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很久后,她才僵硬地轉(zhuǎn)身,喉間發(fā)澀:“小叔。”</p>
好久不見幾個字,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特別是在面對郁衡旻腳下的輪椅時,她更是狼狽。</p>
郁衡旻黑沉沉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回來為什么不說?”</p>
只是這一個眼神,就充滿了壓迫感。</p>
許玉眠張了張嘴,垂下眼:“只是回來演出,很快就走�!�</p>
郁衡旻皺起眉,語氣冷了幾分:“你不知道今宜下個月結(jié)婚嗎?”</p>
許玉眠愣住,啞口無言。</p>
郁今宜是郁衡旻大哥的女兒,也是許玉眠最好的朋友。</p>
她們在大院里一起長大,她跟著郁今宜,管郁衡旻叫一聲“小叔”。</p>
郁衡旻是郁家最小的兒子,卻是最殺伐決斷的。</p>
二十歲他就棄軍從商,短短九年就在北京闖出了商界第一梯隊的郁氏。</p>
可就是這樣一個外人懼怕的閻王,唯獨對她們兩個女孩,格外溫柔。</p>
也因此從情竇初開時,許玉眠就喜歡郁衡旻。</p>
但從四年前那場意外發(fā)生之后,什么都變了。</p>
她被家里驅(qū)逐出國,他從天之驕子變?yōu)榕c輪椅相伴。</p>
想到這,許玉眠只覺胸口壓著一塊大石,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p>
手攥了又攥,她啞聲開口:“我才跟著劇團(tuán)回國,等會就給今宜打電話……”</p>
郁衡旻打斷她:“打算留幾天?”</p>
許玉眠摸不準(zhǔn)他為什么突然這樣問。</p>
是留的久了,會礙他的眼惹他煩嗎?</p>
也是,他應(yīng)該很不想見自己,總不可能是希望她多留幾天。</p>
許玉眠再三斟酌,掐著手心開口:“劇院演出結(jié)束后,等今宜婚禮結(jié)束再走吧�!�</p>
郁衡旻收回目光淡淡“嗯”了聲。</p>
然后他看了眼手表,說:“推我去到劇院門口。”</p>
郁衡旻這人從小獨斷狠厲,京城這個圈子里確實很少有人敢忤逆他。</p>
就像當(dāng)初她害得他雙腿受傷,從此只能坐輪椅。</p>
他一個皺眉,許家就徹底放棄了她這個女兒,從此在外生死不問。</p>
許玉眠握住輪椅把手,平穩(wěn)地將他推進(jìn)電梯。</p>
電梯里,安靜無聲。</p>
鏡面倒映出男人金尊玉貴的模樣,他身上獨有的雪松香忽然變得很清晰。</p>
明明很大的空間,許玉眠卻覺得狹窄,壓得喘不上氣。</p>
她別開眼,不敢和那雙漆黑的眼瞳對視。</p>
終于等到門開,她快步就要出去。</p>
郁衡旻卻忽然開口:“今宜結(jié)婚之后,再多待幾天吧。”</p>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一字不落地進(jìn)了許玉眠的耳朵。</p>
她怔了下:“為什么?”</p>
郁衡旻沒有遲疑,沒有停頓,沉聲開口。</p>
“我也要結(jié)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