳常山的心里。</p>
陳常山一咬牙，“我現(xiàn)在就去問。”</p>
吳麗淡淡道，“好吧，我等你電話�！�</p>
電話掛了。</p>
陳常山深深吸口氣，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自己未來的老婆呢。</p>
原地定定神，陳常山前往業(yè)務股，剛到業(yè)務股門口，就聽到劉海吹牛的聲音。</p>
“沒有我劉海出馬，花田鄉(xiāng)的項目絕對拿不下，我往對方老板面前一坐，氣場就把對方震了。誰都不好使�！�</p>
立刻有人附和，“那是，咱們劉哥是劉部長的兒子，正經(jīng)八百的官宦人家，自帶王者氣質。和一般人不一樣。劉哥，項目拿下，你立了大功，這次季度考核，你肯定是優(yōu)，張股調(diào)走后，咱們部門一直沒實際負責人，接任的絕對是你�！�</p>
劉海不屑哼聲，“不就是個優(yōu)嗎，有啥大不了，也就你們當回事，我要想得，次次都是，我不得，是為你們考慮，怕你們自卑。”</p>
恭維聲又起，劉哥真為我們著想。</p>
陳常山在外聽得肉麻，真是吹牛不上稅，好像招商局是你劉家開的一樣。</p>
和這種人無話可說。</p>
陳常山轉身想走，想到吳麗，還是停下腳步，敲響屋門。</p>
屋內(nèi)傳出劉海聲音，“進來�！�</p>
陳常山推開門。</p>
一群人正圍在劉海辦公桌旁抽煙，劉海翹著二郎腿，居中而坐，滿臉傲氣。</p>
看到是陳常山，眾人都一愣。</p>
劉海先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陳溜子，巡街巡到這來了�！�</p>
陳溜子？眾人互相看看。</p>
劉海吐口煙圈，“不明白？凡是被抽調(diào)到聯(lián)防隊的，都是各單位的墊底，派到聯(lián)防隊巡街和街溜子差不多。陳常山，我沒說錯吧�！�</p>
所有人都看向陳常山。</p>
有人還偷偷竊笑。</p>
陳常山沉默片刻，“沒說錯。”</p>
哄笑聲四起。</p>
“陳溜子，你真是來我們這巡街的，走錯地方了吧？”</p>
笑聲又起。</p>
劉海笑得最肆意，“不是他走錯地方，是他在聯(lián)防隊待得眼瘸了�！�</p>
陳常山感覺體內(nèi)的火在燃燒，可他答應吳麗，必須忍住，“我來找劉海，不，劉哥談點事�！�</p>
“找我？”劉海一指自己。</p>
陳常山應聲對。</p>
劉海哼聲，“啥事？”</p>
陳常山頓頓，“出去說吧。”</p>
劉海臉立刻沉下，“有話就說，有屁就在這放，你巡街巡傻了吧，以為你是誰呀，還讓我出去和你說，我沒那工夫。你接著巡你的街去。陳溜子！”</p>
肆虐的笑聲再次傳入陳常山耳中，陳常山再也無法遏制憤怒，猛然一拍桌，“巡街怎么了？有我們聯(lián)防隊日日夜夜的巡街，省里的考核才通過。我們聯(lián)防隊為縣里出力的時候，你們在干嘛？就坐在這里喝茶抽煙吹牛。你們拿著工資，上班時間卻在這里不干正事，還嘲笑出力的人，你們才是既蠢又壞。你們對得起你們工資嗎！”</p>
突然的雷霆之怒讓辦公室里鴉雀無聲。</p>
良久才有人訥訥道，“劉哥，陳常山說你吹牛�！�</p>
劉海用力丟掉手里煙，同樣拍桌而起，一指陳常山，“陳常山，巡了兩天街，你長脾氣了。還來教訓我們。我告訴你，你就是巡一輩子街，也是個墊底。你就是墊底的命，這次考核你還是個基本合格。少在這裝大尾巴狼。”</p>
劉海把臟話也罵了出來。</p>
辦公室的氣氛拉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