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怕。</p>
勇敢一點，胥嬌，我們都勇敢一點吧。</p>
我與那青年四目相對，毫不退卻。</p>
「不可以�！�</p>
「陸行，離我遠(yuǎn)一點，你讓我惡心�！�</p>
他略微失神，眼里透著些微的心碎。</p>
「為什么？」</p>
他為何要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他追求我不就是為了享盡榮華，為了從“故作矜持”的我手里拿走胥家的權(quán)勢么？</p>
這些理由，要我當(dāng)面說出來嗎？</p>
其實我的性子一貫是有些驕縱的，那是被林、胥兩家的榮華所寵慣出來的。</p>
只是多年的磋磨，消耗掉了我那棱角罷了。</p>
身后之人是我心之所向，這一次，我不想退縮了。</p>
陸行沒有等來我的解釋，整個人落寞滿身的離去。</p>
像是個垂頭喪氣的狗。</p>
在宴會的高潮，燈光突然暗下來，在人潮之中，我拽住林靜持的衣襟，吻上他的唇角。</p>
「林靜持，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喜歡�！�</p>
我那時候輕易地放棄了他，努力去迎合世俗，選擇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伴侶。</p>
可是婚姻不只是門當(dāng)戶對。</p>
林靜持身體僵硬住，微弱的光線掃過他紅透的耳垂。</p>
「阿嬌，你……不要鬧我�！�</p>
光線亮起來，他推開了我，理了理我的頭發(fā)，一派得體的模樣，似乎一切黑暗中的動作都沒有出現(xiàn)過。</p>
那邊叫我去切蛋糕，我走了幾步，而后穿過人�；赝�。</p>
「林靜持，你敢勇敢一點嗎？」</p>
那聲音不大，但是我確信，他聽到了。</p>
俊秀的男人抿抿唇，雅致的眉目無神的朝向我的方向。</p>
宴會結(jié)束，我站在門口看他們一個個離場。</p>
都是笑面如花的模樣。</p>
看不出將來狼心狗肺的嘴臉。</p>
門廊下的燈沒有那么亮，陸行醞釀良久，拿著鮮花與禮盒走向我。</p>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你不開心了，胥姐姐，請原諒我好嗎？」</p>
是純潔的白玫瑰，花瓣鮮嫩尚且?guī)е端�，外面的包裝紙妥帖的包裹住那些荊棘的刺。</p>
結(jié)婚后，起初他對我還算不錯，可是越到后面越對我不像話了。</p>
他愛我嗎？或許是當(dāng)下是愛過的。</p>
但是這其中有摻雜了多少權(quán)欲算計呢？</p>
他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該踐踏我。</p>
「陸行，你做的事，是我無法原諒的。」</p>
青年眼眶微微的紅著，顯得越發(fā)可憐，堅持讓阿姨拿過東西。</p>
阿姨執(zhí)拗不過，尷尬的拿著那些東西，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壞了自己賠不起。</p>
「小姐，這……」</p>
我：「扔掉。」</p>
她面色不忍，但是聽話的直接扔進(jìn)垃圾桶里。</p>
不遠(yuǎn)處，陸行正看到這一幕。</p>
回身進(jìn)去，林靜持坐在客廳，聽到我的腳步聲，側(cè)頭看向我的方向。</p>
「禮物你還喜歡嗎？」</p>
我?guī)е偷氖宙�，坐在他身�?cè)，握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p>
「摸到了嗎？」</p>
他喉嚨動了下，有些微的不自然。</p>
我俯身靠近他，幾乎貼在他的耳邊說話，「你送的，我很喜歡�！�</p>
他身姿后傾，動作帶著些手足無措。</p>
父母都在樓上，客廳只有我與他二人。</p>
我得寸進(jìn)尺的靠在他懷里，「不許躲我�！�</p>
林靜持被迫一只手扶著我的后腰，「阿嬌，你乖一點好不好？」</p>
「不好�！�</p>
我乖了太久了，現(xiàn)在不想了。</p>
晚上他擔(dān)憂我睡眠不好，坐在我床頭給我講故事。</p>
朦朧睡去之時，我只依稀記得他聲色柔緩，如珠如玉。</p>
隔日，我央求醫(yī)生朋友幫我找一個眼科大牛，嚴(yán)謹(jǐn)說來，現(xiàn)在還不是大牛，但十年后她聲名鵲起。</p>
現(xiàn)在的她，還只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普通醫(yī)師。</p>
我懷著微茫的希望去赴約。</p>
我拿了林靜持的病歷和片子，在茶樓的包間里與那醫(yī)生會面。</p>
中年女人戴著眼鏡，看了良久。</p>
「有風(fēng)險，你們愿意嘗試嗎？」</p>
我手里的茶杯險些墜落，眼眶頓時濕潤了。</p>
這么久以來，林靜持不是沒有過求醫(yī)問藥，但是得到的都是拒絕與絕望。</p>
「風(fēng)險大嗎？」</p>
她態(tài)度嚴(yán)謹(jǐn)，「那就需要具體看過患者才知道了�！�</p>
我滿心躊躇，怕給了林靜持希望卻又讓他失望。</p>
送別醫(yī)生，聽到熟悉的聲音。</p>
陸行開車載著一個年輕的姑娘離開。</p>
他們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與之交談的打算。</p>
回去的一路，突然陰天，狂風(fēng)大作。</p>
等終于進(jìn)門，我掛衣服的手一頓。</p>
我突然想起，那個女人我是見過的。</p>
在上一世的新聞里驚鴻一瞥，她是林靜持車禍身亡的肇事方。</p>
與陸行在一起十年，他從沒說過這件事。</p>