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學(xué)期末，我成功以 0.5 分的優(yōu)勢成為年級第一。</p>
沈初羨是第二名。</p>
我對這個成績很滿意，尤其是看到溫慈出現(xiàn)在中后靠末尾的名單上時，心中更是歡喜。</p>
我從來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對于溫慈，就該讓她看到我們之間的差距。</p>
溫慈果然一臉歉意，她將成績單拿給父親看的時候，更是漲紅了臉。</p>
可父親不在意這些，他隨意瞄了眼成績單，而后低頭漫不經(jīng)心地玩手機。</p>
「爸爸，能給我請個家教嗎？」</p>
溫慈嚅囁開口。</p>
我抬頭飛快瞟了眼沈初羨，他面色淡然，沒有一絲波動。</p>
這是小情侶之間出現(xiàn)了感情問題？</p>
我有些小八卦，屁股坐不住了。</p>
「家教，我可以幫你請。」</p>
父親一聽到「家教」二字，眼眸一亮，立刻變得積極起來，他作勢拿過成績單，一臉擔(dān)憂。</p>
「阿甯，你呢，你需要嗎？」</p>
我和溫州默契對視，溫州伸手抬了抬眼鏡，說：</p>
「阿甯不用，我給她另請了老師�！�</p>
「州州，這就是你不對了，兩個都是妹妹，你不能這樣偏袒阿甯�！�</p>
父親好不容易有機會能教訓(xùn)溫州，趕緊抓住，趁機擺譜，這正合溫慈之意，她癟了嘴。</p>
溫州才不吃這套。</p>
「阿甯的水平和溫慈的水平不同。</p>
「你請的那些老師，教教溫慈就好了�！�</p>
一個喚阿甯，一個喚溫慈。</p>
溫州甚至還加重了那個溫字的讀音，滿是嘲諷。</p>
可溫慈傻，她沒聽出來，她想討好溫州。</p>
「知道了，哥哥�！�</p>
一聲「哥哥」讓溫州驟然冷臉，轉(zhuǎn)身回房。</p>
溫慈咬唇，嫉妒地看我一眼，怨恨不已。</p>
父親說到做到，果然過了幾日，我就在客廳遇到了溫慈的家教老師。</p>
說好聽是家教老師，可誰的家教老師會穿著低胸背心，外搭小短裙，涂艷色紅唇來上課？</p>
那老師不自然地提了提衣服，隨意向我點了點頭。</p>
我見怪不怪，心中嘲諷。</p>
如此這般，是父親的作風(fēng)。</p>
這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揚。</p>
只是我沒想到那天，沈初羨也在。</p>
那天夜里，我牽著小白往別墅走，它跑得氣喘吁吁，呼吸一陣一陣，我也滿頭大汗。</p>
將小白拴在狗舍旁，我正欲往回走，卻聽到一陣聲音，那是兩個人的呼吸聲。</p>
沉重又急促。</p>
「溫總……唔……你輕點�！�</p>
女子氣喘吁吁，語氣卻欲拒還迎。</p>
「現(xiàn)在沒人，別怕�！�</p>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p>
我頓時一僵，渾身冷汗涔涔，趕忙低頭將手機燈光隱滅，生怕父親知道我在。</p>
若那時，這個家表面維系的愛意會支離破碎，裝也裝不得。</p>
「溫總……我不能留下來陪你嘛�！�</p>
「不行啊，孩子會看到的�！�</p>
父親一邊擁吻那女人，一邊對其上下其手，我的臉煞白，小白狗舍這個角度，將那對男女的腌臜事看得一覽無余。</p>
我想轉(zhuǎn)身離開，可腳步如千斤重，愣是抬不起，只覺心中滿是苦澀，父親他這般，也怪不得母親的歇斯底里和神經(jīng)質(zhì)了。</p>
這個家，已荒唐成這樣了嗎？</p>
我攥緊拳頭，死死閉上雙眼，捂住耳朵，可那見不得人的茍且聲依舊傳入我的耳朵，我?guī)捉罎ⅰ?lt;/p>
黑暗之中，突然一雙手臂伸來，溫?zé)嵝匕蛸N向我，雙手將我的頭輕輕旋轉(zhuǎn)，然后圈進懷抱之中。</p>
「別看�！�</p>
耳畔輕輕傳來這一聲，是沈初羨，我渾身一震，驚愕抬頭看他，卻看不分明。</p>
我抬手向上摸去，指腹一燙，那是沈初羨的鼻子，可少年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架回耳朵旁，待我重新捂回我的耳朵時，他突地將我往懷里一帶。</p>
我撞進少年骨骼分明的胸膛，鼻翼掃過衣領(lǐng)，是淡淡的牛奶香，他緊緊擁住我，在黑暗之中。</p>
我驚慌失措，剛想掙開，可耳邊嬌喘聲漸近，那對男女正難舍難分地緩慢挪動。</p>
真是……該死。</p>
我感到無比難堪，沈初羨卻猛然將我一按，順勢帶著我蹲下，他下巴靠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呼吸，我甚至能感到腦袋癢癢的，那是他的呼吸在掃動的我發(fā)絲。</p>
隨著父親越來越近，沈初羨也將我抱得更緊。</p>
許是小白感到不對，它開始壓低嗓子，對著父親的方向，向那二人發(fā)出咕嚕的警告聲，最終忍無可忍，開始吠叫起來。</p>
那女人嚇一大跳，做賊心虛般推開父親，低頭整理衣服，生怕被人看見。</p>
父親卻急了，他攬住那女子就向門口走去。</p>
「我們?nèi)ラ_間房……」</p>
聲音漸遠，我依稀聽到那女人驚喜回應(yīng)。</p>
當(dāng)腳步聲完全聽不見時，沈初羨才放開我，我向后從他懷里撤出，打開手機燈光，這才看清他。</p>
依舊是那張精致的臉，細細軟軟的黑發(fā)，以及淡定的表情。</p>
相比之下我倒有些慌亂，面色漲紅，是惱更是怒。</p>
我完全沒料到沈初羨會看到這一幕，這下尷尬了。</p>
「你什么也沒看到。」</p>
我欲蓋彌彰，劈頭蓋臉就這一句話。</p>
沈初羨烏黑漂亮的眸，對上我的眼，重復(fù)了一句：</p>
「嗯，我什么也沒看到�！�</p>
他神色清明，我又怎么能理直氣壯地叫他裝聾作啞。</p>
猶如泄氣的氣球般，我悶聲喪氣地問他。</p>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我不接受你的同情�！�</p>
渾身的挫敗感襲來，為什么偏偏是沈初羨。</p>
換作是任何一個旁人，我還能給一筆封口費。</p>
可偏偏是沈初羨！</p>
少年沉默良久，久到我不安地仰頭看他，陷入他那干凈溫柔的眸中，滿是溫情。</p>
那黑眸一眼望不到底，比這暗夜更神秘莫測。</p>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略帶冰涼的指腹，堪堪擦過我頭頂。</p>
「溫甯，這不是你的錯。</p>
「這世界的污濁我見過不少，這不算什么。</p>
「但你下次再遇到，記得閉眼。」</p>
我有些不明白，剛想開口問，卻聽少年輕輕一句：</p>
「別臟了你的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